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哈頓與維倫，兩個領袖，兩條道路（下）
「砰」
奧杜爾最機密的辦公室的大門被踹開了，這座位於最地下的辦公室，曾經是萊登用於管理世界的窗口，而現在，狄克則用它來儲存很多機密的資料，或者是進行一些特殊的實驗。
在怒氣衝天的希爾瓦娜斯大步沖入辦公室的時候，小小光靈安薇娜正在和自己的寵物玩，那條在幾個月之前剛剛孵化出來的暮光龍，奧杜因，這小傢伙不愧是繼承了虛空龍族可以吞噬虛空力量無限成長的特性，哪怕是在待在沒有虛空力量的奧杜爾里，僅僅依靠安薇娜和雷施隨口丟給它的千奇百怪的食物，在幾個月的時間裡，已經成長到了小牛犢大小。
這對於普通的雛龍來說，最少是需要20年的時間才能長到的體積，這小傢伙有一身漂亮的紫色鱗片，在它情緒波動明顯的時候，鱗片之外還會有黑色的光芒閃過，還能用吐息摧毀一座房子，膽大包天的安薇娜在奧杜因剛孵化出來的時候，還夥同雷施偷偷抱著它跑去了雷神之巔，給奧杜因做了個雷霆強化。
小小光靈掌握著狄克的所有權柄，那些看守的石像根本不攔她。
還是在狄克偶爾有一次路過奧杜因的小巢穴的時候，才發現了這頭雛龍身上不正常的那種跳動的雷電火花，但對於安薇娜，他又能怎麼樣呢？
光靈已經成為他存在的一部分了，甚至狄克能感覺到，兩者的靈魂都在一點點融合。
希爾瓦娜斯沖入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了正趴在書桌前書寫什麼的狄克，她朝著狄克走了過去，但卻被奧杜因以為是入侵者，暮光龍張開嘴，就是一頭混帶著雷電的暮光吐息噴了出去，結果被希爾瓦娜斯輕而易舉的躲開，一腳踹在了屁股上，暮光龍就打著滾哀嚎的飛了出去。
安薇娜看到自己的寵物被揍了，也是一閃就跳到了希爾瓦娜斯眼前，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她。
「好了，安薇娜，帶著你的寵物去玩吧。」
狄克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來，光靈朝著面帶寒霜的希爾瓦娜斯做了個鬼臉，還專門拍了拍肚子，就像是在刻意挑釁一樣，然後就嘻嘻哈哈的坐在奧杜因頭上，讓雛龍像是小狗一樣載著她飛奔的衝出了辦公室。
顯然，希爾瓦娜斯是為什麼來的，光靈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下，遊俠將軍原本還能稍微控制一下的火氣徹底爆發了，她咬著牙看著狄克，那種怒火恍如實質，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狄克放下了手裡的鵝毛筆，他扭頭看著希爾瓦娜斯，朝她招了招手，但遊俠將軍像是石像一樣杵在原地，根本沒有動靜。
「好吧好吧！我不知道奧爾加隆是在怎麼對你說的，但是我要說的是……你理解錯了！」
「嗯？什麼意思？」
希爾瓦娜斯皺起了眉頭，她相信狄克的解釋，因為他知道狄克不會騙她，而狄克也很快解釋到，「半神是宇宙間生命元素達到最頂級的標誌，這一點你應該知道，泰坦之路的第二階段，就是我現在的狀態，和半神差不多，生命元素達到了某種極致，所以.……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我的希瓦，這不意味著你在幾個月之後就會隆起肚子，不，不是這樣的。」
狄克再次朝著遊俠將軍招了招手，希爾瓦娜斯在聽到自己目前並不是她想象的那種狀態的時候，她的態度軟化了一些，在從背後推動的空氣里，她最終還是被狄克抱在了懷裡，聖騎士摸著她金色長發，嗅著髮絲之間的清香，低聲說，
「那只是一種代表生命的標識，只有在你願意的時候，它才會開始成長，步入一個新生命的誕生，我也不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但你可以放心，它並不會對你的身體和生活造成影響，不過聽我說……不許亂跑，我無法承受失去你們任何一個的後果，可以去德拉諾，但不能去阿古斯，那裡太危險了。」
狄克感覺到懷裡的希爾瓦娜斯要反駁，便先一步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這不僅僅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的親人.……你的姐姐奧蕾莉亞……」
遊俠將軍聽到這句話，立刻緊張了起來，她抓著狄克的手臂，「我的姐姐怎麼了？」
狄克的眼睛眯了起來，一邊安撫激動的遊俠將軍，一邊低聲說，
「你姐姐的身體里……有某些黑暗的東西，她自己，包括圖拉揚可能都不知道……不過還好，還來得及，所以你得在接下來這一段時間照顧你的姐姐，這對她來說，會是很難熬的一段時間。」
「放心吧，我的希瓦，我不會讓你難過的。」
狄克和希爾瓦娜斯說著關於奧蕾莉亞的情況，而在一邊，經過一番無法控制的咒罵之後，哈頓的情緒總算是平緩了一些，他跟隨著維倫以及瑪爾拉德來到了一間安靜的會客室里，在他坐下的時候，先知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在哈頓面前俯身行禮。
「我的朋友，感謝你在阿古斯2W5千年的堅守，我愧對我曾經的職責，對不起，請原諒我。」
