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至高母星-艾澤拉斯
在看到陳列於一片荒蕪的土紅色大地盡頭的黑暗之門之前,凱爾曼上校從未想過,一座星球級的傳送門能雄偉到這種程度。
尤其是在那墨綠色的星點光芒組成的世界之橋被打開的時候,他甚至忍不住後頭看了看,那已經被完全要塞化的地獄火半島,2000年後的榮耀堡再不是那種孤零零的一座城堡,它已經發展成了一個大型的綜合性戰爭要塞。
而更遠處的地獄火堡壘,則被改造成了一座超巨型的新兵訓練場,來自137個星區的某些幸運的士兵,會在這裡接受長達半年的軍事訓練,而從這裡出發,可以抵達德拉諾世界的每一個地方,在影月谷,還有通往137個星區的軍用傳送要塞。
這是個為戰爭而生的星球。
曾經在軍官學校里,上校不止一次看到過關於這顆陌生的星球的戰爭史,在年輕時,他也曾和同學們討論過關於至高母星和德拉諾防線的事情,但直到真正見到這世界之後,他才知道,那些想象還是太過蒼白了。
黑暗之門打開的能量波動將上校的帽子吹起,他伸出手將棕色的牛仔帽向下壓了壓,然後從地上提起自己的黑色公文包,在他旁邊,年輕的巴斯隆少校正在和同行的休倫總督說些什麼,顯得神采飛揚。
少校能參與到這次的事情里,純粹是運氣使然,但這一次的經歷給他帶來的好處簡直無法想象,雖然還不夠換來一個血脈貴族的名額,但在這一次的「儀式」結束之後,少校就將接替凱爾曼,成為重建的致遠星的軍士長官,在他這個年紀,這幾乎是無法想象的高位了。
「走吧,朋友圈,我帶你們在母星里轉一轉。」
看著黑暗之門的能量波動平穩了下來,休倫從休息區站起身,格力斯站在他身邊,這四個人都換掉了公務制服,現在他們穿著黑色的便裝,但那種沙場的氣質無法掩飾,看上去就和出來休假的軍官們一樣。
「距離儀式開始還有3天呢,足夠我們在各個主城都轉一轉了。」
休倫拍了拍凱爾曼和巴斯隆的肩膀,男人的友誼總是很簡單,在真正經歷過生死之後,彼此之間也有了名為友誼的羈絆,更不用說休倫本人也有從軍經歷,他並不會因為兩人的身份就對他們區別對待。
水晶和神劍早在一天前就被用特殊渠道送回了母星,喚醒一位沉睡的泰坦之靈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過休倫還是從他父皇那裡得到了具體的消息,3天之後,他們會前往世界之巔,參加那千年裡最重要的儀式。
樂觀估計,整個聯邦和137個大星區的頭面人物都會出席,再算上英靈殿里沉睡的那些傳奇們,3天後的奧杜爾,估計會熱鬧的和集市差不多。
那地方對於休倫來說沒有什麼秘密,他不太喜歡那冰冷的神殿,但這對於凱爾曼和巴斯隆來說,卻是一生中無法想象的榮耀時刻了。
「嗡」
走入墨綠色的厚重光芒之中,一種穿越大型傳送門特有的眩暈感讓上校的眼睛眯了眯,在他內心中那種特殊感官消失之後,一種散發著特殊味道的空氣出現在了他的鼻孔里,那是高濃度的魔力空氣的味道。
少校意識到,他已經站在了137個大星區,數千億光年的廣闊領土的統治最中心的大地上。
至高母星,艾澤拉斯!
