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趙錢孫李
我沒有回花店,而是直接回到了家裡,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獃喝著啤酒,要說我這活也真夠憋屈的,眼睜睜看著人死在你面前你卻無能為力,最可惡的是想救都沒機會。
我酒還沒喝完一半電話響了,一看是彥坤,電話里他只問了我句在哪之後就掛了,沒過半個小時,屋門打開了,彥坤拎著一打啤酒走了進來,還有一袋燒鴨,看它那被撒的面目全非的樣子,也不知道那人洗沒洗手。
「咋了?你任務交差了?咋想起到我這來了?」,我問他。
「還沒交呢,不著急,轉正後好多事都方便了好多」。
「你啥意思?跑到這兒特意來氣我的是吧?」。
「你咋能這麼說呢,要不是在街上看見你我還不來呢,看來好多事你都不知道,特意過來找你聊聊的」,說完他掰下一隻燒鴨腿,打找一聽啤酒喝了起來,看他的樣子真不像找我聊天來的,就是故意氣我的。
我掰下另一隻鴨腿也灌了自己一大口啤酒,「能有啥好聊的,聊你怎麼弄死人的?你知道嘛,要是放在社會上,你這就是故意殺人知道嘛」。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人總有一死,你不能全怪在我頭上吧,我只是執行一些特例的任務而已」。
「特例任務?你能有啥好處?」。
「那好處就多了,這是工作,完成它我才能拿更高的報酬,才能升級拿到更大的權力的能力,就像我現在,轉正後和轉正前那差距就不小」,說著從兜里拿出一個和實習手冊差不多大的小本子,只是全黑的,上面寫著幾個扭扭歪歪的字也看不懂,像梵文。
「像我這多羅婆嘛烏就是轉正後花了我好大一筆錢買來的」。
我看著他手裡的黑本子說道:「講人話,鬼語聽不懂」。
他笑了笑,「忘了你聽不懂了,多羅婆嘛烏你可以理解為死亡生命線,在這上面可以記載一個人的死亡事因及時間」。
我看著他手裡的小黑本,「死亡生命線?記載一個人的死亡記錄,不就是一個死亡日記本嗎?」。
他打了個手響,「沒錯,你可以這麼理解,別小看這東西,有了他對我轉正後的工作那是非常的方便,要不然我還得摸黑瞎轉悠呢」。
我一聽也來了興趣,「說說看,這個小本子到底有啥作用?」。
「非常簡單,在我接到天道死亡任務時,本子上會體現天道規則的死亡時間,有的可能是一兩天後,有的也可能在一兩年後,甚至十幾年,幾十年之後,都會列在上面,而我可以根據自己的能力來制定一些死亡規則,像今天那人,他的死亡時間已經被安排好了,我只是來執行如何實現他的死亡狀態」。
「那這麼說,你可以隨意安排一個人的死法嘍?」。
「可以這麼理解,不過我現在剛轉正在二級,能力還不是很足,制定的死亡時間周期也短,所以有時候會來不及設定詳細的死亡計劃,我只能慢慢升級,等級別越高那麼設定的死亡周期時間就越來,就會給我更多的時間,像我師傅,他可以設定一個人幾十年後的死法,可能是病死,也可能是意外死,結果都一樣,就是一死」。
聽他說完我沉思想了一會兒,不知道我們天界轉正後能力會啥樣?有時間我得問問老神棍,可是現在他人也知道在哪裡忙什麼,好幾天能看著他了。
和彥坤喝了有兩個來小時,一隻鴨子只剩骨頭架了,啤酒也光了,彥坤抹抹嘴說道:「今天和你聊這麼多其實就是想告訴你,我們身在神職,有些事不能按凡間意識用事,這由不得我們,在這個宇宙中一切規則都由天道制定,我們只是來執行這些規則而已,你我立場不同,但是目的都相似,都是將那些身死的人帶入他該去的世界,人死是不可違背的,這是最大的天忌,當你被選中這個神職的時候就註定你要面對許多不能理解的事情,但凡事得看透,不能看表面,就像一位將死的病人,死其實對他來說可能會是最好的結果,死後可以由天道判定是入天堂還是入地獄,但是不死只能是留在凡間繼續受罪,雖享受的凡間極樂,但靈魂上遭受的則是更多的折磨」。
