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這聲音是？為，小音聽到了嗎？」奇特的，就像是在腦海里直接響起的聲音，詭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並沒有感覺到害怕，可能是因為這裡是寺院內，讓人不會感到害怕之類的。


  「不知道，我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沒有聽到，不要問我。」邪音說著，飛離了我的耳朵，向更上面飛去了。看她的反應，應該是聽到了吧，話說她之所以這麼害怕就是因為她能聽到的吧，所謂的萬物之音。


  「那個，剛才是誰在跟我說話？你們就是被壓在塔下的妖怪嗎？」站在三層，我看著周圍全都是佛像，也不知道聲音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不是我們，是我。」一個聲音回答。


  「不不不，應該是我們才對吧！」


  「就算是我們又怎樣？」


  「這種事情怎樣都無所謂的吧！」


  「反正這個人類的小鬼也不會放我們出去，有必要跟他聊嗎？」


  「萬一他願意呢？誰知道呢？」


  「啊啊，吵死了，怎樣都行的吧，你們問問他不就好了。」


  「哦哦，是呢，喂，人類，你願意放我們出去嗎？」


  「嗚嗚嗚嗚，求求你了，放我們出去吧！我們願意為你做很多事情。」


  又是在一瞬間，九個聲音傳達到了我的腦海裡面，讓我一度有些混亂，但是還在聲音都還有一定的次序，能聽明白。


  「而且，小鬼，我們可不是什麼妖怪哦，我們可是上古的神獸哦！」


  「神獸？呵呵，呀，我最近遇到的怪事還真多呢，先是妹妹，然後是妖怪，然後陰陽師，式神，現在神獸都出來了，呵呵，我估計我從一開始就是在做夢。恩恩，有可能。」


  「要做夢的話，等晚上吧，小施主喲！」不知道什麼時候，看院子的老和尚，佝僂著背，慢慢走了上來。


  「大師，這塔底下……」


  「你是來遊玩的，不是來冒險解謎的，趕緊上去吧！別再這裡礙事。」和尚說著，坐了下來。


  「額……」看來我自己不是在做夢呢，不過，就算塔下面真的有什麼東西，也和我沒關係吧！

  腦海里再也沒有出現聲音，我也繼續開始爬塔了，雖然在意，但是果然，這種事情反正也和我沒關係，還是不要知道的太清楚比較好，萬一他們說我知道的太多，要我留下來剃髮出家，那我就虧大了。


  這樣想著，我又一步一步的向更高的塔爬去。


  「好慢，怎麼這麼慢，小混混難道這麼不堪嗎？啊？」爬到第七層的時候，裴鈺站在一根紅柱子邊上看著我，非常輕蔑的說道。


  「切，我是為了讓清泉先上去才慢點爬的。話說，他們人呢？怎麼都不見了？」站穩了身子，我緩了口氣問道。


  「在外面，看風景去了。」裴鈺指了指一個出口。


  「噢噢，還有這樣的設定呢！」


  原來在塔的七層這裡，有四個向外的出口，通過樓梯可以出去，應該是用來觀光用的，畢竟這是在山上的一座塔，那麼地勢應該蠻高的，所以風景應該不錯。


  「啊啊啊啊啊啊~」就在我觀望幾個出口的時候，其中一個裡面夜夜的叫聲傳了過來。


  「喂，出什麼事了嗎？」我趕緊跑了上去。


  「哎？沒什麼事啊？」這個出口裡面，只有夜夜一個人站著。


  「那你幹嘛大叫啊？真的是，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掉下去了呢！」外面的觀望台是有圍欄的，圍欄上面掛滿了紅色的布條，上面很多都寫著誰誰誰愛誰誰誰，願意相伴一生，之類的話，幾乎整個圍欄都是這樣。


  「呵呵，只是看著風景不錯，想著叫出來發泄一下。」


  「額……好吧，你這個解釋我給滿分。」這樣說著，我站到了她的身邊，畢竟外面的空間有限「話說，琉璃安琪還有清泉呢？」


  「安琪的話，清泉帶著她在另外一個口子看風景。至於琉璃……」夜夜說著，趴在圍欄上，扭過身子看塔頂


  「我去，你小心一點啊喂！」妹妹將身子探出去的舉動著實是嚇到我了，我在她身子探出去的一瞬間，條件發射一樣的在後面抱著她的腰。


  她在我抱住她腰之前跟琉璃說了一句「喂，琉璃，你還是下來比較好哦！」然後收回身子，看著放開她的我，有些生氣的說道「突然之間在做什麼啊？」


  「這才是我想問的吧，看你突然就探出身子去，還以為你想著跳一跳試試看呢！」


  「哈？哥哥你腦子沒問題吧？為什麼我要跳下去啊？」


  「那個，今天不是阻止你跟那個男生將往嘛，我怕你心裡不滿又無可奈何，所以想不開……」這不是一個借口，說真的，那個時候妹妹在菩薩前祈禱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被哥哥迫害，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樣子。而且說到底，機智的我是可以想象出妹妹的心情的，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問題，雖然不會真的像別人那樣，但是至少能體會到一些，所謂的換位思考就是這麼回事不是嗎？

