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新年快樂。」雙手按著太陽穴，我很無語的回復。


  「啊啦啦，新年的第一天心情就不是很好了呢！發生什麼好事了嗎？」我不知道她是一種怎樣的心態，只見她笑眯眯的就做到了我的床邊，用眼睛打量著我。


  「恩，雖然被打斷了有點可惜，但是就在剛才的確是有好事發生來著。」在她面前我是不會有多麼發火的，所以只能這樣有些身心疲憊般的回答。其實講道理，我也沒有多生氣，畢竟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第三次被打斷了，我已經絕望了，老天都不讓我們能更進一步，我只能認了。


  「喵！」琉璃從被子的另外一頭，也就是床尾那邊鑽了出去。在床的這一頭我是看不到她的樣子的，只能聽到她的聲音。


  「人渣的本性還真是沒有改變呢！」看著從我房間走出去的琉璃，董仙笑眯眯的看著我說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你是期待發生點什麼咯？」董仙挪了挪位置，讓她離我的位置更近了一點。


  「我已經看到了。」我眼睛有些無神的看著窗外說道「我已然已經看到了結局。」


  「什麼結局？」被我莫名其妙的話弄得莫名其妙的董仙不解的問道。


  「什麼萌妹子，什麼小姐姐，什麼美少女，什麼傲嬌妹妹……對我來說，都不過是幻想。」說著我從床上站起，雖然只是穿著褲頭，但是董仙她畢竟不會在意這些，既然她不在意，我自然也就不在意了「什麼後宮，什麼妹子倒貼，什麼曖昧不堪，都是假的，就像小說里的主角一樣，明明有那麼多妹子倒貼，他卻依舊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一樣，像我這樣想做什麼事的，也絕對不會真的成功的，我放棄了。」


  「……」


  「我知道，我知道，請不要拿那種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我。」我精神有些萎靡的看著她說道。


  「不愧是變態。」她看著我「在新年第一天，就只穿著一條褲衩，在一個女孩面前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像你這樣的人，說你是人渣都感覺是在抬舉你了呢！」


  「嗯嗯嗯嗯嗯嗯~」我弓下身子，用鼻腔發出動漫裡面那些角色蓄力時會發出的聲音，憋足了全身的力氣，然後奮力站起，大聲說道「老子要對自己進行化學閹割。我……」


  「你怎麼了？」像是不明白一樣，演的非常好的董仙故意將臉轉向一邊不看我，還說著一些不知所以的話。當然她不是真的想說一些不知所以的話，而是故意說的，因為，我老爸站在門口，叼著煙看著我。我可以看到老爸那睜大的雙眼裡面的驚訝。


  「新年好啊，老爸！」我尷尬的笑著說道，笑容很尷尬，以至於我的嘴角還抽了抽。


  「你是誰啊？」老爸反應過來，淡定的看著我問道，這不是故意，而是發自真心的問題。


  「我是你兒子啊我！」


  「我兒子啊？我兒子已經死了！」老爸將頭轉向一邊說著，掉頭就走掉了。


  「不要在新年剛開始就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啊！老爸，你聽我解釋，這是有……」我很想說這是有原因的，但事實上，我沒得解釋啊！


  見我老爸走遠，董仙捂著嘴巴小聲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實在是太有趣了，哈哈……」笑了好一會。


  我也是急匆匆的穿上了衣服，想著快點去解釋去，雖然我腦海裡面還沒有想好該如何解釋，但是如果不好好解釋的話，後果會很嚴重的吧！

  「哈哈哈哈！」在我不滿的注視下擦掉眼邊的淚水「這算是你給我的新年禮物嗎？哈哈，笑死我了。」


  「打擾我的好事，現在還如無其事的拿我開心，這算哪門子的青梅竹馬啊？」我很無語，我真的好想將內心的不滿全部說出來「辛辛苦苦在外學習半年，好不容易回到家裡，好不容易有了妹妹，卻是腐女。然後因為小時候的過錯，多了一個要殺我的仇人，在死亡的邊緣回來的我，好不容易得到點回報的福利，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斷。想宣洩一下內心的不滿，卻又被家人撞個正著……我怎麼就他媽的這麼命苦啊！」


  「嘛，想開點，俗話說好事多磨，不要這麼絕望。」如同看透我心裡的想法一樣，董仙安慰一般的說道。


  「是是是，想開點。」我深深的嘆了口氣，看著她問道「這麼早就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我掏出手機，現在不過才早上八點，做完可是一直到一點多種才睡著的，今天早上醒的也是比較早，完全沒有休息好。


  「恩，我是我老爸托我過來的。」她站起身，剛才那種開玩笑一樣的樣子也變了，雖然依舊是帶著笑，但變得正經了幾分。


  「叔叔他有什麼事嗎？」我皺著眉頭思索著，自從上高中以來，我去他們家的時間就變得少之又少了，跟他家人的接觸也是少了很多。


  「今天不是初一嘛！我爸讓我來接你去我們家吃年飯。」說話的時候，她盯著我的臉，像是想在我回答之前就看出我的答案一般。


  「去你你們家吃年飯啊！」對這樣的邀請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可能別的地方會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在農村關係比較好的鄰里都有請吃年飯的習慣，今年他請你，明年你請他，這樣可以將關係加深。


