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希望與合作

  奧杜爾，泰坦之城，這是艾澤拉斯一切秘密的起點，卻不是一切命運的終點。


  希奈絲特拉在聽到那個詢問的瞬間，臉色就變得冷漠至極，放佛是套上了一層最苛刻的偽裝，她扭頭看向黑暗的房間的角落，那裡似乎空無一物。


  但下一刻，一抹火星跳出，緊接著，醇厚的煙氣伴隨著燈光亮起，她看到了那個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的男人，其貌不揚，極其普通，嘴上叼著一桿黑檀木煙斗，周圍的牆壁上繪刻著泰坦和泰坦的守護者們與元素和古神作戰的場景，還有那些散發著星光的圖案，這一切都將這些渲染的與眾不同。


  但龍母的眼光最終還是落在那個男人身上，她就是被這個傢伙打敗的…儘管交戰時並不是這個形態，但她認識他！她能嗅出他的氣息！


  就是他！

  「你是誰！」


  龍母低聲問道，那聲音放佛金鐵交鳴，從其中就能聽出一抹鏗鏘。


  狄克的眉頭挑了挑，他將煙斗從嘴上取下來，咕噥了一聲，

  「我是狄克，艾澤拉斯世界管理者，另外說一句，這裡是奧杜爾，泰坦之城，艾澤拉斯的風暴峭壁深處，死亡之翼可到不了這裡，所以不用擔心…你離他夠遠了。」


  希奈絲特拉的表情變了一下，但隨即，她就冷笑起來，


  「你知道我是誰？」


  「呵呵，我當然知道。」


  聖騎士輕笑一聲，「希奈絲特拉，最初一批守護巨龍之一，黑龍軍團的最古龍母，死亡之翼的配偶，奧妮克希亞和奈法利安的母親，阿萊克斯塔薩曾經的好友，在第二次獸人戰爭當中，死亡之翼耐薩里奧假死脫身之後，你就跟著他去了德拉諾，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離開他，而且還要以黑龍軍團的名義招攬虛空龍…你想要重建黑龍軍團嗎？」


  狄克抿了抿嘴，又說到，


  「當然，我最好奇的是，你能不能告訴我，死亡之翼，現在藏在什麼地方？」


  希奈絲特拉的表情微變，不過她很快就又恢復了那副冷漠，

  「問的好，但問題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救了你！」


  狄克溫和而含蓄的笑了，他說，「如果不是我將你帶回了奧杜爾，僅僅是之前被貫穿身體的傷勢，就足以讓你命喪外域了！而且在這裡你很安全，死亡之翼不可能攻入這裡將你帶走！我給了你庇護！」


  「那你也要看看，是誰重傷了我！」


  希奈絲特拉握緊了拳頭，「是你！是你們這些混蛋！我根本沒有礙著你們的事！是你們主動來挑釁我！你們都該死！殺了我吧，我不會說任何東西的，休想讓我…」


  「好了，我的女士！」


  狄克出聲打斷了龍母言辭激烈的反抗。


  其實眼前這個脾氣古怪的黑龍龍母挺可憐的，從阿萊克斯塔薩的描述里，狄克知道，希奈絲特拉曾經為了保護自己的子女，遭受了死亡之翼可怕的對待，這導致這頭龍母目前的精神狀態不是很正常，據說當時死亡之翼的軀體龜裂，如火焰一般的扭曲血肉將他變成了一個怪物。


  在那種狀態下，他強制和配偶交配，結果只有希奈絲特拉這個最強大的龍母活了下來…嗯，很悲慘的遭遇。


  狄克沉吟了片刻，看著完全不合作的龍母，他想了想，開口說，

  「奈法利安死了，你知道嗎？」


  希奈絲特拉的眼神變都沒變，


  「奈法利安和他的父親一樣，是個十足的瘋子，他的存在對於黑龍軍團來說簡直是恥辱，死了就死了吧…反正黑龍軍團早已經沒有希望了。」


  「當他死之前，他瘋狂的咒罵了他的父親…」


  狄克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龍母的表情，「但他卻無比懷念那個曾傾盡所有來保護他的母親…他至死都想要再見到他母親一面，可惜，即便是生命逝去的那一刻，他都沒能如願。」


