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番外（婷巧）

  我叫婷巧。我和豆豆的初見，緣於搶親。我有一個哥哥，讀書很爭氣，考上了北京的大學。爸媽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出人頭地，以後回家鄉光宗耀祖。為此我早早輟學，幫著一起養家，一起掙哥哥的學費生活費。北京消費太高了，我們在農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也只能勉強供他。去年哥哥的學雜費都是家裡賣掉兩隻羊一頭豬湊出來的。我不知道外面的美女是不是都像電視上的女演員那麼漂亮，但從小村裡的人都誇我美。這天兩家人上門提親，一家是我們村長家的傻兒子，他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大齡青年，我有一種直覺，村長以他兒子取親的名義讓我嫁進他家，其實是滿足他的私慾。因為他總是在無人的時候用一種色咪咪的眼睛看我。另一家是鄰村的，是一個快五十歲的老光棍，他打算用一輩子積攢的積蓄來娶我，提親那天眼光非常猥瑣，好像要用眼神扒掉我衣服似的。說實話兩家人我都不喜歡，對我而言都是火坑。可是爸媽心動了，因為他們出的嫁妝是最高的。而且也這麼湊巧，兩家同時上門。我太清楚爸媽了，他們正為了哥哥明年的學雜費發愁，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讓他們眼前一亮。女兒不過是賠錢貨，早晚都要嫁出去的，嫁給誰不是嫁呢？我低頭沉默，我在想著怎麼才能破掉現在的局面。實在不行，我打算一走了之。我已經為了哥哥放棄學業了，不想再為了他毀掉自己的人生。可能這個決定會比較自私，可是如果我出去打工拚命攢錢，每個月把所有工資全部打給他，應該也夠他開銷的吧？家裡再幫他出學費，我低著頭盤算著。爸媽一陣嘀咕。宣布兩家競爭價高者得。村長和隔壁村的老光棍，一千一千的相互叫著價，爭的面紅耳赤，好像我是一個商品任人買賣。老光棍幾乎用吼的「七萬八！」村長用他的大嗓門兒吼回去「我……我出八萬！」兩個人都像兩隻好鬥的公雞。在那兒撲哧撲哧喘著氣，這個價應該就是極限了。「我出20萬！」一個清脆的嗓音淡淡的說，一個人越眾而出。我抬頭視線剛好和她相碰。該怎麼形容她呢？她很像電視劇中的東方不敗。有著女人的外表和男人人的英氣。白白凈凈的皮膚，一米七八的高挑個子，一頭染成棕色的短髮，她挑挑帥氣的劍眉沖我一笑，雌雄莫辨「我叫王豆豆，是你哥的朋友。」爸媽和我都很意外，連忙迎上去。豆豆放下背包，當著所有人的面從包里拿出20萬給爸媽「我就帶了這麼多錢出來，全部給你們。她以後就屬於我啦！」豆豆指著我說。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反感也沒有驚訝，反而心漏跳了一拍。現在想來，或許這就是一見鍾情。老光棍兒和村長掃興的罵罵咧咧幾句，不甘心的走了。看熱鬧的村民也各自散去。爸媽熱情邀請豆豆坐下，問她自家兒子的情況。豆豆大概解釋了一下「是這樣的。你們兒子呢？很優秀。我爸爸的公司就把他簽下了。以後他就有工作了，每個月都能給你們寄錢，現在他要外派到國外去學習深造，公司很難給大學生這樣機會的。所以他現在的職位原本是要另招人的，可是他強烈給我推薦她妹妹。說他妹妹其實比他更優秀，只是為了他的學業放棄了自己的學業。我這次來一是為了把他的工資卡交給你們，二是要把她帶走去公司上班，頂替她哥哥。」豆豆指著我對爸媽說。他們已經開心的合不攏嘴，接過豆豆給的「工資卡」熱情地招呼她。「叔叔阿姨，我還沒吃飯呢，好餓呀！」媽媽趕緊去廚房做飯，爸爸去劈柴。給貴客燒水洗澡。城裡的人都愛乾淨，他們害怕招待不周。又叫我去菜園子再摘些菜，準備多做幾道菜。我奇怪地看著豆豆一眼，我有一種感覺，她說的不是實話「叔叔阿姨我陪她一起去吧，反正也無聊。」媽媽忙揮手「婷巧，你照顧好客人。」我們倆一前一後，沉默的走在田埂上。我思前想後城裡的人也不會吃飽了撐的，專門跑去農村大山裡，就為了慰問員工的家人送張工資卡。怎麼想都覺得反常，還是忍不住問出口「我哥真的叫你來帶我去見他？」我想到一種可能，我哥不會把我賣到城裡做小姐吧？而爸媽手裡的工資卡，其實是我的賣身錢。