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越級告狀
李一很快就將消息傳到了每一個店鋪,武珝剛得到通知時一臉不解,待聽了李一的解釋后立即宣布了停業。
店裡的堂食也被請出了店門,不過武珝每人都賠了雙倍的酒菜錢,得了便宜的食客們也不好再說什麼,嘀咕了幾句也就離開了。
下午時,吳家村全村的人都到齊了,連馬周和武珝也來了,馬周在做教書先生時就經常受到老村長的照顧與尊重,如今老人家走了,他也要送上一程。
李傑親自為老村長抬了棺,又親手為他蓋了土,全體村民在老村長的墳前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頭后才算將他送走。
李傑店鋪全體停業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李二陛下的耳中,畢竟李傑每年交的稅也不是小數目,再加上李二陛下對他得事情一直很上心,於是他對著百騎司下令道,「去把這件事查清楚。」
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密事,百騎司很快就查清了,回到李二陛下面前稟報道,「陛下,尚書令是因為吳家村的村長去世了才讓店鋪全體閉門的,因為李大人店鋪里的員工都是從吳家村裡出來的。」
「嗯,這小子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聽了百騎司的消息,李二陛下不經意間又誇了李傑一句。 ……
煙花三月,又是一年科考,朝廷又增添了許多新鮮的血液,但是程咬金和尉遲敬德卻有些悶悶不樂了,他們已經有些時日沒見過兒子了。
這不,二位朝廷大員此刻正坐在李傑府邸的客堂內訴苦呢。
「賢侄啊,你可憐可憐伯父吧,本來伯父身邊好歹還有一個處亮陪著,可你又給派了出去。」
「去年過年府內就剩我和你伯母,為此你伯母還罵了俺一頓呢。」程咬金哭喪著臉說道。
「賢侄啊,雖然尉遲伯父沒有老程這麼慘,但對元俞也想念的緊啊。」
李傑見此,只得出言將他們打發了,「兩位伯父放寬心,再有一年,小侄就派人去頂替他們,你們覺得呢?」
「真的就一年?」程咬金不相信的問道。
「真的就一年,小侄保證。」李傑肯定道。
「那行吧,我和你尉遲伯父也知道你工作為難,一年就一年吧。」
好不容易將兩人打發走後,李傑閑的無事,帶上李三準備上街逛逛,李一現在已經晉陞為他府內的總管了,至於吳文章,他被李傑安排回了吳家村擔任村長一職了,畢竟一村不能一日沒有管事的。
徒步走在朱雀大街的一側,李三就在他後面差半個身位緊跟著,行了一段路程,剛要轉進去往東市的衚衕,李傑被一陣喧鬧聲給吸引停下了腳步。
順著聲音望去,李傑看到有十幾個身著補丁,看起來都有些面黃肌瘦的男人跪在一輛馬車前面,跪在最前面的男人像是捧著什麼,雙手直直的伸向了馬車。
李傑起了好奇心,走了過去,越近聽的越是清楚。
「大人!宿州漕戶活不下去!求求您為我們做主吧!」這是跪在最前面的男人說的。
隨後馬車裡的人出聲道,「將訴狀呈上來。」
馬車旁的下人聞言將訴狀從男人的手中取了過去,送進了車內,不一會兒后,車內的人卻是將訴狀從車窗處扔了出來,並冷冷的說道,「這件事你們該去找宿州刺史。」
隨後他便下令繼續前行,只留下那一群被馬車趕到兩旁的漢子。
看著離去的馬車,十來個漢子皆是一臉憤怒,「呸!原本以為到了京城會遇上好官幫咱們百姓,現在看來天下的官都一個樣!沒一個好東西!」
被莫名冒犯了的李傑一臉黑線,那馬車上的人他認識,在他掀開馬車窗帘時李傑看到了他的臉,那人正是當朝三品大員,任職中書令的宇文士及。
「現在怎麼辦?咱們的盤纏都已經花光了,宿州又不敢回去了,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聽了這人的抱怨,其餘人也是一臉哀愁,過了一會兒,貌似為首的男人彎腰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訴狀,堅定的說道,「咱們就在這等!來一輛馬車咱就跪一輛,俺就不信這天底下沒有一個好官!就算是死,俺們也要為宿州漕戶們討一個公道!」
李傑現在也是有些明白這些人的意圖了,他們是在宿州地方官那裡狀告無果后逼於無奈才會不遠千里來到長安,企圖越級告狀。
「將他們領到醉鴨樓。」李傑對著身旁的李三吩咐道,然後走進了衚衕。
李傑在醉鴨樓雅間內坐了沒一會,李三就帶著那個領頭的漢子走了進來,其餘的人都被安排在了樓下,李傑已經提前吩咐過武珝給這些漕戶做些吃食。
「大人,您找我?」領頭的漕戶有些拘謹的問道,李三請他們來的時候只是說了有位大人要見,別的什麼也沒說。
「嗯,坐,別緊張,還沒吃飯吧?稍等一會兒,飯菜馬上就來。」李傑看出了漕戶的緊張,笑著說道。
「方才在大街上我見你們似乎是想要告狀?」
「沒錯,大人,小民幾人確實是想告官,可是……可是沒有一位官老爺願意收我們的狀子。」
「不知可否給我看看?」
「當然可以。」說著這漕戶就從懷裡掏出了訴狀遞給了李傑。
李傑接過狀紙后仔細的看了一遍,結果是越看越氣,看完后更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豈有此理,簡直無法無天!這些事難道宿州刺史也不管嗎?」
「大人!刺史大人要是會管的話,小民幾人也不會千里迢迢的到這人生地不熟的長安來啊!」漕戶一臉悲憤的說道。
「哈!哈哈!是啊,是我想多了。」李傑氣極反笑道。
「這份訴狀我收下了,你等且放心回宿州,不出半月,必會還你們漕戶一個公道!」
「這.……若是刺史大人尋我們的麻煩……」漕戶一臉擔憂道。
「不必擔心,若是有人找你們的麻煩,你就提我的名字,我叫李傑。」
「李傑.……好耳熟的名字。」漕戶只嘀咕了一聲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可要是他們不信又該如何呢?」
「他們不敢不信,這件事頂多是除去官職,但他們若是敢對你們下手,就只有死路一條,孰輕孰重,他們能夠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