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白銀之手的壞消息

  第二天清晨，莉亞德琳從最深沉的睡眠中清醒過來，在看到床邊忙碌的身影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拔劍！

  然而她手邊並沒有劍，她摸了個空，這恍然從深沉的夢境中清醒過來，她搖了搖頭，腦袋裡還有些昏沉，但聖騎士好歹摸清楚了現在的情況。她看著熟悉的房間，這應該是第一防線的營地，她又將目光轉向那張驚喜而精緻的臉。


  「莉亞德琳姐姐，你醒過來啦！」


  吉安娜幫著莉亞德琳的胳膊，像個小女孩一樣搖晃了兩下，高等精靈女士還有些發懵，她看著吉安娜，然後使勁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阿爾薩斯.……」


  「狄克把你救回來了！」


  吉安娜關切的拿起手邊蘸水的手帕，在莉亞德琳額頭上擦了擦，冰冷的觸感讓聖騎士的腦筋一下子激靈了起來，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狄克去救我了？」


  「是啊，他一個人！今天早上帶著四個奇奇怪怪的傢伙，背著昏迷的你回到營地了呢！」


  吉安娜一邊從旁邊的桌子上，為莉亞德琳端來了還熱著的早餐，一邊坐在聖騎士床邊，貼心的將枕頭墊在莉亞德琳背後，用勺子喂她吃飯，

  「埃里戈爾先生帶著牧師過來看過了，你現在身體很虛弱，身體的聖光也被黑暗力量洗刷一空，不過沒有對你造成傷害，所以修養幾天就好了！」


  「阿爾薩斯.……他竟然沒有傷害我……」


  莉亞德琳咀嚼著食物，伸手在自己手臂上摸了摸，除了虛弱之外，確實沒有發現其他傷痕，這才放下心來，她內心有種莫名的小甜蜜，她抬頭看著吉安娜，

  「那狄克呢？」


  「他呀，他在和那四個奇奇怪怪的傢伙說話呢，赫洛德帶著人守在旁邊，不讓人過去，挺神秘的。」


  另一邊，在第一防線指揮部，狄克坐在椅子上，他的右手上還纏著繃帶，這是伊利丹的惡魔獵手變身的時候，對於他身體的灼傷，雖然有血腥橡木的生命力反饋，但體表的傷勢還沒有那麼容易清除，不過也無傷大礙了。


  埃里戈爾拄著瑞文戴爾之劍，站在狄克的身邊，另一邊則是一襲綠色長裙的綠龍女士德麗婭瑟拉勛爵，她是狄克拉來當保鏢的，畢竟面對四個半英雄術士，再怎麼防備都不為過。


  赫洛德帶著第一遠征軍的精銳騎士們守在門外，只需要一聲令下，蜂擁而入的聖騎士們和奎爾薩拉斯的法師們，即便是用數量，也能將這個四個傢伙困在這裡，和獸人那邊也打好了招呼，一旦防線求援，狼騎兵和瓦洛克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


  總之，天羅地網已經布下，狄克根本不用懷疑這四個傢伙能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裡。


  實際上，這四個披著綠色斗篷的神秘術士，似乎也沒有離開的打算，雖然面對伊利丹的時候，他們顯得很弱勢，但在狄克稍後的邀請發出之後，他們還是跟著狄克來到了第一遠征軍團的防線里。


  「那麼，讓我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吧，先生們！哦，對了，還有這位女士。」


  狄克叼著黑檀木煙斗，輕輕一吸，檀香味的煙氣就將他的臉埋進了灰色的煙霧中。


  「你們從什麼地方來？又屬於什麼組織？來海加爾山有什麼目的，說說吧。」


  「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告訴你這些吧，第一遠征軍的狄克將軍，奎爾薩拉斯的拯救者，白銀之手的希望之星，我們所處的世界，是完全沒有交集的。」


  四個術士里的女性冷漠的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狄克注意到，她的手臂上帶著黑色的皮質手套，似乎在刻意掩蓋些什麼，不過面對狄克的詢問，她卻選擇了毫不留情的駁斥。


  甚至連不諳世事的綠龍女士，都能從這聲音里，聽出來濃濃的不屑。


  狄克卻沒有生氣，他笑容滿面的說，

  「不不不，女士，先生們，你們大概沒有明白你們的處境，現在不是我在問你們問題，朋友們，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力，明白嗎？」


  「嘎嘎嘎，就憑這頭小綠龍，還有外面那些土雞瓦狗？」


  性格惡劣的侏儒術士手裡抓著一個古怪的工程學裝置，一邊把玩，一邊發出了惡劣的笑聲，

  「聖騎士，我想不明白處境的是你！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們掌握著什麼樣的力量，這力量，足以……」


  「噌！噌！噌！噌！」


  四聲武器出鞘的聲音打斷了侏儒術士的自吹自擂，十三名從影子里跳出來的守望者三人一組，用鋒利的，帶著血漬和莫名寒氣的刀輪，抵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麥琳貼在侏儒術士脖子上那翠綠色的冰冷匕首，也將侏儒的話按回了肚子里。


  狄克還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他打了個響指，右手指向這些冷漠的，帶著鐵質貓頭鷹頭盔的守望者姑娘們，

  「我為你們介紹一下，這些是守望者，古老的暗夜精靈從萬年前傳承至今的神秘力量，黑暗裡最致命的獵人，你們猜，她們平時面對最多的，是什麼樣的敵人？」


  「令人作嘔的老鼠的味道，我記得三年前，我在西部荒野宰了一個和你們一樣打扮的傢伙，他叫什麼來著？沃爾沙？還是沃爾斯來著？」


  麥琳很配合的用匕首拍了拍侏儒術士的臉，那張小臉已經被嚇得慘白，這個小侏儒雖然口氣很狂，但他還是繼承了所有侏儒的性格弱點，極其怕死，別看他們都是半英雄階的術士，面對守望者這種根本不能以常理判斷的暗殺職業，數量還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生存還是死亡，真的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畢竟這是現實世界，不存在割喉之後，還能生龍活虎的繼續大戰三百回合的事情。