如果是這樣，那就太糟了，我無比擔憂「沒想到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這一趟心血來潮，果然沒有白來」豆豆用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著我說。看你不像是個傻的有一些聰明，我給你說實話「你哥他染上毒癮了，好在呢他在這之前掙了一筆錢，足夠你爸媽養老一生所用。現在他正全力的戒毒，他眼睛也瞎了，他不信任我們，取款密碼也不願意告訴我們，指明叫你去照顧他，我相信他密碼也只會告訴你一個人，所以我才來帶你去見他」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剛才說什麼？！我哥吸毒？！眼睛也瞎了？！」我心裡慌亂不已，他可是爸媽手心的寶貝疙瘩，那爸媽一輩子的希望不就毀啦。仔細的看著豆豆，希望她是騙我的。豆豆實在太聰明了「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現在對你說的都是實話。以後你要好好為自己打算，我看你家的情況，如果你願意對他們負責，估計這個家還是要靠你來扛。要是你不想管他們，那你只需要去照顧一下你哥，或者把他接回家。看你這表情很是奇怪，我為什麼那麼全力幫他？怎麼說呢，我們那時候在比賽。結果是我贏啦！比賽完以後他就瞎了。知道為什麼嗎？別人為了讓他跟我比賽，在他身上動了手腳。雖然跟我無關，但我不是那種鐵石心腸，見死不救的人。想到畢竟是因為比賽的原因，他才會招惹到禍事。所以決定力所能及的幫幫他」豆豆用一種瀟洒又無所謂的態度解釋著。但我能感覺到她不羈外表下的真誠，人也很善良。確實這種事情她沒必要攬上身的她又無奈的補充了一句「這事情要放在以前我才懶得管。都是小白那傢伙。看著是個狠人，其實心腸比誰都軟。也不知道是不是菩薩轉世，什麼事都想插一手，什麼人都想救一救。拿她沒辦法」我好奇地脫口而出「小白是誰啊？！」豆豆摸摸我的頭，寵溺的一笑。我真的沒見過像豆豆這麼高的女生。莫名的想依賴她「她是一個和你一樣聰明。不對，她是一個非常聰明又非常笨的矛盾體女人，是我的好朋友。為什麼我身邊的女人都那麼讓人想要保護呢？這很奇怪了」豆豆在那兒自言自語。她說的這些話我不太懂。所以，我決定老老實實拔我的菜。總的來說我們第一天見面是蠻愉快的，當天晚上，她堅持要跟我一起。這一睡就五天沒有下床。因為她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的折騰。我特別緊張，心裡非常非常不希望她有一丁點兒事，所以一直照顧著她。聽到什麼響動就馬上起身，廚房的熱水也一直給她燒著。爸媽收了這麼大一筆錢，把豆豆當做財神爺，也是絲毫不敢怠慢她。豆豆就這樣將養了一個星期，才終於恢復精神。能走動了就趕緊帶著我離開這個從小生長的村莊，爸媽興高采烈的送別我們。


  一種感情在我和豆豆之間產生，她牽我的手，我的手會不由自主的緊張出汗。她離我太近，我的心會亂跳個不停。直到有一天她親上我。那一刻，我感覺有電流在我身體里亂竄，整個人酥麻到不行。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會，豆豆在我耳輕聲的認真說「婷巧，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以後我來照顧你保護你」我點了點頭，雖然她是女的，可是我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親近她。而不是像老光棍和村長，我就想逃，就想離他們遠遠的。我和豆豆就這樣在一起了。她對我確實非常好，也是認真的，她把身邊的朋友陸續介紹給我認識。我陸續認識了豆豆口中的小白。那是一個很洋氣漂亮的小女人，像偶像劇的女主角一樣美麗，渾身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人想要忍不住親近她信任她，然後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一個豆豆自己都還不知道的事情——其實她也是喜歡白薔的，甚至可以說那是一種隱秘的愛。只是因為白薔是個直女，她身邊圍繞著很多優秀的男人。明明暗暗的喜歡她，豆豆還是沒有勇氣嘗試讓她知道。我能知道她的想法她不敢多想，覺得想都是一種褻瀆。害怕她們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那是豆豆接受不了的結果。