「怎麼樣?富能量的空氣嗅起來有點怪怪的,對吧?」
休倫將手杖拄在黑暗之門另一側的傳送大廳當中,他看著面色微變的上校,解釋到,「很久之前,在我們剛剛踏入星空的時候,我們曾有種自我懷疑,那就是艾澤拉斯的文明在所有文明中算是什麼樣的層次,後來,我們發現我們的擔憂是多餘的。」
獸人艦長接話說,
「2000年的時空探索,發現的能和艾澤拉斯的富能量空氣相比的星球,簡直是屈指可數,這個世界生來就是註定要成為一隻翱翔宇宙的雄鷹,而我們從一開始就是被祝福的。」
上校沒有回答休倫和格力斯的話,他正為自己看到的母星上的第一座建築物而驚嘆。
那是一座雕塑,橫置在黑暗之門之外銀白色的,充滿了高科技感官的傳送大廳的正中央,那是一位手拄著長劍,抬頭看向天空,全副武裝的聖騎士的雕塑,精巧的石匠們將那雕塑的神態刻畫的異常細膩,群星在他腳下閃爍,披風在他身後揚起,這雕塑充滿了一種讓人看了就不會忘記的特質。
最重要的是那張臉,並不俊美,但卻異常熟悉的臉,上校幾天前才剛剛見過的臉。
那是狄克的雕塑。
大廳中人來人往,這裡是非常忙碌的一個轉接站,充斥著來自聯邦疆域里所有文明和勢力的大人物們,但不管是誰,在經過這雕塑的時候,都會刻意的壓低聲音,似乎是害怕驚擾到這位2000年前的領袖和哲人。
「現在明白我們救回來的是一位什麼樣偉大的存在了吧?」
格力斯拍了拍凱爾曼的肩膀,「走吧,我們先去暴風王城,那可是母星上最繁華的幾個地方之一,晚上我們還可以去西部荒野的海灘旅館里喝點酒,相信我,你不會願意錯過西部荒野那美麗到震撼人心的落日的。」
要單論起繁華,137個星區里有十幾個單純發展商業的星區要比艾澤拉斯更繁華很多,但在上校眼裡,從守望堡前往艾爾文森林的道路上,他看到的,卻是另一種繁華。
這裡的人們驕傲而自信,謙和而彬彬有禮,他們每一個人,哪怕是在林間行走的流浪商人,還有閃金鎮的農夫,都有種其他世界的人民臉上看不到的特殊氣質,就好像他們是這個偉大世界的主人。
而更難能可貴的是,儘管艾澤拉斯已經進入了一個高度發達的文明層次,但這個世界的發展,對於自然環境卻沒有更多的破壞,實際上,上校抬起頭,就能看到在上空中非常有序的魔導列車的來來回回,而根據休倫的說法,在他們腳下的地底,也有連同整個世界的地下列車系統。
發展到一定高度的文明,處於距離的概念自然就會很模糊,最讓上校感覺到古怪的,是他們在閃金鎮最大最豪華的旅店獅王之傲停留的時候,遇到的一位本地的治安官。
他的工作就是保護艾爾文森林閃金鎮區段的森林不會被破壞,他每天在這裡駕駛魔導浮空器巡邏8個小時,然後做地下列車返回他的家,而他家,則在大海另一面的塞拉摩的舊城區里。
上下班的過程,只需要不到20分鐘,所以表面上看起來並不驚人,甚至會有種淡淡的失望,但真正了解之後,上校卻對至高母星的統治模式心悅誠服。
這個世界真正偉大的地方在於,它是真正將這裡的人民當成子民對待的,而非用壓榨的方法,構建出一個表面上能讓所有人都感覺到大氣磅礴的高貴表象。
而在閃金鎮租了4匹馬,悠悠閑閑的踏上了前往暴風城的道路,在充滿自然氣息的林間,上校這位優秀的軍人,卻有些彆扭的騎在這種他幾乎沒見過的生物背上,出生在星際時代的他最熟悉的是大三角星區獨特的駝獸,後來到普魯剋星區,那裡也沒有馬這種生物。
不過這種體驗還是很新奇的,他們一邊走在寬闊的馬道上,一邊聽休倫說著這個世界的發展史。
「其實在最初時,艾澤拉斯也有過一段人口爆炸的歲月,前後持續了近100年,在百年的時間裡,這顆星球的人口幾乎就到達了它最大負荷的二分之二,僅僅是當時還是王國的洛丹倫,就有超過10億的人口,然後聯邦的高層在星靈不堪重負的警告下,最終啟動了真正的星際殖民。」
馬術很好的休倫伸手在旁邊的灌木上摘下兩枚果子,扔給了上校一顆,新鮮的紫色漿果,咬在嘴裡,那甜甜的汁液蹦入口中,讓常年品嘗合成食物的上校愜意的眯了眼睛。
如果不是頭頂上高空中川流不息的魔導列車,上校還會以為自己是在一個中古時代文明的星球上,這裡的環境保護的太好了!自然和科技,幾乎是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他時不時還能看到在林間修建果樹的自動機器人,這一幕幕看上去有些古怪,但又很和諧。
