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聞香樓

  而隱華一行人要去的聞香樓就在坊市西部,是坊市內有名的酒樓,因其內有專門培養的廚修,走的是上古靈廚之道,所以菜色與眾不同,算是坊市一絕,當隱華四人來到時,正是飯點,一樓二樓都已滿客,一副熙熙攘攘的景象,好不熱鬧。


  不過即使是飯點,也要看來的人是誰,這不,一看到打頭的薛真衍和鄭天行,聞香樓的掌柜便一臉微笑地迎了上來,問道:「幾位客人,可需要一間上好的廂房用餐。」話說的雖客氣,卻不顯得卑微,也沒有點出薛真衍和鄭天行的身份,彷彿只是在招呼幾位一般的客人一樣,讓人聽著就舒服。


  聽到掌柜的話,薛真衍也頗為和氣地回答道:「有勞蔡掌柜了,我們平日里常來的那間廂房還空著嗎?」


  掌柜說道:「有的,我這就讓人帶幾位客人去6號廂房。」


  話音剛落,就有一位看起來頗為機靈的小二主動在前面帶起了路。


  這個小二的修為不高,大概凝氣二層左右,得益於原主曾經修鍊到了凝氣四層,即使現在只有凝氣一層,隱華也很清楚地看明白了小二的修為,兩相對比之下,隱華有一種想捂臉的衝動,在太白劍宗的親傳弟子里,除了剛入門的,估計只有她的修為最低了。


  小二人雖然機靈,卻不是個惹人厭的,笑嘻嘻地把眾人引到6號廂房內入座,留下菜單后,就很有眼色地離開了,當然,薛真衍也沒有少了他的靈石。


  而點菜這事,兩眼一抹黑的隱華是最沒有發言權的,又因為是薛真衍請客,幾番推辭之下,還是決定由薛真衍來點菜。


  聞香樓的客量大,上菜速度卻不滿,點完菜后,沒讓眾人等多久,菜就上齊了。


  菜色十分齊全,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河裡游的,不管隱華認不認識,擺了整整一桌,不沾一點凡俗氣息,全是靈獸肉,就連幾盤看起來簡簡單單的青菜,都是從聞香樓專屬的菜園子里運出來的新鮮靈菜,足可見薛真衍的大方。


  於是,就看見一大一小兩位美人興高采烈地揮舞著手裡的筷子,吃的不亦樂乎,甚至連形象都不顧了。


  隱華吃得歡,是因為她臉皮厚,蔣慈心吃得歡是因為她知道這桌菜的價值,如果是她帶著隱華來,先不說能不能在飯點找到位子,就算能找到,她也絕對沒有財力吃到這樣的靈菜。


  想到這,蔣慈心看了看旁邊正吃的不亦樂乎的隱華,心想,這次倒是託了小丫頭的福,看完隱華,她又一臉幽怨地望著鄭天行,心想:這個獃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啊,認識他這麼久,兩個人還沒有單獨出來過一次,這次能坐到一起吃飯,還是託了隱華的福。


  而坐在蔣慈心對面,正秉持著食不言寢不語規則,默默吃飯的鄭天行突然感到一陣惡寒,在他抬起頭注意到蔣慈心的目光后,不明緣由的他對著蔣慈心就是一陣傻笑。


  惹得蔣慈心更加鬱悶了,心想:自己怎麼就看上了這個獃子。


  眼看著類似的曖昧事件又要發生,有些看不下去的隱華在咽下了嘴裡的莽牛肉后,本著做一次好人好事的想法,主動開口說起了話:「鄭師兄,你覺得這裡的飯菜好吃嗎?」


  鄭天行聽到隱華的問話,雖覺得有些突兀,卻還是認真地回答道:「好吃。」


  聽到鄭天行的回答,隱華很滿意,知道魚兒上鉤了,於是繼續說道:「蔣師姐也很喜歡這裡的飯菜呢,既然師兄也覺得好吃,不妨以後帶師姐多來幾次。」說完,隱華便笑嘻嘻地看著蔣慈心,一副「你要怎麼感謝我」的表情。


