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平英策泄露
原來,布魯斯當初從謝迅懷裡抓取,竟是把李應元的「平英策」給抓了一小半下來。
此時眾人圍過去一看,只見紙張上畫著簡略的圖畫,寥寥幾筆把英吉利軍隊駐紮方位、士兵數量、火炮位置等全部標記清楚,連英吉利戰船的火炮標記等也都明確寫明,最可怕的還是這只是從一整套資料中抓取的一小部分資料,剩餘的資料中又有什麼內容,那就不知道了。
「那名高手是來查探我們軍情的?」牧師不確定地問。
「不對。」安德魯少校突然搖頭:「這名高手應該不是做出這份資料的,而是過來取這份資料的。這資料如此詳細,不是一時半會兒做出來的,所以肯定是我們這裡有人把這資料做出來給他的,這名高手今天是特意來取這份資料的。」
屋裡的眾人不由都變色,知道安德魯說的有道理,不過聽到這樣的解釋,眾人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更是覺得不明覺厲起來。
「也就是說,我們這個營地里至少有一名明國的間諜。」眾人喃喃自語。
「這份資料非常詳細,又非常準確,絕不是一般人做出來的。」安德魯再仔細看手上的紙張,看出更多細節來:「明國人寫字向來是從上往下寫的,這資料卻是從左往右;用的是我們泰西的鵝毛筆,而不是明國人常用的毛筆;最重要的是,這人寫的字非常潦草,和這份資料表現出的良好素質格格不入。」
「你是說這名間諜可能不是明國人,而是英吉利人,甚至是軍官?」布魯斯突然明白過來。
「現在下這種結論,還為時過早,不過可能性很大。」安德魯少校說道:「我們這裡明國人很多,但有這種軍事素養的,幾乎就沒有。」
「可是,怎麼會有英吉利人背叛自己的國家呢?」眾人都覺得難以相信。
「那有什麼,金錢、美色、信仰,什麼事情不可能。就說我們軍隊里,為法國人、西班牙人做事的還少嗎,多個明國我也不會奇怪。」安德魯卻做過很多情報方面的工作,對這些事情看得很清楚:「不過有一個疑點就是,他們送情報在外面偷偷做行了,何必偏要讓一名絕頂高手冒險闖軍營呢。
就算那名高手對自己的武功有絕對的自信,也還是顯得有些過於自大。」
「或許是那名間諜身份特殊,輕易無法離開這個營地?」有人提議。
「倒也有可能。」安德魯緩緩點頭:「總之,出了這種事情,下面一定要認真行事。
所有軍官、士兵包括明人,都要一一排查。另外,軍事布置要全部變更;以後那些機密的事情,除了校官之外,尉官都要盡量不要通知,以免泄露。」
安德魯少校發現這份平英策之後疑神疑鬼,除了眼前幾名剛到的高手外,竟覺得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便跟大家一起商量對策來。
這且不提,第二天李應元去醫療部上班,發現工作量又多了無數倍。除了昨天作戰被謝遜打傷的那些士兵,更多的是被那聲獅子吼震傷的,很多都是兩耳處流血。
李應元當時也受了點傷,但還好,他吃道丹也有一定時候,對這些有一定免疫力,所以不怎麼重。此時便打起十二分精神,跟著大夫們治療傷兵,生怕讓人看出什麼破綻來。
此事也有個小插曲,就是英吉利人在這番變故后疑神疑鬼,街面上的巡查增加了幾倍,對島內人士坐船出海也多了很多審查,使得海大貴家裡出海的計劃很受影響。
海大貴妻子和族兄託人過來問,能否讓李應元從中周旋,安排他們少經歷一些手續,李應元心裡有鬼,哪裡敢應承,好言好語讓他們耐心等待,不得急躁,反而惹禍上身。
這事情果然有後遺症。等過了幾天,英吉利人的檢查開始有所鬆懈,海大貴一家也辦好各種手續,李應元請假到碼頭送人,這麻煩事就來了。
海大貴一家人就要登船了,那鄭三官和劉香卻帶一幫軍部學徒過來,來勢洶洶,把人給截住了。李應元仔細一看,那劉三多竟也在這群學徒當中。
「對不起,兄弟,職責所在,對所有離島的人都要加強審查。」鄭三官嬉皮笑臉地對李應元說,李應元的臉色卻冷了下來。
「三官,你這什麼意思?」李應元寒聲問道:「這麼多人你不查,偏要查我師父的家人,你是要針對我?」
「別生氣,兄弟,公事公辦。」鄭三官卻是滾刀肉,笑呵呵的就是不鬆口。
李應元還想爭執兩句,但是那些英吉利士兵都站在鄭三官這邊,而且鄭三官這些人連衙門裡管女犯人的婆子都帶來,知道這事情不能善了,只能讓鄭三官找個空房間對海大貴家這些人進行細緻的搜查。
這種搜查也不是沒有效果,鄭三官搜了半天,從一個包裹里搜出一封信,看完裡頭的內容卻如獲至寶地捧了起來。
「呵呵,李兄,你說這是什麼?」鄭三官炫耀地揮著手上的東西,向李應元問道。
「能是什麼,一封信。」李應元卻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信?你知道我們很可能與大明來一場大戰,你此時寫封信給陸地上的人,安的是什麼心?」
「當然是好心。」李應元卻一點都不在乎,說道:「你也知道我是杭州小靈隱觀出身的,我師父一家要到陸上去,我托他們給我道觀的九陽師兄帶封信,這都不行嗎?禮尚往來,人之常情,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嘿嘿,大戰在即,誰知道你是不是跟人私通消息?」鄭三官卻是一臉的不信。
「哦,原來現在不讓人寫信,倒是我疏忽了。」李應元說道:「你舅舅是黃程吧,據說他上個月託人給福建老家捎錢回去,只不知這算不算通敵?
你們頂頭上司是郭懷意吧,十天前他家裡老鄉過來,他託人捎信過去,有沒有這事情?
不過別人就說你,你別跟我說你三天前沒有託人給你娘寫信,我可記得某人在餐桌上說起過。」
「那怎麼能跟這個一樣,我們那是平常書信,你這是通敵信。」鄭三官臉色紫脹起來,才想起來寫信本身是不被禁止的,但此時也硬撐著,死不認賬,說道:「這些我也不跟你爭辯,我們去見安德魯少校,看他怎麼說。」
「去就去,who怕who啊?」李應元也不示弱,直接飆新學的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