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風月之地
第五卷--牽緣
【第99章-風月之地】
過了半個月，我的心情終於變得好一些了，碧水城早已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小紅和紫青想繼續留在碧水城，我卻不知該何去何從。
靖真哥哥見我悶悶不樂，拉起我的手說道：「雪兒，不如我們去其他小城一起闖蕩，斬妖除魔、守護人間吧。」
他掌間溫熱的氣息流淌過我的指間，一股暖意直到了我的心底。
我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好呀，靖真哥哥，你去哪裡，雪兒便去哪裡。」
想到我還有靖真哥哥陪著，心裡的痛苦似乎減弱了幾分，去闖蕩天下吧，或許時間會徹底驅散我的痛苦。
不知什麼時候，杜幻兒也跟了過來：「靖真哥哥，幻兒也陪著你們一起去吧，這樣也好有個照應呢。」
靖真哥哥沉默了許久，終於道：「好。」
其實，我倒是很希望幻兒能留在這裡，照顧小紅和紫青妹妹的，不過，既然靖真哥哥同意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說罷，我們便去找杜小紅他們，臨走時還不忘調侃了他們一句：「小紅，等我們再回來找你們時，可要給我們一個妹婿喲。」
向來潑辣大膽的小紅瞬間紅了臉，把頭低下去，不再說話。
忽然間，萬吟杉獃獃地問了一句：「妹婿？小紅要給你們添得妹婿是誰啊？我一直觀察著，沒見到小紅和別的男子關係密切啊！……」
我微微一笑，「常在小紅身邊的人只有你呀，萬大夫，你說我在說誰呢？」
萬吟杉先是一愣，隨後又傻笑道：「我嗎？我做你們的妹婿？好啊！」
小紅忽然撲過來，狠狠地捶了萬吟杉：「書獃子！別說啦，羞死人了……」
我看到小紅又急又羞的樣子，忽然間笑了，「小紅，我們走之後，要照顧好自己。」
小紅忽然衝上來抱住了我，「姐姐，我們捨不得你……」
紫青也走來拉住我的手，給了我一個擁抱：「雪兒姐姐，不如我和小紅還是和你們一起走吧？什麼都沒有親人在一起重要……
我的心中頗為感慨，「是呀，娘親走了，只剩下我們姐妹了，我們要好好在一起才對！」
靖真也湊過來說，「只要我們在一起，家便在……小紅，紫青妹妹，我們一起走吧？」
此時，妹妹們都紅了眼眶，點點頭說：「好！」
這回沒有任何人和事，能讓我們姐妹再次分離了。
因為小紅和萬吟杉之前一直都居住在人界的碧水城，所以萬家醫館這裡還有許多事情要打理善後，我們便又停留了幾日。
碧水城的城郊已無隱患，街市上叫賣聲一片，攤鋪的老闆忙前忙后，整個小城如同往日那般熱鬧。
因為萬吟杉經營多年的萬家醫館要休業一陣子了，所以這幾日來求葯問脈的百姓格外多，小紅她們根本人手不夠，所以我和幻兒妹妹也來幫忙。
看著姐妹們在萬家醫館忙前忙后的模樣，我突然想起了失蹤已久的如莫姐，心頭不禁泛上了一股酸澀。
推開院子門時，滿院月光如積水般澄澈空明，竹影交錯隨風搖曳，如同水中的浮萍，也如同我們姐妹們的命運輾轉曲折。
我自言自語道：「如今妹妹們都在，如莫姐卻不知去了何處？也不知她過的好不好……」
靖真哥哥走到我身旁，拍拍我的肩膀：「雪兒，別多想了，我們遲早會找到如莫姐的。」
但願如此吧……可是，就算找到了如莫姐，我又該如何與她相處呢？
昔日在仙界鏡花水月那裡，是如莫姐用五彩霓虹之術將我推下了天池，或許我真的應該找到她，並且問一問了……
……
