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請求
當然，求包養什麼的，僅僅只是玩梗一般的想法。
見到徐秀雅之後，楊珏算是明白呂文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了。顯然，呂文是知曉徐秀雅城主女兒的身份，所以當時才說的那麼有信心。
「雅兒，好久不見。」看著徐秀雅，楊珏的心情是有些複雜的。但糾結片刻，楊珏還是微笑著真心感謝道：「多謝搭救！」
徐秀雅聞言美目微微一睜，有些小興奮的從徐良宇身後走了出來。但隨即似乎又有些感覺不好意思，兩隻小手在身後攪作一團，小腳輕輕踢著地上的土，有些羞澀的說道：「能，能幫到你白羊姐姐就好！其實雅兒也沒做什麼！都是爹爹的功勞！」
「怎麼會，都是雅兒的功勞！要不是雅兒你提及，你爹爹我也不會想著去救你白羊姐姐的。」寵溺的摸了摸徐秀雅的腦袋，徐良宇看著楊珏說道：「其實我該謝謝你，多謝你對雅兒的救命之恩！若當時你不在場，恐怕我會追悔一生！」
「這算是我種善因得善果吧！」面對徐良宇這種大人物，楊珏自然不敢居功，但也未太過謙辭，語氣平靜道：「要不是當時善舉，恐怕我現在也無法得城主之手脫困了。」
徐良宇搖搖頭，語氣輕淡道：「讓你出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別人說得隨意，楊珏卻不會真的當真。
人和人是有區別的，有些人拼盡全力，也做不到別人的毫不費力。
同樣一句話，皇帝說來就是金科玉律，普通人出口只是王八放屁。
聞言，楊珏語氣誠懇道：「當時救雅兒，與我也是舉手之勞。這一次得城主所助，也算是兩清了。只是我有些疑惑，冒昧的問一句，身為城主千金，為何雅兒會遭遇那種危險？當時城主您……」
楊珏話還未完，徐良宇面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神凌厲的看著楊珏低聲道：「家賊難防！」
被徐良宇這麼一望，楊珏心中一緊，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當即不敢多言。
好在這眼神轉瞬即逝，徐良宇很快又微笑對楊珏道：「家醜不可外揚，我想白羊小姐應該也不會對這些事感興趣的吧？」
「是我太唐突了。」連忙搖搖頭，光從那四個字，楊珏便能想到許多豪門恩怨之類的劇情。
「無妨。」望著楊珏，徐良宇摸著徐秀雅的小腦袋道：「至於兩清一說，我家雅兒有那麼不值錢嗎？還是說白羊小姐你在擠兌我？怨我這些時日都未曾去找你？」
「怎麼會！」楊珏連忙否認道：「我當時就未曾想過要回報！而且那時我對雅兒小姐也多有不敬，又怎敢……」
「白羊姐姐，那次都是雅兒不對！」徐秀雅插嘴認錯道：「雅兒問過娘親了，是雅兒不對！」
「說起來都怪我！」徐良宇這時也解釋道：「都怪我口無遮攔，不想卻叫雅兒學了去。而那兩個蠢貨也是！小孩子的童言無忌也較真。險些傷到白羊小姐的朋友，我這裡還得道個歉才是！」
『原來學的是你啊！』忍住撇向徐良宇的眼神，楊珏心中有些釋然。以徐良宇的地位，說出那樣的話倒也正常。徐秀雅這個年紀，有樣學樣的，也只能說是童言無忌了。
心中算是解開了一個結，楊珏毫不猶豫拿呂文賣了人情：「不用不用，那人肯定不會介意的。」
徐良宇倒也不是真關心呂文，於是又道：「白羊姑娘你不挾恩，但我不能知報。若是有徐某人能幫上的地方，白羊小姐你但說無妨！」
楊珏聞言，第一反應便是拒絕。但隨即反應過來，這不正是一個加入朝廷的絕佳機會。
原本楊珏的計劃是在林家武館修鍊到一定程度之後，再由林凱威介紹。
可徐良宇是誰？陽城城主！陽城軍方的掌控者。就是陽城知府，見面都要低半頭。
