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身不由己
第十一卷-絕塵
【第216章-身不由己】
兩隻雪貂被敏敏這麼一說，嚇得立即跳到我的身後，驚恐地露出小腦袋，「咦唔，這個女人好凶呀！居然要把可愛的我們煲湯喝！」
我無奈地笑笑，將雪貂們嚴嚴實實的護在了身後，戲逗敏敏道：「你要想傷害它們，我可不答應！不過也只有你出現呀，這兩隻雪貂才會如此乖巧。」
「呵呵，這叫一物降一物！」敏敏輕笑一聲，隨後不再管我們，轉而溫柔地看向了皓藍風。
「藍風，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呢？我都聽你的……」敏敏的聲音溫柔的似乎能掐出水來，和剛才兇巴巴的模樣截然不同。
皓藍風瞥了敏敏一眼：「你既然剛從鬼界過來，那對清靈城毒人泛濫這件事，應該是有一定了解的吧？」
「這些毒人可能來自於三關，據我在鬼界的觀察，腐朽的氣息從鬼城那兒蔓延，隨後將正常的百姓變成了毒人，毒人又傷了些無辜的百姓，而後毒人越來越多……如此循環。」敏敏回答道。
我看著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樣子，也故意和靖真商量了起來：「靖真哥哥，看來我們剛才猜測的沒有錯了，這些毒人果然和通往神域的三關有關係。」
靖真哥哥點點頭，讚許的看著我：「果然還是雪兒最聰明伶俐，若不是之前你提起，我們都不會想到這一處。」
「那是！」我得意地瞥了皓藍風一眼，順著靖真哥哥的話說了起來，「若想要驗證，直接去鬼城一探究竟就是了。只是去三關的路途本來就很兇險，若自身靈力不足或者是意念不夠，就難以通過。」
的確，我們這麼多人想要通過三關，本身就是個問題，那裡的毒人想必已經蔓延，這背後一定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雪兒，我要和你一起去。」靖真哥哥不假思索地說道：「毒人的情況非同小可，你可以施展凈化術，而我正好可以對付毒人，咱們並肩作戰，相信這些都不是問題。」
皓藍風意外地朝我和靖真看了一眼，眼底帶著許多醋意，我不禁心裡暗暗偷樂，誰叫他剛才一聲不響的去前面調查，原來是找來了一位「紅顏知己」呢？……
這一點讓我頗為暢快，頓時對靖真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說道：「靖真哥哥，我們之前便約定過，一起在人界行俠仗義，如今便是機會，我們一起努力吧？」
靖真顯然沒想到，我突然變得比剛才更加熱情了幾分，有些驚訝，但還是很快調整過來，眼神彎成了月牙兒。
「自然一起努力……雪兒，上百年不見，我還以為你會對我有些隔閡，直到剛才我還那麼以為，但是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我笑著回道：「我們是自小一起長大，雖然中間也有分開過，可是人界重逢后，你也一直很照顧我，所以我們之間的感情，怎會因區區百年的分離而消散呢？」
雖然也是因為皓藍風站在敏敏那邊，我才故意對靖真這般親近的吧，可是說的也都是肺腑之言，畢竟我和靖真哥哥也是那麼多年的情誼，早已勝似親人了。
「雪兒，你能這麼想真好。」靖真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髮，看的出來他對我還像之前那般感情。
時間沖刷了很多，也改變了很多，我和靖真哥哥雖然不能像從前那般恩恩愛愛，卻也如同親人般親密無間，或許這便是最好的結果。
而我也答應了皓藍風，要和他好好在一起，剛才胡鬧歸胡鬧，正事還是要解決的。
……
可是此刻，皓藍風看向我和靖真的眼神，卻變得格外犀利起來：「哼，你們還是等到解決了毒人的問題再敘舊吧。」
這時，靖真也輕聲說道：「呵，風神大人說的是，不過我們至親幾人許久不見，心情有些激動，才會如此。對了雪兒，你……」
靖真哥哥正要說什麼，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出一絲不安來，緊接著便聽到皓藍風高喝的聲音：「都退開！」
「啊……」我和靖真哥哥被皓藍風重重的一推，差點跌倒在地，幸好被靖真抱住，才不至於和大地有個「親密接觸」。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們都有些不明所以，皓藍風為什麼突然出手襲擊呢？……
可當我們回頭去看時，瞬間都明白了，原來是身後禁制毒人的冰封有了裂縫，開始堅持不住了，一個個都張牙舞爪地爬了出來。
只見皓藍風揮起衣袖，聚起四面八方的疾風，迅速朝著毒人們施出了一道強大的防禦罩，只不過施法之後便沒有動作了，我看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對。
「藍風……藍風……你沒事吧？」我這才覺得后怕，剛才是我們太大意了，若不是皓藍風推了我一把，只恐怕我和靖真哥哥已經被毒氣纏身了。
皓藍風輕咳一聲，仍然用藍風罩來奮力抵抗著，聲音顫抖著說：「雪兒，快帶大家離開……這些毒人比剛才的更厲害，想必是他們吸收了我們的靈力，難以對付。只能先行離開，再想辦法。」
我心知若不能痛下殺手，我們便很難對付毒人，就連我拿手的冰封之術也只能困住他們一時，真是難上加難，令人頭疼……
「不行，絕對不能離開，我們得趕緊想辦法凈化這些毒人。」靖真哥哥焦急道，大概是不忍心拋下這些無辜變成毒人的百姓。
若是我們這些會法術的上仙、魔族和上神都離開了，難以想象，整個人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啊？……