收拾好萬家醫館的一切后，妹妹們便各自睡了，忽然聽得隆隆雷聲，起床后，看到窗外細雨綿綿如愁緒一般，剪不斷，理還亂。
遠處初春的桃花飛落似夢，等到午夜，已是雨過天晴，在滿月之下，落紅滿地，可那枝頭的綠意卻又更濃了幾分。
輾轉難眠，我穿好衣服，推門而出，碧水城一片寂靜，彷彿也陷入了沉睡，偶爾有幾處微弱的燈火，好似碧水城的呼吸。
不知不覺，我又到了集市上，這裡的攤鋪早已打烊，唯有一家高樓還燈火通明，像極了清靈城的藍風酒樓。
也不知道風妖大人到哪兒去了……哎呀，我怎麼又突然想到他了呢？他應該，早就不在碧水城了吧！
我好奇地朝高樓上張望，只見上面的閣樓掛紅披彩的，很是鮮艷，牌匾還寫著三個大字「群芳樓 」，而裡面時不時傳來鶯聲燕語，陣陣推杯換盞之聲。
這地方倒是獨特，整條街巷的店鋪都關門了，唯有這兒還如此熱鬧。雖然我在人界也待了許久，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好奇心驅使著我探頭望去，卻見這個「群芳樓」裡面有許多妖嬈性感的女子，一邊輕歌曼舞、一邊巧笑瑩瑩，周圍還有許多風流的公子哥們，看得我不禁目瞪口呆，面容耳赤。
這、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我嚇得正欲離開，卻突然聽見了一聲熟悉又慵懶的聲音，「來來來，喝、喝、喝酒……」
是皓藍風的聲音！哎呀，他難道就在裡面？估計又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我幾乎可以想象出，他左擁右抱、流連花叢的樣子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不顧一切地沖了進去，順著尋歡作樂的聲音，終於在一扇屏風之後找到了皓藍風。
「風妖大人！你總是一副痴情的樣子，還不是喜歡花天酒地！夜夜笙歌！你對得起自己的戀人神女傾雪嚒？！」
然而我進去后卻驚呆了，陪他喝酒的沒有葉芊芊，也沒有敏敏，而是「群芳樓」樓里的一眾舞姬們。
與其叫作「陪」，還不如叫作欣賞舞姬們的表演合適，因為皓藍風的身邊，並不像別的公子哥們有美人在懷。
他明顯喝多了，見到我后痴痴一笑：「傾雪，你來啦……」
傾雪？他怎麼也叫我傾雪？……我鬱悶地朝他大喊：「皓藍風，看清楚，我是杜雪兒！」
他似乎清醒了一點，改口說道：「杜雪兒，你終於來陪本王了……」
我沒好氣地說：「誰來陪你啦，還不是看你流連花叢，想叫醒你而已，不過，你的那些紅顏知己都去哪啦？」
皓藍風搖搖頭，「哪裡有什麼紅顏知己，我只有你呀。」
胡說八道！我真想揍他，但還是好心地把他扶了起來，「還說沒有，那敏敏是什麼？」
皓藍風一臉無辜的樣子，讓我幾乎信以為：「敏敏是我的朋友啊，她幫過我很多次，僅此而已，你誤會了。」
看他那委屈又可憐巴巴的眼神，我都捨不得怪罪了。
隨後我嘆了口氣：「算啦，不說敏敏，那葉芊芊呢？別說你和她沒有關係！我可是親眼見過，她當著眾妖的面吻了你呢！」
皓藍風晃著我的手臂，彷彿撒嬌般：「小雪兒，當初是葉芊芊出謀劃策，讓我成為了妖界之王，那個吻，只是妖界的一種禮節，她真的只是本王的朋友。」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鬼才相信你！若不是你封了葉芊芊為妖后，她的婢女怎麼會如此猖狂？若不是封了她為妖后，那兩個小妖推我下風晴崖，你又怎會無動於衷？皓藍風，你能不能別這麼虛偽，既然選擇了偏袒她傷害我，就別裝得和我很好了，行嗎？！」