而休倫的講述還沒結束,在幾年後重回母星,總督顯得有些高興而且健談,
「我們也是在那個時候,幸運的發現了距離艾澤拉斯星區並不遠的坎達星區,那裡的每一顆生態星球幾乎都適宜居住,當時還不是很發達的聯邦艦隊,用了快30年的時間,才將艾澤拉斯的人口轉移到了坎達星區的每一顆殖民星球上,而從那個時候起,艾澤拉斯的人口基本上就固定了。」
「永遠的21億人口,不會多,不會少,存在於這顆星球的各個城鎮當中,不光是貴族,還有經過審核的平民,在西部荒野甚至還有些從2000年前流傳下來的古老農場,可別小看那些農夫,母星上任何一個農場主,可都是富可敵國的存在。」
「他們只是喜歡那種悠閑的生活方式,不代表著他們不接受文明的洗禮。」
總督朝凱爾曼擠了擠眼睛,然後抬起頭,很快就在鬱鬱蔥蔥的林間,看到了擴大4倍不止的暴風城的圍牆,作為暴風帝國的統治中樞,這座城市不免顯得厚重而嚴肅,它那擴大的圍牆是用特殊材質建造的,在夜晚時還會亮起晶瑩的光芒,在陽光下也顯得非常璀璨。
烏瑞恩的家族旗幟在圍牆上飄揚,在寬闊的城門口,遵循古禮的衛兵們依然穿著2000年前的盔甲,當然,這是一種禮儀性的守衛,如果對手能突破艾澤拉斯母星之外兩支超級艦隊的封鎖,又越過了大氣層里存在的魔樞世界防禦體系,再擊敗了衛戍王國的星球內部艦隊的話,他們最終會來到暴風城,但是在城門口,就會遭遇到1W2千名身穿最先進突擊戰甲的陸戰部隊,隱藏在圍牆裡的1200門射線光炮,還有22名鎮守在城市各處的史詩級英雄的阻攔。
而且在這種帝國中心區域,可是存在著不止一位半神的。
現在的暴風城,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永不陷落的都城。
「走吧,上校,帶你見識一下母星上特有的繁華,暴風城的拍賣行可是能買到整個聯邦和聯邦之外所有的珍惜物品,你可以去逛一逛。」
休倫扔給他一張黑色的卡片,
「這是我私人送你的禮物,也算是洛丹倫帝國對於有功之士的獎賞,裡面是200000金幣,這是你這一段時間在母星上的活動經費,哦,對了,如果你信仰聖光的話,那麼距離暴風城並不遠的北郡修道院,就是你絕對不能錯過的朝聖地了。」
「這…這我不能要!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
凱爾曼將手裡的卡片遞給休倫,這老兵大半生的積蓄也不到其中的二分之一,但他還是搖頭拒絕了,「我接受你的善意,休倫閣下,但不要用金錢來表達。」
「好了!拿著吧,凱爾曼!」
格力斯在老兵背後拍了一下,「成為血脈貴族之後,金錢對我們來說就沒有意義了,你將成為我們的一員,要學會用更高的目光看待這一切,而且這是必要的,母星上消費很高,僅僅依靠你和巴斯隆的軍餉,你們估計要去閃金鎮住了。」
「聽我說,朋友!」
休倫也勸到,「你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默默無聞的大兵了,現在你的名字已經擺在了各個國王的書桌上,你得學著做個大人物應有的樣子,我聽說你的妻子和女兒住在大三角星區的老家?去把她們接回母星吧,你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官邸和新的職位。」
休倫張開手,對凱爾曼低聲說,
「每一個血脈貴族都是聯邦的最大財富,你已經邁進來了,上校,我帶你回母星也並不只是讓你在這裡觀光,你得學會融入這個圈子裡,很快你就會知道,上層社會不只是你想象的那樣紙醉金迷,我們執行任務的次數最高也不過1年一次,但我們的死亡率卻要比普通士兵高出30%,就算是為了你的子嗣和家族,你也得以最快的速度學會這種生活方式。」
「至高母星被稱為至高可不只是因為它的地理位置,還有它超越一切的犧牲,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住在這裡的,這就是它的光榮所在,這也是它的偉大所在。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