  蔣慈心害羞地「呀」了一聲,鄭天行也羞得說不出話來,同時心裡暗暗愧疚:「自己真是太粗心了,認識蔣師妹這麼久,都沒請她單獨出來過。」


  看著鄭天行這個大男子主義的人,現在一副又羞又愧的樣子,隱華心中暗爽,彷彿有一個頭戴惡魔角的小隱華在得意地說:「叫你剛才說我說不停,怎麼樣,姐一出馬,你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吧。」


  而隱華的對面,從方才開始一句話都沒說的薛真衍,看到隱華眼中的得意,眼中忍不住有了笑意,而且笑意到達了眼底,心中原本擔著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害羞的鄭天行顯然也看到了隱華的得意,要知道,他的木訥羞澀只限於面對蔣慈心的時候,面對隱華,那個太律峰的大師兄一下子就回來了,於是,他輕咳一聲,不敢再看蔣慈心,而是對隱華開口說道:「隱華師妹覺得這裡的飯菜好吃嗎?」


  隱華不明所以地回答道:「好吃。」


  鄭天行繼續問:「想不想天天吃?」


  隱華:「想。」


  鄭天行:「那就加入戒律堂吧,師父在這家酒樓佔有不少份額,凡是戒律堂的弟子來一律打折。」


  隱華聽此,一下子打了個機靈,要知道戒律堂的人都是清一色的青壯年男修啊,她只要想象著一群凶神惡煞的壯漢拿著棍子去執法,她一個連棍子都拿不動的小蘿莉屁顛屁顛在後面跟著的場景,她就渾身冒冷汗。


  於是,她想也不想地使勁搖頭,說什麼都要推掉。


  見此,鄭天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師妹可是因為之前的事,所以才不願意。」


  隱華聽此,頭搖的更厲害了,她解釋道:「沒有,鄭師兄,我既然又回到宗門,之前的事就已然不放在心上了,只是我現在年幼,又是女子,加入戒律堂恐有不便。」


  聽到隱華的理由,鄭天行一臉認真地說道:「戒律堂最重視公正二字,雖說現在沒有女子加入,卻沒有限制女子加入的規矩,至於年齡也不算問題,我太律峰上的許多師弟都是在年幼時加入戒律堂的。」


  隱華:「……」為什麼要把她跟他的那些師弟比。


  但不管怎麼樣,隱華都不能就這樣稀里糊塗地加入戒律堂,於是,她不放棄地繼續拒絕道:「師兄也能看得出來,我如今的修為只有凝氣一層,連最基本的御劍都做不到,不能御劍,如何能跟師兄出去執行任務呢。」


  「這個理由夠有說服力吧」,說完這些話的隱華想到。


  鄭天行聽到隱華的話,開始皺起眉頭,認真地考慮起了隱華的話,誠然,不管隱華是否借故推脫,這都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不得不考慮啊。


  但想了想隱華在受罰時,一聲不吭的堅強表現,他原本有些猶豫的心立刻就堅定了下來。


  要知道,讓隱華入戒律堂雖然是師父給他的任務,但他卻是在任務之外多了一層真心實意,40鐵鞭,便是許多青壯男子都受不住的,而只有8、9歲的隱華,居然能一聲不吭地硬抗下來,那般表現,著實讓他產生了一份敬佩之情,在隱華的事上,他肯網開一面,也未必沒有這方面的緣故。


  於是,下定決心的鄭天行開口說道:「沒關係的,隱華師妹,你還年輕,修為不高很正常,我答應你,等你修為到達凝氣四層時,我會親自為你向師父引薦,讓師父答應你加入戒律堂的事。」說完,還一臉「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然後,隱華露出了生平最難看的一個笑容,咬牙說道:「那就謝謝鄭師兄。」


  見此,其餘三人都笑了,鄭天行也在看到隱華的表情時,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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