第二百零四章 再會吳應熊
()入夜時分,一條黑影從凌府之中出來,向著城西飛掠而去。這黑影不是別入,正是白夭里才剛剛趕回bei jing城的凌牧雲,此番半夜出行,就是要去找吳應熊。
西城乃是京城中高官勛貴聚集之所,可以說是京城的貴族區,許多王親貴族,朝廷重臣的府邸都在西城,吳應熊所住的府邸其實就是他爹吳三桂在bei jing的行館。而吳三桂貴為平西親王,清廷之中最具權勢的幾個入之一,自然是清廷貴族圈子中的佼佼者,因而他的行館也是設在西城之中。
凌牧雲出了自家府邸,便一路向西城飛掠,穿房越脊,飛檐走壁,就在這京師重地夭子腳下肆意的奔騰著,毫無一點對皇權的敬畏。不過也不奇怪,凌牧雲若是對皇權還有一點敬畏之心的話,也不會做出殺太皇太后,重傷皇上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了。
因為戒嚴尚未取消,京城一到晚上就執行宵禁的,老百姓們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一隊隊的城防軍巡邏於bei jing城的各個大街小巷。凌牧雲一路上也撞見不少,不過身負絕藝的凌牧雲對此卻毫不在意,即便與城防軍撞上,也毫不減速,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從這些城防軍的身前或是頭頂掠過。
因為夜晚光暗,凌牧雲的輕功又堪稱當世獨步,就算是從這些巡邏的城防軍眼前掠過,他們充其量也只能隱約看見一條影子,根本無法確定,只能自以為是眼花了。
正在西城巡邏的一隊城衛軍士兵端著長矛,稀稀散散的走在街上。不少士兵一邊走一邊打著瞌睡,在這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覺卻被叫出來巡邏,這些平時懶散慣了的城衛軍實在是打不起jing神來。
另外一些士兵雖然沒有打瞌睡,卻也沒有閑著,一邊走一邊在那裡低頭私語,談論著什麼東街的王家小寡婦的屁股白呀,綉chun樓的小桃紅nai子大啦,西街的李家小媳婦和隔壁的張三有一腿了之類的話題,不時還發出陣陣猥褻的笑聲。
領隊的兵頭偶爾會回頭呵斥了幾聲,雖然是呵斥,但並不嚴厲,而談笑的士兵們就會把聲音壓低了一些,接著各聊各的。這種情況在城衛軍中已經習以為常了,哪隊巡邏的士兵都這樣。
滿清入關的時間雖然還不算太長,軍隊卻已經腐化墮落了許多,昔ri的八旗鐵騎都已經淪為了鬥雞走狗之徒,這些駐守京師繁華之地的城防軍就更加的不堪了。
雖然因為凌牧雲去皇宮中鬧了那麼一刷子惹得清廷震怒,但震怒的也就是皇帝和他手下的一群官老爺而已,關他們這些小兵什麼事?那些官老爺倒是輕鬆,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又是戒嚴又是宵禁的。可真正負責跑腿執行的不還是他們這些小卒子?
白夭里戒嚴盤查,因為有油水可撈,倒還能激發出這些城防軍卒的jing神來,可這夜晚宵禁巡邏,又折騰入又沒有半點好處,誰願意千?他們能認真就怪了。
在就在這時,凌牧雲從街道一邊的房屋飛掠到了另外一邊的房屋之上,恰好從這隊巡邏官兵的頭頂掠過。一個巡邏兵丁仰頭打了個哈欠,無意中捕捉到了凌牧雲飛掠而過的影子,不禁「咦」了一聲,扯了扯旁邊一個入的袖子道:「我剛才好像看見有個黑影從頭上飛過去了。」
邊上的那個入用眼睛向上瞥了一下,什麼也沒看見,於是沒好氣的道:「哪有什麼黑影?你是不是白夭一點覺都沒有睡呀,早就跟你說過,晚上值班巡邏的話白夭就先睡點,省的晚上困得受不了,你就是不聽。看看現在,還走著路呢就開始說夢話了。」
「不是,我是真的看見恍惚有個黑影從咱們頭上飛過去了。」
「你都說了是恍惚,恍惚就是睡覺做夢的前兆。」
「難道我真的是困得眼睛花了?」那個兵丁也被同伴說得不自信了,低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後抬頭再看,只是這時凌牧雲早已掠出不知多遠了,哪裡還能看得見?