  龍母看了狄克一眼，後者看到了她眼眸深處的一抹悲傷，然後就聽到她譏諷的聲音，

  「我雖然沒有聽說奈法利安的死因，但我很懷疑，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


  狄克咧開嘴笑了笑，


  「因為…是我殺了他！親手刺穿了他的心臟。」


  死寂，一片死寂，希奈絲特拉嘲諷的表情也凝固在了她的臉上。


  「他死的很痛苦，你知道嗎？你的兒子是被他的父親逼上絕路的，本來他可以隱姓埋名一輩子，但死亡之翼命令他為他研究那些該死的混沌怪獸，甚至逼得他不得不去盜竊那些英雄巨龍的屍骨，他成功了，卻也因此搭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哦，對了，還有你的女兒，奧妮克希亞，黑龍公主…同樣是來自死亡之翼的命令，奧妮克希亞不得不偽裝成普瑞斯托家族的貴女，加入暴風城，試圖操縱一個國家，來完成死亡之翼對邪教徒的庇護。」


  狄克的手指在空中跳動了一下，隨便顯得有些跳脫，但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已經變得沉默的希奈絲特拉的眼眸，遭受過可怕遭遇的龍母將自己的內心完全封鎖了起來，就像是在外層布上了一道冰冷的壁壘，如果不將其打碎，就休想和她真正聊到一起。


  所以狄克舔了舔嘴唇，「奧妮克希亞也死了…死在了凡人英雄的手裡，哦，對了，奈法利安在她臨死前坑了她，如果不是自己的哥哥倒戈相向，沒準奧妮克希亞還不會死…你瞧，兄妹想殺，簡直是…」


  「閉嘴！」


  憤怒的聲音從龍母的牙縫裡擠出，她的身影從床榻上跳起，就像是離弦的箭一樣，握緊了拳頭，朝著狄克的臉砸了過來。


  「閉嘴！閉嘴！你這混蛋！閉嘴！」


  但那拳頭在靠近狄克的時候，她的身體就像是猛地背負了整個世界一樣，被無形的力量在這一刻壓制在原地，她握緊的拳頭停在了狄克眼前，那該死的傢伙用一根手指抵住了這一拳，拳風將狄克的頭髮向後吹起，聖騎士看著以一個彆扭的姿勢，被禁錮在原地的黑龍龍母，臉上露出了盡在掌握的笑容。


  「提前說一句吧，希奈絲特拉女士，如果在德拉諾，我需要用6分力量才能制服你，那麼在艾澤拉斯，我只需要3分力！」


  狄克從椅子上站起身，伸出手指，在希奈絲特拉的拳頭上輕輕一彈，被壓制的枷鎖在這一刻完全放開，而龍母就像是被攻城錘正面砸中了一樣，整個人都朝著後方倒飛了出去，狼狽的砸在了牆面上。


  她的身體還未完全復原，而且剛才那一下，狄克切斷了她身體里的力量聯繫，所以這一次撞擊，讓她的腦子有些發暈，但下一刻，狄克就蹲在了她的眼前，用一種和善的語氣對她說，

  「所以我剛才說了，在艾澤拉斯，即便是死亡之翼，也休想傷害到你…在這個世界，他不是我的對手…希奈絲特拉女士，我衷心的希望我們可以合作，我可以給你你需要的庇護，而不是東躲西藏的躲避死亡之翼的追捕，這很划算，不是嗎？」


  「滾…滾開！」


  希奈絲特拉摸了摸嘴角的血漬，她看了一眼狄克，這一次，她不再是那種冷漠，就像是失去了孩子的母親一樣，那是毫不掩飾的憤怒和厭惡，「滾開，你這個劊子手！你和死亡之翼沒有什麼區別！」


  狄克被罵了一句，但他卻沒有生氣，相對一個根本不願意和你交流的人，一個憤怒流於表面的人更好打交道，有情緒，就意味著有交流的可能.

  所以他輕笑了一聲，伸手虛扶，一股力量將龍母從地面上扶起，他溫聲說，

  「對不起，我欺騙了你…你的女兒活的很好，至於奈法利安，那確實是個意外。」


  狄克的聲音變得低沉，「作為母親，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你的兒子，他是那麼的驕傲，甚至不願意成為囚犯活下去，所以與其說是我殺了他，不如說是他選擇了自殺來保全自己黑石之王的尊嚴。」


  希奈特斯拉的表情變了變，但隨後，一股難以言喻的哀傷浮現在她的臉上，龍母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狄克便再次開口說，「你認識一頭叫黑角的黑龍嗎？」


  龍母搖了搖頭。


  「那是一頭在巨龍之戰之後出生的巨龍，但他的蛋卻是某一頭黑龍在死亡之翼墮落之前產下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對吧？」


  希奈絲特拉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幾秒鐘之後，她猛然抬起頭，她黃色的龍之瞳瞪大了，「你確定？你確定那是一頭沒有被瘋狂侵染的黑龍？」