可是喜歡一個人，就像哈欠和噴嚏一樣，是忍不住的，只要你用心就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可能因為我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所以格外敏銳，我還發現白薔的助理趙多思也喜歡著她。他總是在很隱蔽隱晦小心的看白薔，或許是因為我是旁觀者的原因，才看的更清楚明白吧！偶爾我有那麼一絲羨慕，原來真的有人會被眾星捧月的當成公主，可是白薔也有她的傷心事。她的男友羅凈，一個很優秀的男人，跟她說分手了，決絕的離她而去。豆豆很擔心白薔，一知道翡翠公盤開始了，第一時間約白薔一起去參加。其實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們去了翡翠公盤，看到白薔收養小孩的整個過程。白薔她現在對男人比較失望，豆豆有一天問她「不擔心成為兩個孩子的媽以後找對象更難的嗎？」白薔無所謂的一聳肩「我擔心什麼？我有子萬事足，男人有不有都無所謂啊！」豆豆抱抱白薔「希望你真的是這麼想，有什麼不開心的找我和婷巧傾訴。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好朋友，永遠都站在你這邊！」這點我很贊同，白薔不是那種讓人討厭的女生，雖然我知道豆豆隱秘的內心，可是我愛她，愛屋及烏，也很清楚陪伴她的是我。我和豆豆四目相對，堅定的沖白薔點頭表示鼓勵。


  豆豆這幾天情緒不對，總感覺她心裡好像有什麼事情一直在困擾著。我也不敢去打擾她，便沒有多問。時不時的去看看哥哥。哥哥現在情緒很穩定，也在努力戒毒。我有機會就和他聊聊小時候的趣事啊！爸媽兩人日常鬥嘴啊！希望他能鼓起生活的勇氣，也和哥哥聊著他以後娶妻生子之類的事情，希望他別放棄自己。這一天，豆豆突然將我按在床上坐下，跪在床邊，掏出一個戒指，戒指中間是一顆火紅的帝王級翡翠特別特別美！她深情的看著我，我很緊張，大概猜到是什麼事了「婷巧我們結婚吧！國內不允許女同結婚，我們就去國外結。我朋友在巴厘島上開始給我們籌備婚禮了，咱們只需要過去就行，以後我們也可以生育，我們自己的孩子。婚後我們去找個捐精者，用我的卵子他的精子，再由你孕育，就是屬於我們的孩子了。孩子的出生將徹底改變我們的生活，可能會很辛苦，可能會很忙碌，可能喪失掉了自己的時間，最重要的孩子是希望，是延續，是純潔，是歡樂，是我們愛的證明」我感動的流下淚水，終於明白，她這段時間心裡的事是什麼了！我以為選擇和她在一起，這輩子都不要想做媽媽了。沒想到她思慮的這麼周全，這一刻，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豆豆嚴肅認真的告訴了她爸爸她結婚的打算，以及我們下一步計劃生小孩。她爸爸見我手指上已經帶上了火紅的翡翠，豆豆是認真的，而且主意已定。沒有再說什麼，只對我說了一句話「以後改口叫我爸爸吧。」我提著的心終於放下，給他跪下磕頭改口。我們在一起還是受到了一些世俗的言論異樣的眼光，沒有想到她爸爸始終這麼開明，從來都沒有反對，也這麼快的就接受了我。我下定決心，一輩子好好愛豆豆，好好孝順爸爸。還有半個月拉斯維加斯的全球撲克大賽就要開始了，豆豆和我商量，我們去巴厘島舉行完婚禮，就在巴厘島度蜜月，然後直接飛拉斯維加斯繼續度蜜月，順便去看看撲克大賽。我沒有意見，一切豆豆做主。


  到了巴厘島。作曲家羽犀主動和豆豆聯繫。原來他也在巴厘島，我和豆豆去他家拜訪，說明了我們是來結婚的，邀請他參加婚禮，做我們的證婚人。沒想到在這裡，我們居然見到了羅凈。白薔前男友，更加意外的是知道了真相，原來羅凈是因為得了胃癌晚期。才要和白薔分開，以免她知道了難過，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羅凈在巴厘島，用他最後的生命潛心創作。豆豆和我結婚以後就想要小孩，這個也是受到了白薔的影響。豆豆一想到羅凈得了癌症，馬上要求他，希望他捐精給我們。羅凈一開始拒絕後來有所鬆動還是猶豫，豆豆二話不說沖拖他進房間，將他說服。最後我們拍板決定，豆豆跑上跑下的聯繫，從泰國找了技術過硬的醫生過來，開始為我們體外受精。原本婚禮是要邀請白薔的，現在我們決定低調舉行，就巴厘島上的這些朋友，其他誰也不邀請。等到孩子生下來再回國內補辦，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