  「我們家今年也是第一次團聚，所以……」我並不是拒絕，而是今年是我們家第一次團聚，所以爸媽一定不會同意我去別人家吃年飯的，而且按照一般來說，請吃年飯的話是請一家人，而不是單獨的一個人。而如果她們家真的是請我們家去吃年飯的話，這種事情也應該是他父親和我老爸說，而不是她來跟我說。這樣單獨請……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難道她父親有意讓我當他們家的姑爺？」他父親是不知道我的黑歷史的，所以……這樣想著，我覺得越來越有可能性。


  「我說，你父親不會是……想讓我們……」我試探性的問，我相信腦子聰明的董仙的話一定也猜到了這一點的。


  「是呢！」她也有些疑惑的說道「我在路上的時候也思考過，一般邀請的話，都是請一家人，但是……」


  「就是就是，我果然還是不要去會比較好，畢竟。」我看著皺著眉頭，咬著指甲的董仙笑著說道「畢竟你不喜歡像我這樣的人渣。」


  「恩，這個的確。」完全沒有思索，對我的話條件反射一樣的回答「上次只是跟你接吻，我都快要噁心的吐出來了。」


  「……」這句話未免也太讓人傷自尊了吧！就算我是一個這樣的人，就算董仙這樣的青梅竹馬不是我想要的那種，但作為一個男人，被女人這麼說，是真的，真的非常傷自尊。


  「我說，你是有多討厭我啊？」儘管已經被她這麼說了，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問。


  「哼哼。」她笑了笑「就算我們是青梅竹馬，我也是女孩子，雖然對劉亦馨的做法我不認同，那種傷害自己傷害他人的做法我發自內心的覺得很愚蠢，但是至少，在某些方面我是站在她身邊的。」


  「……也，是呢！」本來就有些遭受打擊的我，現在受到的可不是打擊那麼簡答的，這是實實在在的精神傷害。不過，雖然受到了打擊，但是作為一個智商從未下線的男人，我聽出了她話里的一個缺漏「你說「那種傷害傷害自己傷害他人的做法」，傷害自己的做法是指什麼？」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她微笑的說道「既然你不願意去，我就回去向父皇大人復命去了。」


  「等等。」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已經轉身欲走的她拉了回來，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在床上「今天不說，你可別想走出這個房間。」說著，我走到房門邊上，將門關上。


  「啊啦啦，我可是會發出凄慘的叫……」


  「求你了。」我玩要九十度，甚至很低，向她低下我的頭，懇求道。我知道，對她一切手段都是沒有用的，雖然到現在我都不明白，是什麼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明明以前是那麼的單純。但是現在不是考慮哪些東西的時候，對劉亦馨……在上次，被琉璃沉入那個小河裡，在最後鼓勵我，或者說讓我對活著有著迷戀的，就是這個女人，這個被我傷害到無以復加、到就算是現在的我，很多時候，想起那事的事情都會忍不住給自己耳光。就算是樂觀的我，在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情，也無法諾無其事。


  「想讓我告訴你？」


  「嗯，只要你願意告訴我，無論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從董仙的語氣里，我可以聽出，她並沒有打算就這麼簡單的告訴我，所以她一定會提出一些條件。但是如同我說的，無論是什麼條件，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就算是讓我***我也會去做。


  「什麼都願意？」


  「什麼都願意，只要是不傷害我家人的，我都願意。」我見她鬆了口，立即承諾道。


  「想要我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我的條件也很簡單……」她看著我抬起的頭，盯著我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沉默了一會說道「從今以後，不可以出現在她的面前，也不允許和她有任何形式上的聯繫。」


  「……」這是什麼意思？我完全聽不明白她說這句話的意思，我之所以想要知道，就是為了去償還，就是為了贖罪，而她也一定是知道的，如果不讓我和她見面，甚至聯繫都不可以，我該如何償還和贖罪？


  「怎麼，不願意答應嗎？」看著我直起身的董仙問道。


  「這個條件，我……」我嘆了口氣「不可能答應。」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說著她從床上站起。


  「換個條件不行嗎？」


  「你知道為什麼你是個人渣嗎？」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自問自答「誰都有犯錯的時候，關鍵在於知道自己錯誤之後……會做出什麼樣的補救。而你……在補救到一半的時候，卻放棄了。」


  「不是那樣的，我……」我很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事情，我想解釋。


  「胸肌大很了不起吧！」董仙走到房門口，打開門，回頭看著我「你鍛煉，拚命的鍛煉，讓自己累到忘記那些事情，那些傷心的事情，但是很多事情，是忘不掉，更是改變不了的。」


  「……」聽著董仙的腳步聲漸漸的消失，本來好好的一天，因為我的問題又毀掉了，這樣沉悶的心情……會伴隨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