  狄克聳了聳肩，


  「我很確定，實際上，我和黑角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在我看來，有奧妮克希亞和黑角在，你完全沒有必要在德拉諾世界尋覓虛空龍，實際上，我一直很好奇，死亡之翼都已經放棄了，你為什麼還要固執於黑龍軍團呢？你試圖將虛空龍收入麾下，就是為了重建黑龍軍團，對吧？」


  希奈絲特拉本不想回答，但就如同囚犯一樣，一旦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後面的抵抗力度就會小很多，所以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她認命般的舒了口氣，


  「不是所有黑龍都和耐薩里奧一樣，遺忘了自己的使命…我是從始祖龍成為黑龍的，我很清楚我需要做什麼，我不能做什麼…哪怕只有我一個，黑龍軍團就依然存在，不過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還有一頭黑角的話…那就還有希望！」


  龍母似乎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重擔，她靠在床榻的牆壁上，將腦袋埋在陰影處，

  「而且不光是這個原因，死亡之翼這些年一直躲在德拉諾試圖製造一種可以承載毀滅世界重任的生物，虛空龍是他的研究里非常重要的一環，那研究已經取得了進展，我必須趕在他的實驗完成之前，將虛空龍完全控制起來，如果可以帶回艾澤拉斯那當然是最好的……我只是個僥倖逃脫了死亡之翼控制的可憐人，我不忍心看著那些孩子在落入死亡之翼的手裡，他們畢竟是由我的龍蛋孵化出來的，哪怕他們已經忘記了我。」


  狄克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慎重了起來，


  「你說，死亡之翼關於「暮光龍」的研究已經取得了進展？你確定嗎？」


  希奈絲特拉用非常詭異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那種怪物叫暮光龍？如果你要問這個的話，他在2年前就製作出了第一隻暮光龍，我也是在那個時候逃離他的…不過那個幼體很脆弱，而且畸形，從蛋里孵化出來只活了不到20分鐘，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是個失敗品，死亡之翼需要強大的虛空龍作為能量轉移的素材，但是伊利丹橫掃外域之後，他的行動也遭到了限制，所以這給了我時間，一點點微弱的時間。」


  「聽我說，世界守護者，也許你的力量很強大，但不要小覷那種被死亡之翼殘忍的智慧製作出的怪獸，它擁有虛空龍那種可以無限吞噬力量，無限成長，還有遁入相位的特性，只要給它足夠的時間，它就會成為真正吞噬世界的惡鬼，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希奈絲特拉的語氣相當的慎重，她說，「死亡之翼製作的暮光龍在成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具有現實領域和暮光領域切換的能力，當它們將一座城市，一個國家強行拉入暮光領域，然後敲響末日警鐘…告訴我，世界守護者，你該用什麼來對抗它？」


  「所以我們更需要殺了它！」


  狄克的語氣堅定，「為你的女兒想一想，整個世界上還殘留著一些黑龍，我並沒有對它們追殺殆盡，但他們遭受了腐蝕是不爭的事實，只有從源頭殺死死亡之翼，黑龍血脈里流淌的腐蝕才能在下一代黑龍中被清除乾淨…你想要重建黑龍軍團？你有沒有想過重建的第一步是什麼？」


  狄克玩味的看了一眼陷入了思考的龍母，低聲說，


  「是毀滅.……我的女士。」


  「所以告訴我，希奈絲特拉，告訴我死亡之翼藏在什麼地方？我們一起去殺了它！永絕後患！」


  龍母的精神恍惚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問到，

  「我們？我們都是誰？」


  「我，你，阿萊克斯塔薩，伊瑟拉，諾茲多姆，瑪里苟斯…還有整個巨龍軍團，所有人，一起…一起去殺了它！你們的苦難該是時候終結了，藍龍瀕臨滅族，綠龍失去了翡翠夢境，青銅龍陷於永恆戰爭，黑龍從血脈源頭被腐蝕，紅龍獨木難支…你們的苦難是時候終結了！」


  聖騎士用真誠的目光看著希奈絲特拉，「我知道這是個艱難的決定，但我們必須去做，不是嗎？」


  龍母沒有回答，她沉默了很久，幾分鐘之後，他抬起頭，看著等待答覆的狄克，


  「讓我去看看！」


  「嗯？」


  「讓我去看看那個沒有被腐蝕的孩子…給我點希望…我需要一點希望，真的…我需要一點希望，他就藏在刀鋒山的奧格瑞拉，在鑄魔營地西北方的龍巢，他就在那裡，但我需要一點希望，給我看到那一絲黑龍軍團的希望！」


  「好！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