  「哎？哥哥你……」


  「我知道，就算是現在，你的心情也不是非常好。倒不如說，就算是現在，你也依舊在生我的氣也說不定。」我們出來的目的，除了讓琉璃恢復，另外的一個目的就是讓夜夜能開心點。但是煩心的事情，是不會那麼簡單忘記的，想煩心的事情消失，還是要治本才行。


  「哥哥這麼說是……」


  「不要露出那麼一副欣喜的表情，你們兩個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我本來想著緩和的跟她聊一聊，沒想到她居然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樣的欣喜。


  「為什麼哥哥不相信他會變好？為什麼哥哥這麼討厭他？難道僅僅就因為他傷害了別人？難道傷害過別人的人就不該得到任何一次機會？」面對我的強勢，妹妹也是罕見的拿出了她的強勢。


  「我……」我說不出口「我曾經也是一個人渣，所以我了解人渣。」這樣的話，我無法在我妹妹面前說出來，不是說羞愧於我自己的曾經，而是我不希望我可愛的妹妹知道，知道她哥哥以前是個人渣，就算現在也依舊無法完整的承擔責任的人渣。其實比起趙銘，我更加的人渣，趙銘那個傢伙雖然不負責任，但是至少給了一筆錢，而且還安置了女孩以後的學校，雖然他是人渣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你也許認為學生時代把女孩弄懷孕了不算什麼，但是，那個時代本該好好念書的時代，不念書也就算了，還做那樣的事情。別人怎麼看待這樣的事情，我不理解，但是至少我這麼認為，將女孩弄懷孕之後不負責任，這樣的傢伙，怎樣都是人渣，與年紀無關，與身份無關。這也算是是我自己的一份執念吧，我一直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人渣。而像我這樣的人渣，想要得到救贖，那就需要當初被我們傷害的那個人的原諒。不管別人怎麼說，這是我自己的執念。所以，趙銘，在他自己得到救贖以前，他是沒有資格的，別的女人也就算了，反正跟我是打屁不沾大胯，不相干，但是我妹妹，是絕對不允許的。


  「還真是能說呢！人類喲。」就在我說不出話，和妹妹一起陷入沉默的時候，幽蓮的聲音從我們的頭頂上傳來，然後之間雪白的銀髮飄散著，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塔頂上翻了下來。


  「幽蓮。」妹妹看著幽蓮，向後退了兩步，靠著圍欄。


  「有什麼不敢說的嗎？人類，不願意提起嗎？」琉璃赤著腳，一隻手拉著塔頂的屋檐，吊在空中，看著我的眼神滿是輕蔑。


  「那種事情……我……」我說不出口的，這是非常難以啟齒的一件事情，可不是單單的像以前初中時期跟人打架一樣的事情，那種事情最多只能算是衝動。也不像之前和夏天他們一起發傳單時說的，在江裡面大號之類的，那是二。而劉亦馨的事情，這是人性的扭曲，是道德的淪喪，是混球才會幹的事情。


  「為，夜夜，想知道嗎？那個叫董仙的女人，一直叫你哥哥人渣的理由。」見我沒有回答，幽蓮這一次轉向了夜夜，緩緩的開口說道「其實呢，在你哥……」


  「不要說啊！」像一隻放了狂的猩猩一樣，我撲向吊在空中的幽蓮，想阻止她將話說出來。


  「哼~」就像是預料到了我會撲向她一樣，她的身子非常靈敏的搖擺到了半空中，讓我撲了個空。本來嘛，貓咪的反射弧不知道比人類快多少，怎麼可能抓到，但是只要讓她不說出來就好了。但是，我似乎忘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圍欄不是很高，我這用力的一撲，讓我大半個身子都是到了圍欄的外面。


  「那麼人類喲，這可是你自己撲過來的，喲~」幽蓮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然後我的後腦就被她用雙腳重重的踩了下去，本來就大半部分在圍欄外面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一個前仰，我就很果斷的翻下了觀光台去。


  「我擦，要死了？」在空中我的，腦海里只有這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