我說話變得語無倫次起來，每每想起風晴崖的那一幕，我總是揪心的疼痛，而皓藍風那偏向葉芊芊的姿態，我真的是煩透了。
皓藍風突然緊張地拉起我的手：「杜雪兒，你相信我，好不好？本王真的不知道是她們把你推下去的，無論是敏敏，還是葉芊芊都不及你重要，傾雪不在了，而你和她息息相關……她們所有人，又怎麼比得上一個你呢？」
都說酒後吐真言，我就暫且相信他吧，可是我和傾雪，又有什麼關係呢？……這讓我很是好奇。
我俯下身，看著漸漸闔目的皓藍風，輕聲問道：「風妖大人，不如你就告訴我……我和傾雪，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他不再說話，大概睡著了，然而下一瞬，又彷彿夢遊一般，一下子把我拉到他懷裡，我怎麼掙扎也逃不開。
他的懷抱十分冰冷，激得我一個瑟縮，然而看他睡得很熟的模樣，我居然有些不忍心動彈了。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群芳樓」中歌舞昇平，而我被摟在皓藍風的懷中，彷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突然，身旁的皓藍風卻睜開了藍眸，「呵呵，小雪兒，看來你很享受本王的懷抱，以後咱們要多親近一些才是。」
我瞬間從他身上彈開，「你你你，你是故意想要非禮我！」
「非禮？剛才可是你自己撲入本王懷抱中的。」皓藍風一攤手，全然沒有剛才的醉酒模樣。
天吶，我真是有理說不清了，只能生氣地瞪著他：「明明是你喝醉了酒，又睡著了，然後突然抱住我的呀！……」
然而說著說著，連我自己都說不下去了，或許剛才他睡著是假，醉酒也是假，戲弄我才是真的！
果然，皓藍風十分懷疑地看著我，「是嗎？本王怎麼不記得？」
我無奈地瞥了他一眼：「你剛才還撒酒瘋，說我和神女傾雪息息相關呢，你都忘記啦？」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轉移了話題：「先不說這個了。」
沒等我繼續追問，皓藍風便遞過來一個晶瑩剔透的蝴蝶法器，只見透明的蝶翼上還有彩色的銘文，正是冰蝶！
見我詫異，他解釋道：「這是還你的冰蝶，也是本王給你的補償，以後你在妖界會用的到，這樣不用覺得委屈了吧？」
我仔細看那冰蝶，像是塊透明的千年古玉，又帶著薄薄的光輝，有一瞬，我甚至感覺它會飛出我的掌心，竟是比之前摔碎的那個冰蝶還要漂亮！
這樣好看的東西，我自然不會客氣了，迅速地將冰蝶收入了袖中，「風妖大人，謝謝你哈！早知道你還有冰蝶，之前在妖界，我也不用為那塊摔碎的冰蝶如此難過了。」
再看向皓藍風，他早已不復昨日的可憐兮兮，反而恢復了一臉淡漠：「這法器便留給你了，好生收著罷。」
我回過神繼續問他：「那個，風妖大人，你還沒有說，我和神界有什麼關係呢？！」
他不再解釋，只是搖搖頭：「現在說還太早，以後再說吧。最近妖界有一些異動，本王要回去處理了，杜雪兒，相信很快，本王便你還會再見面的，照顧好自己。」
「哎，風妖大人！」我還沒說完，他便走出了群芳樓，喚出風麒麟離開了，等我追出去時，他已經消失不見。
果真是來去如風呢……只是，皓藍風的話，和他往日對我的表現，讓我心中產生了許多疑慮。
冥冥之中，或許我與神界、與神女傾雪之間有著某種聯繫，只是我還暫時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