有這麼個大佬在面前，隨便求個一官半職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有救徐秀雅的恩情在前，楊珏所求不大，想來徐良宇也不會拒絕。必要時，楊珏還可以扯出徐良宇當虎皮，狐假虎威一番。
如此一想，楊珏面上裝作猶豫的說道：「城主，我救雅兒小姐只是恰逢其會，算不得有什麼功勞。再說，我也沒什麼想要的。不過我若這樣說，城主您肯定也不依。
我想來想去，倒是想起兒時的一個念想。其實我兒時便想要參軍入伍，保一方平安的。只是長大后明白我作為女兒身，想來是沒這個機會了。真要說來，不知城主可否給我這一個機會？」
徐良宇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審視得掃了楊珏幾眼，有些玩味的問道：「兒時的念想么？」
楊珏只覺背後發毛，立刻發現了徐良宇似乎有了些許變化。雖不知徐良宇為何如此，但楊珏立刻補救道：「當然，我也知道女子參軍可能有些不妥，城主您全當我在說笑好了！」
「爹爹，這很難么？」徐良宇未有反應，徐秀雅便搖著徐良宇的手臂替楊珏撒嬌道：「白羊姐姐可是救了我的！你就讓白羊姐姐完成心愿嘛！好不好嘛！爹爹！」
「好好好！雅兒的要求，爹爹怎麼會不答應！」對於徐秀雅的請求，徐良宇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伸手摸了摸徐秀雅的秀髮，輕聲道：「不過，這是正事，爹爹我要和你白羊姐姐好好商量一下她的職位。至於雅兒你，就先去你娘親那裡待會！我和你白羊姐姐要好好談一談！」
這幅畫面，乍一看去，只是一幅父慈女孝的和藹畫面。
可作為旁觀者，楊珏此刻只覺得如墜冰窟。正對徐秀雅溫言軟語的徐良宇，同時以一種十分凌厲且包含殺意的目光盯著她。
冷汗微微從額頭滲出，楊珏毫不懷疑，若是此時她敢有一絲異動，徐良宇便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可楊珏卻怎麼也想不通，她到底說錯了什麼，會惹得徐良宇如此變化。
徐秀雅卻是全然不知這一切，聽到徐良宇這麼說，乖乖的點點了頭，再和楊珏打了聲招呼后，便朝外走去，很快離開了這院子。
見院中只剩兩人，楊珏看著徐良宇，硬著頭皮問道：「城主大人，不知我是哪裡失言了？」
「失言倒是沒有。」徐良宇眼中殺意一斂，看著楊珏問道：「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徐良宇這話，倒真是把楊珏說糊塗了。
看著徐良宇，心中一番思索無果，楊珏試探著問道：「城主大人，您可否說的更清楚一些？」
「好，看在雅兒的面子上，我便和你說清楚！」徐良宇審視著楊珏，輕聲道：「楊珏，性別女，年齡，不詳……於月前出現於陽城，出現方式，不詳……找人做了一份假身份證件，真實出身，不詳……過往經歷，不詳……來陽城的目的。不詳……」
隨著一句句的不詳從徐良宇嘴中傳出，楊珏頓時知曉徐良宇態度大變的原因了。
眼見楊珏神色的變化，徐良宇也停下了複述楊珏資料的行為，問道：「楊珏姑娘，現在你能和本官說說，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么？」
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楊珏發現自己實在無法笑出來，只能無奈道：「城主大人，具體情況我也不知從何談起！不過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惡意！請您相信……」
說到最後，楊珏自己都無法說下去了。空口白話的，又如何取信於人。
至於編造謊言圓過去，楊珏可不覺得徐良宇這城主是白當的。恐怕說謊，只會讓楊珏死的更慘。