他像一位出家的僧人似的跟我講了一大堆,我頭裡暈暈忽忽的也聽了個大概,「你說的一套一套的,你跟誰學的?」。
「書上看的,我就一說,你就一聽,能聽多少算多少吧,我得走了,還有個聚會要參加呢」,說完開門離開了屋子。
剩下我一人在屋裡發獃,細想著彥坤說的話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對,人命天定,我既然不能違背這個規則,那最好的做法就是將那些好命之人死後帶入天堂,繼續享受輪迴極樂,總比被帶入地獄要強的多,想到這裡我心裡也豁然了不少。
我拿出實習小冊子看了看,上面還是空空的,看來仨老頭說的對,天界似乎真沒有那麼多時間發給我一些任務,或許這也是實習期的不足吧,想要找到更多的資源只能找那仨老頭幫忙,彥坤別指望,他有消息早一個人幹了,我們說到底還是死對頭的。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有些迷糊,就是轉正後我的能力會是什麼,好多的裝備也是根據等級不同自己去購買,而買這些裝備的錢應該也不可能是我手上的紅票了,到現在我都沒見過呢是啥樣的呢,不知道跟美鈔比哪個會更值錢。
我想著法的和老神棍聯繫,在屋裡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也沒見他出來,也沒個他電話,不知道天界移動信號通不通,我想打114來著。
聯繫不上他只能自己想辦法了,想來想去也只能從那仨老頭那下點功夫了,我看了看時間,離吃晚飯時間也差不多少,起身打了個車直奔歸西路,在路上還買了點冷盤、豬肘子什麼的,外帶了一瓶好酒。
下了車剛一進要死號院,院里還挺熱鬧,院里站著四個人,除了那仨老頭又多了一位,年紀和他們仨也都差不多大,白白的濃眉,帶頭髮都全是白的,面容和善,一笑還有兩酒窩,這簡直就是五十以上的老婦殺手,連我看了都感嘆,「這老頭,年經時一定迷死過不少女人」。
看到我進來,那仨老頭像沒看見我似的,帶著白頭髮老頭進了正屋,我在後邊嬉皮笑臉的也跟了進來,雖然不知道這白頭髮老頭是幹什麼的,但是看他和那仨老頭的關係應該不淺,我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也不敢亂問,誰知道這白頭髮老頭是幹什麼的,沒準是仨老頭誰家的遠房親戚呢。
錢老頭,就是輸了錢的那位斜眼看了我一眼,「這是咋了?帶著狗糧給誰吃的?」,說完感覺自己說錯了,在一旁沖地上呸呸吐了兩口。
我陪著笑臉說道:「看您說的,這狗糧……,不,這點下酒菜是專程給您老哥仨帶來的,看,純香二鍋頭,嘗嘗」。
「呦,這我可不敢,剛才誰那麼尿性拍桌子來著,知道嘛,我這桌子近幾十年了都沒人敢拍過呢」,錢老頭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說道,氣的我牙直痒痒,要不是有事求他們我真想把菜喂狗了。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在您面前就不是孩子嘛,別和我一般見識,看,豬肘子,熱乎的,老記家的」。
錢老頭和我在那嘰個嘴兒,白頭髮老頭也不明白是咋回不,就那麼笑著看我倆,老趙頭咳嗽了兩下,「行了行了,別和小鋒子鬧了,來,我給你介紹下」,說完沖我一指那白頭髮老頭。
「這位叫李商尹,前期是天庭院掌事的,現在也退休下來安排到這裡修心養性,以後14號院就我們四個人了」。
我一聽忙伸出手去,又是一位天界下崗的,說好聽點叫退休,天庭掌事的,後來我才知道,就是一管家,不過我也猜錯了另一部分,沒想到天庭的管家權力的能力會那麼大,當然這是后話。
他這一來倒好,趙錢孫李湊齊了,以後不用鬥地主直接改打麻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