對於這個道歉，哈頓不屑一顧。
「你應該去向那些失去了一切的人道歉.……」
酋長長出了一口氣，他的眼神變得悲傷了起來，「我知道，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誤，但是.……你確實讓我們太失望了，維倫，在黑暗將至的那一刻，我們失去了傾聽聖光的能力，那一刻，薩格拉斯沒有到來的那一刻，我們的世界就被擊潰了，被我們自己，我甚至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活下來，我也不知道我應不應該活下來。」
坐在一邊的瑪爾拉德開口說，
「哈頓先生，其實這件事您不應該責怪先知，風暴要塞的容量是有限的，我們根本沒辦法將所有人裝進去，而且當時的情況您也知道，一旦風暴要塞的存在被基爾加丹和阿克蒙德知曉，就算是這些我們社會裡的精華，也會失去最後一絲逃亡的希望.……整個阿古斯世界都在狂熱的期待薩格拉斯的降臨，我們也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
哈頓打斷了瑪爾拉德的訴說，他的情緒變得低沉，「當初的我也是那些期待黑暗降臨的人之一，我沒有資格責怪維倫的逃亡，我知道，我們只是在為自己的懦弱尋找一個發泄的借口，但是維倫，瑪爾拉德，看看我們現在，這種痛苦需要一個渠道的發泄，否則我們會被自己逼瘋的.……這種扭曲醜陋的外表，簡直就像是從惡魔的深淵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人民接受不了這種痛苦，是我們失去了聖光的眷顧才會變成這樣的，我們被聖光拋棄了！」
「維倫！我恨你，我更恨自己，我知道，如果當初你留下來，我們絕對會過的比現在好得多，聖光是如此的眷顧於你，如果你能留下來，當初你能留下來和我們共同對抗那無邊的黑暗，也許我們就不會變成這樣，最少，最少能體面的死去，而不是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
哈頓閉上了眼睛，他放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樣，他靠在椅子上，恍如夢囈一般，
「再次看到你的時候，我知道，我其實從未恨過你……我只是在憎恨自己的無能.……我只是在憎恨自己不能成為曾經睿智的你，如果我的能力再強一些，也許我的人民就不會遭受到這樣的厄運.……」
「不，哈頓，我的老友，你做的已經足夠好了。」
維倫低聲說，「即便是我在你的位置上，也不會比你做的更好，因為破碎者的轉變，不是個人的能力能夠阻擋的，如果你有足夠的時間，我想邀請兩位老朋友，見過他們之後，你就會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聖光遠離也不代表著沒有信仰.……這是那些惡魔的錯！」
「時間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讓我看看吧，維倫。」
哈頓睜開眼睛，看著先知，「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能說服人民的理由。」
維倫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瑪爾拉德，
「去吧，瑪爾拉德，邀請努波頓長者和阿卡瑪首領前來奧杜爾，就告訴他們，來自故鄉的朋友在這裡等他們。」
瑪爾拉德領命離開，哈頓則在長久的記憶中尋找著關於這兩個人的信息，片刻后，他說道，
「阿卡瑪是瑪凱雷城的治安官，而努波頓則是喚醒者學院的助教，他們.……他們那裡有解決我們問題的答案嗎？」
維倫笑呵呵的說，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博學，老朋友，黑暗沒有奪走你的智慧，你更不應該讓他奪走你的意志，是的，他們那裡有一種新的，和聖光並不衝突的信仰，這就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而且……我會替你們向世界管理者進言，在阿古斯已經不適合我們的人民生存的時候，我們應該為他們找到一片新的家園。」
「我們不會拋棄阿古斯的.……維倫！」
哈頓閉上了眼睛，「我和你不一樣，在我最絕望的時候，阿古斯的殘存意志庇護了我和我的人民，我會考慮你給我看的新的信仰，但我不會和你一樣拋棄他，我會死在阿古斯，死在那片生我養我的大地上。」
聽到這話，維倫的表情更加苦澀了，但片刻之後，他舒了口氣，作為一名成熟的統治者，維倫不會因為這種語言和聲音就被擊潰意志，最重要的是，在2W5千年之後，德萊尼人已經相當於另一個剛剛誕生的文明，也許在下一代兒童成長起來之後，他們甚至會對阿古斯產生一種疏離感。
這是維倫一直在擔憂的事情，但即便是他竭盡全力的保存一切阿古斯世界的資料，都沒辦法阻止這種演變，他很希望德萊尼人能成為艾澤拉斯的一部分，但他同樣不希望來自故鄉的傳承在這一帶斷絕。
索性.……哈頓來了，帶著故鄉的一切，他來了。
這是恩賜，來自阿古斯的恩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