「我當然願意相信你。」出乎預料的話讓楊珏聞言眼中一亮，但隨即徐良宇語氣冰冷道：「若是你不提入伍這事的話，我願意相信你救雅兒單純只是機緣巧合！」
忍不住倒退一步，楊珏最後掙扎的問道：「城主大人，那我能收回我提的請求么？全當我從未提及，可不可以！？」
「晚了！」徐良宇搖搖頭，輕聲道：「本官可是答應過雅兒的，又怎麼能言而無信！身為人父，怎能失信子女！本官思來想去，既信不過你，又不能失信雅兒，所以，還是請楊珏小姐去死好了！你死了，我就能讓你入伍了！」
『你神經病啊！』一句粗話險些脫口而出，但楊珏還是壓抑著，問道：「城主大人，看在我救過雅兒小姐的份上，可否放我……」
「你什麼都不肯說！」徐良宇面色平靜，但語氣中帶著些許微慍道：「我又怎麼知道，你是否和那些家賊毫無干係？真是那麼湊巧？那些家賊恰好在你觀戰的地方出事故？又那麼恰好，你這邊出事，需要本官出手解救？又那麼湊巧，你作為女子，無法正常入伍？
楊珏小姐，恕本官疑心太重，你可否解釋一番！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別有用意的接近本官？還是說，從頭到尾，都是你，或者你身後有人在操作？！」
聽著徐良宇一句句的質問，楊珏這時才明白。從一開始，徐良宇就將她列入了懷疑的對象。而楊珏不知深淺的請求，算是點燃了徐良宇疑心的導火索。
而徐良宇也正如楊珏所想那般，繼續說道：「若你別無所求，或者只求些錢財，我倒是可以看在雅兒面上，對你的出身睜一眼閉一眼。可你既有所圖，就別怪本官得罪了！」
話音剛落，不等楊珏回復，一抹寒芒直接朝楊珏眉心刺來。
劍未至，楊珏便覺得眉心有些刺痛。
不作他想，楊珏已有準備的伸手在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這柄飛劍。
「不自量……」看著楊珏不知死活的伸手抓飛劍，徐良宇嗤笑一聲。但還未說完，便看到楊珏雙手上出現有些朦朧白色焰氣。在這白色焰氣的加持下，楊珏堪堪制住了這飛劍的來勢。
「白焰？！」徐良宇有些驚訝的問了一聲。
全力抵擋著飛劍的楊珏，此刻可沒法分神回復徐良宇。努力的壓榨雙手產生白焰抵抗飛劍，楊珏心中又驚又慶。
驚的是，徐良宇這一劍，是真的動了殺心。若是換做數日前，恐怕這一劍楊珏就得殞命。
慶的是，和林傳志一戰後。經過這幾日在獄中的復盤，楊珏也已經並非數日前的她了。
短暫驚訝之後，徐良宇的面色再度陰沉下來，冷冷道：「本官沒記錯的話，你拜入林老頭門下不過月余吧？月余武修就能到使用白焰的程度？怪不得，你能殺死林傳志，看來是早有隱藏！若不是生死攸關，恐怕你還得藏下去吧？」
『你tmd這叫疑鄰盜斧好吧！』楊珏心中又急又氣，卻苦於抵抗飛劍，而無法開口解釋什麼。
目光死死的盯著徐良宇，楊珏有些絕望的看著他面色冷然的捏出一個劍訣。
「叮鈴鈴，叮鈴鈴……」
突然，一段有些突兀的響鈴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徐良宇的動作僵了僵，停下了手中捏的劍訣，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手機。掃了一眼上面的來電號碼，徐良宇十分有禮貌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請稍等片刻。」
抓著飛劍無語的望著徐良宇，楊珏心中情緒複雜到難以言喻。但其中最多的，是怒。
憤怒徐良宇對她肆意生殺予奪，惱怒被其視為草芥。
不過，徐良宇是沒有絲毫在意楊珏的想法，自顧自的接通電話，輕聲道：「莫先生，不知有什麼事情，需要勞煩您打電話給我？」
電話那頭，是一個溫和的男子聲音：「徐城主，你身旁有人么？我有事，不想入六耳！」
徐良宇掃了楊珏一眼，下一刻，楊珏只看到徐良宇嘴巴一張一合的，卻再聽不到一絲聲響。