  「你說的是沃爾沙斯，暴風城最出名的術士大師，三年前在西部荒野旅行的時候，遭到暗殺，我們曾經以為，那是軍情七處下的手，沒想到那個老色鬼，最後居然死在了大名鼎鼎的守望者手裡，厲害！厲害.……不過我能知道，沃爾沙斯是怎麼惹到你們了嗎？」


  在沉默了十秒鐘之後，四人里的首領，解開了自己頭上的綠色兜帽，狄克曾以為那是一個獸人，因為他身材太過高大，但這一刻，他才發現，那原來是一個人類，一個很罕見的黑髮黑瞳的人類。


  面對這人類術士的詢問，麥琳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低沉的聲音，從貓頭鷹頭盔下方傳了出來，


  「那個渣滓在陽光森林犯下了令人髮指的罪行，最少有三名精靈旅行者受辱后，死在了他手裡，沒有誰能在傷害到無辜精靈之後還能逍遙法外，誰都不行！」


  氣氛一時間凝滯到了極點，然後被狄克的聲音打破了。


  「好了，朋友們！不要再說這些讓人不愉快的事情了，回答我的問題吧，朋友們，我不想讓任何人受到傷害，明白嗎？」


  人類術士看了狄克一眼，聖騎士發現，他的雙眼最深處，有綠色的光點閃過，他沉吟了幾秒鐘之後，開口說，

  「我們的組織，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說，那是目前艾澤拉斯黑暗世界里的術士組織，我們四人都是組織里的負責人，我負責風暴城，威爾弗雷德負責鐵爐堡，雷特辛藏身於獸人新建的城市，至於碧裘卡，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她是一位.……」


  「一位擁有自我意識的亡靈，對嗎？」


  狄克將目光轉向了那個將兜帽再次拉下來的女士身上，實際上，在人類術士說出威爾福德雷的名字的時候，狄克就知道他們來自哪裡了。


  「六匕議會」，這是一個誕生於十幾年後的組織，確實像人類所說，是艾澤拉斯最強的術士組織，又被稱為「黑暗追獵者」，人數很少，但每一個都是真正的精英，就連那個小侏儒威爾弗雷德，在7年後銀色黎明北伐巫妖王的時候，也曾獨力召喚出了一頭史詩英雄級的惡魔領主，雖然在反噬之後被幹掉了，但這也證明了威爾弗雷德的實力。


  至於碧裘卡，這個女人是一個亡靈，這一點曾經玩過術士職業的狄克也知道，不過當他說出這個秘密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身體，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顯然，她之前的冷漠都是裝出來的，作為一個亡靈，被數百個聖騎士包圍著，那種絕望狄克甚至不敢想象。


  狄克將目光再次轉到了人類術士身上，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就是坎瑞薩德-艾伯洛克，大名鼎鼎的艾伯洛克公爵的長子，在一次意外中失蹤，你還有一個妹妹，她叫……」


  「阿爾泰婭，家族的掌上明珠，如果你敢對她不利，我發誓！」


  被點破了隱藏身份的人類術士也維持不住那副冷漠的臉，他的情緒變得激動，即便是在守望者的壓制之下，他仍然怒氣勃發，就像一頭狂放的狼王。


  「我發誓我會傾盡一切，來毀掉你的所有！」


  狄克攤開了手，


  「放鬆，放鬆！我的朋友，我不會對任何人不利，所以，我們可以真正的友善的談一談了嗎？」


  「呋……」


  坎瑞薩德點了點頭，他長出了一口氣，忌憚的看了狄克一眼，

  「我們的任務是來捕捉強大的惡魔，用於更深入的研究，瑪洛諾斯和提克迪奧斯，以及古爾丹之顱，都是我們的目標，但很遺憾，兩次任務都被你破壞了！所以我們打算回歸東大陸，目前的世界太平靜了，還不是我們該出現的時候。」


  狄克的手指在桌子上輕點著，他閉著眼睛在思考，幾分鐘之後，當房間里的氣氛重新變得沉重的時候，狄克睜開眼睛，開口說，


  「我需要你們的力量！」


  「什麼？」


  「我需要術士奴役惡魔的力量！而且我可以給你們創造機會，三頭強大的惡魔等著你們去奴役，就在他們對防線發動進攻的時候，那就是你們的機會！」


  狄克的臉色變得嚴肅，他看著坎瑞薩德，眯起了眼睛，

  「聽好了，術士們，和剛才一樣，我不是在徵求你們的建議，你們最好按我說的做，等到這次任務完成之後，我們就一拍兩散，我不會透露你們的存在，你們最好也別來找我，明白嗎？」


  四個術士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由坎瑞薩德回答說，

  「我們需要一點時間來討論。」


  「可以！你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狄克站起身，他揮了揮手，守望者們紛紛潛入影子中，麥琳在離開時，伸出一根手指，在狄克眼前晃了晃，那意味著狄克欠她一次。


  就在聖騎士離開房子的時候，坎瑞薩德突然開口說，

  「狄克將軍，我有一個消息要送給你，就以我們「友誼」的名義吧。」


  「嗯？」


  「你的家，白銀之手，那裡最近的情況可不太妙呢！有惡魔，我的意思是，非常強大的那種，盯上了你的騎士團，所以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在這異國他鄉，待上太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