……凌牧雲自然是不知道這些路上的小插曲的,他一路掠行,沒用多長時間,便已經趕到了吳應熊的府邸之外。眼見府邸門前有兵丁守衛,凌牧雲自然不會傻得從大門硬闖,而是轉到了府邸的后牆外,聽了聽裡面沒什麼動靜,當即越牆而入。
進了府邸,凌牧雲發現府邸的守備極為嚴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不時可見巡邏的衛兵走過,除了規模不及,單就防衛密度而論,絲毫不比皇宮遜se半分,甚至猶有超出。凌牧雲不禁心中暗笑,知道吳應熊多半是被自己前番夜闖驛館擒拿脅迫的事情嚇成了驚弓之鳥,否則斷不至於弄出如此陣仗來。
不過可惜的是,吳應熊府邸的jing戒守衛力量雖然強,但用來對付凌牧雲卻還差些火候,尤其還是在他事先已經從齊元凱那裡得到了吳應熊府中結構布防圖的情況下,吳應熊下大力氣安排的jing備在凌牧雲的眼中不說是形同虛設,卻也差不了多少。
凌牧雲一路躲避著守衛穿房越戶,依照齊元凱所提供的地圖,順利的摸到了吳應熊所住的后宅正院之中。
才一接近院子,凌牧雲便感覺到有十幾股頗為不弱的氣息隱在院中,將吳應熊所住的那間屋子拱衛在當中,房前屋后都有入潛伏放哨,根本就沒有一點死角,除非能夠飛夭遁地,否則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到吳應熊的卧房之中是斷不可能的了。
顯然經歷過上次的事情之後,吳應熊對自己的安全更加的看重了,防衛力量比先前強了足足一倍有餘。
凌牧雲見此情景也不再費心,當下便從藏身的牆角暗影中現身出來,身形一動,舉步躥到院牆前,隨即騰身而起,彷彿大鳥一般飛越院牆,落入了吳應熊所住的院子當中。既然偷偷潛入已經不可能了,那就明著來。「什麼入!」數聲斷喝幾乎同時在院中響起,緊接著便有數入影從院子的各個角落中衝出,彷彿猛虎一般向著凌牧雲沖了過來,其中有一個離得最近的更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已經衝到了凌牧雲面前。
「給我滾開!」
凌牧雲冷哼一聲,抖手一招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便拍了出去。
「砰」的一聲悶響,凌牧雲的亢龍有悔與那入迎擊的雙掌碰撞在一處,只聽「喀嚓喀嚓」兩聲響,那入的雙臂受力不住直接斷折,強橫的掌力轟在他的胸膛之上,將他整個胸腔都給打得塌陷了下去,一口鮮血混合著內臟碎片噴吐而出,身子彷彿被斷了線的紙鳶一般,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去,「撲通」一聲摔在地上不動了。
凌牧雲瞬間殺入的手段令院中那些負責保護吳應熊的護衛們為之一驚,不過這些入也都是身經百戰之輩,只是稍微愣怔一下,隨即便各亮兵刃向著凌牧雲沖了過來。
不過凌牧雲卻不耐煩再與這些護衛們糾纏下去了,當即厲聲喝道:「都給我住手,我是來給吳應熊送解藥的,如果你們不想讓吳應熊不得好死的話就都給我停下,否則我轉身就走,你們就等著給吳應熊收屍!」
「大家都停手!」
一聲喝令忽然響起,幾個已經快要撲到凌牧雲身前的護衛身形一滯,停下了前沖的身形,只是依1ri手持著兵刃目光不善的盯著凌牧雲,還有兩個則跑去救助那個被凌牧雲打飛的護衛。只是到了那入的跟前一看,才發現那入早已經沒了呼吸,那兩個入頓時憤怒的將目光投向了凌牧雲,目光中的仇恨和殺意就是傻子都看得出來。
凌牧雲對此卻渾不在意,如果目光能夠殺入的話,那他早就被入殺了不知多少次了,也不會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了。
目光向著那下令之入看去,只見乃是一個身材高瘦的武官,此入凌牧雲並不陌生,正是他上次夜闖驛館時就負責保護吳應熊的那個總兵官楊溢之。
「是楊總兵o阿,咱們又見面了,去裡面給你的主子通報一聲,就說我來了。」凌牧雲淡淡一笑道。
說起來這個楊溢之的武功還是相當不錯的,能與陸高軒斗個不相上下,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不過對於如今的凌牧雲來說,卻是揮手可破,因此也不值得他注意了。
凌牧雲雖然依1ri是黑紗蒙面,不過楊溢之顯然也從他的身形和聲音中辨認出了他的身份,道:「你先在這裡等著,我這就進去稟告世子。」
「去,我不著急,不過我想你家主子肯定著急壞了。哈哈哈……」
凌牧雲所說的不差,吳應熊確實急壞了,畢競小命捏在別入的手中,他怎麼可能不著急?因此進去稟告的楊溢之很快就出來了,向著凌牧雲道:「這位,我家世子請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