徐良宇這通電話，在楊珏看來，既漫長又短暫。看著徐良宇收起了手機，楊珏心中一凌。卻見徐良宇手一招，那讓楊珏苦苦抵抗的飛劍，便回到了他身前。
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楊珏還是藉此間隙，狠狠喘了幾口粗氣。
「原來，你是莫先生的人。」
徐良宇突然的一句話，讓楊珏呆愣了一下。『莫先生，是誰？』
「既然是莫先生的人，剛才是我太過唐突了！」徐良宇臉上露出一絲歉意，輕聲道：「十分抱歉，是我唐突佳人了！白羊小姐，你的要求，我會儘快幫你安排好的。另外，不知白羊小姐喜歡的使用什麼兵器。若是喜歡用劍的話，我這正有劍和幾式劍譜。聊表歉意，還請笑納。」
聽著徐良宇態度大變的話，楊珏只覺得腦袋裡嗡嗡的，有些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
若楊珏是魂穿而來，楊珏還能當做自己有什麼隱藏身份。可楊珏卻十分清楚，她壓根不認識那個可以讓徐良宇改變態度的莫先生。
腦子亂糟糟的，但楊珏手上的動作也不慢，下意識的便接過了徐良宇遞來的寶劍和劍譜。
等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寶劍和劍譜，楊珏又覺得有些燙手。
望著徐良宇，楊珏直接告辭道：「徐城主，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可否先行告退了呢？」
雖然徐良宇態度有了轉變，可剛才的事情依舊讓楊珏心有餘悸。對於徐良宇這種喜怒無常的人，楊珏唯一的念頭只想敬而遠之。連那個什麼的莫先生，楊珏現在都不想了解一二。
見楊珏告退，徐良宇沉吟片刻，也不阻擾，道：「白羊小姐，讓你受驚了！日後但凡有事，我義不容辭。今日，唐突小姐，我也不挽留了，下次再會！」
「下次再會！」斬釘截鐵的回了一句，楊珏逃一般的轉身就走。
出府這一路，楊珏倒也沒有碰到任何阻攔，一直出了徐府，楊珏才忍不住喘著粗氣，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一陣陣的后怕。
剛才，真可謂是命懸一線。
若不是這幾天牢獄之災，恰好給了楊珏一個思索的時間，讓楊珏思索出了單憑雙手就可以使用白焰的技巧。恐怕楊珏剛才就得殞命飛劍之下，根本等不及那個什麼莫先生的電話了。
至於領悟的契機，也正是和林傳志的那一戰。
楊珏清楚，光論身體素質而言，她已經比大部分可以使用白焰的武者都要強了。特別是已經通過內氣蘊養過的四肢，更是遠超常人。
只是之前楊珏一來只顧埋頭蘊養身體，沒有多想。二來按照常理，武者需要全身都蘊養完成後，才會進一步的修鍊白焰。
但經過和林傳志一戰，楊珏深深感覺到了實力上的不足。所以楊珏便想著，既然s2機關可以在蘊養時幫她提高效率，那麼可否直接通過蘊養好的雙臂來達到使用白焰的程度。
事實證明，這的確可行，也確實救了楊珏一命。
最後望了一眼徐府的高牆，楊珏歸心似箭地飛奔一直到了林家。
望著不算熟悉的林氏武館匾額，楊珏深吸了口氣，走上前按響了門鈴。
一段並不長的等待之後，兩扇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同時一個女子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不好意思，這幾日林氏武館不接待……」
望著表情瞬間凝固的少女，楊珏本來有許多話想說，但此時只彙集成一句：「小師姐，我回來了。」
林霞眼淚瞬間落下，但嘴角微微勾起，輕笑道：「歡迎回來，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