我認真地說：「藍風，再堅持一下，還記得『冰封之術』是你教給我的，剛才只有我一人使用了『冰封之術』，現在我們一同發力再試一次，或許能徹底困住毒人！」
「好，那就再試一次，小雪兒……」皓藍風虛弱的應了一聲。我們瞬間分開，各司其職，努力將這些毒人控制住，以免他們再四處襲擊。
只是剛才，我和皓藍風消耗的靈力極大，現在對付毒人完全是強弩之弓。而其他人並不會冰封之術，只能聚集在周圍為我們助陣。
「藍風，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不如我們現在離開吧？再怎麼樣這也是人界的事情，我們不需要管，也管不了那麼多。」正在助陣的敏敏突然湊近了皓藍風說了這麼一句，聲音大小剛好被我聽到。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裡有些五味雜陳。是啊，這本不是皓藍風應該管的事，他卻因為我而耗損了那麼多靈力，真是過意不去。
皓藍風並不理會敏敏，手上仍然不斷施著法力，「雪兒，冰封之術需要心神意會，將全部的意念都聚集於片片雪花之中，才能施放出最強大的冰封之術，你可以試試……」
我點點頭，喚出了冰雪劍，將全身的靈力和魔性都凝聚於冰雪劍中，聚成一道長長的冰柱，直接向毒人襲去，「冰封之術！——冰天釋地！定！」
冰雪劍觸碰到毒人的那一刻，帶著千年的冰雪寒氣著也直直地傳了過去，在一瞬間將毒人們冰封。他們驚恐的神情和綠幽幽的毒氣，也都被我冰封在了冰雪裡。
我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成功冰封了！身上早已疲憊不堪。若不是有藍風在，我定不會做到這般的好。
「藍風……藍風，我們成功了！」我剛想撲到皓藍風的懷中，和他分享內心的喜悅，結果敏敏率先撲了過去。
」藍風，你沒事吧？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妖界去吧，人界出現毒人本就不關我們的事呢……再說了，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
我心裡一驚，驀地睜大了眼眸看著皓藍風，甚至連苛責或關心的話語都忘記了：「藍風，你真的要拋下我，和敏敏離開嚒？……」
皓藍風垂下眼眸，一個動作我便知道了他默認了敏敏的話：「小雪兒，對不起。敏敏她……說的有道理，我的確很久沒有回妖界了。」
「可是藍風，毒人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我們還要去調查三關，你怎能？！……」
我一臉不可置信，我和皓藍風明明說好了，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要好好的相守在一起。為什麼敏敏的三言兩語，就改變了他的心意呢？……
就算皓藍風想要去妖界，也可以等到毒人之事解決后，我再陪他一起去，如今人界這種情況，我根本不可能拋下一切離開。
「藍風，我們說好了的啊，之後一起去神界，難道你都忘記了嗎？！難道清靈城的百姓就一點都不重要嗎？之前你也說了要一起調查清楚真相的啊，為什麼現在敏敏讓你走，你便走了……為什麼啊？……」
說到後面，我越來越委屈，幾乎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我實在不敢相信皓藍風竟然會這麼做。
「哎呀，哪有這麼多的為什麼。杜雪兒，既然皓藍風已經同意和我一起走了，那麼這裡的毒人就交給你們了。」敏敏高聲對我道，一副護著皓藍風的樣子。
皓藍風直直的看著我，眼裡是我看不懂的神情，我仔細地觀察著他，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雪兒，有些事情總是身不由己的，等我去妖界處理好一些事宜后，再回來找你……」
「身不由己，好一個身不由己，可是皓藍風你法力無邊，又有哪裡是身不由己的？難道說，在你心裡，還是妖界的事情最重要嚒？……」我哽咽著問皓藍風，不敢再問重要的到底是妖界，還是他身邊的敏敏。
我知道在神女傾雪神行俱滅的千年以來，一直都是敏敏陪伴在皓藍風的身邊，她在他心中一定也有個重要的位置。所以皓藍風即使不接受敏敏，也是為了保護她。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皓藍風作為上古風神，此時此刻卻偏信敏敏的話語，棄人界眾生於不顧，獨自要回妖界，這讓我感到無比的心寒……
現在形勢越來越不利於我們，敏敏也是等的不耐煩了，直接親密地拉著皓藍風，抬手召喚來了坐騎風麒麟，乘上去便要離開。
「藍風，皓藍風！……」我愣怔地看著二人的背影，用儘力氣去喊他的名字，只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皓藍風也愣了一下，坐在風麒麟上回過頭來，猶疑了半響，最終卻只說出了幾個字：「照顧自己，等我回來。」
他沒有解釋離開的原因，也沒有交代什麼，便這樣拋下了我們，乘著風麒麟和敏敏瀟洒地離開了。
直到風麒麟飛入天際，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仍愣在原地，腦海中反覆思量著皓藍風離開時的話語。
剛才皓藍風的神情分明是痛苦的，難道說，他並不是自願離開的？……
可是敏敏又有什麼可以威脅他的？身不由己，身不由己，還真的是有什麼事情身不由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