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學習
「我吃好了。」陸奶奶可以理解沈燕婉的好意，但還是不樂意接受。
她放下筷子，沖蔚藍招了招手，「甜甜來扶我去花園走走。」
蔚藍喝湯的動作頓了頓。
她趕忙放下湯匙，拿餐巾擦了下嘴唇就走了過去。
「還是你再吃會？」陸奶奶仰頭看著蔚藍。
「我吃飽了。」蔚藍輕輕搖了搖頭。
她的胃口其實不大，只是嘴饞而已。
剛剛就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喻嘉樹堅持給她盛湯的話。
蔚藍和陸奶奶剛要起身出餐廳，喻嘉樹那邊也擱了筷子。
他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們身後，自始至終都沒留給沈燕婉半個眼神。
沈燕婉擱在桌上的左手無意識地攥了攥，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落入這樣的境地。
她低著頭，眼波里充斥著憤懣和不甘。
「小沈的這個女兒不太聰明，你別往心裡去。」
喻家的花園景色繁多，蔚藍扶著陸奶奶四下走著，聽到她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
陸奶奶心思通透，活到這把年紀也沒有什麼看不開的。
她固然知道沈燕婉並不是出於喜歡自己才幾次到訪，但小姑娘嘴甜，對自己的關懷也是實打實的。
這些天蔚藍來得少，陸奶奶見到沈燕婉的次數反而更多。
要不是今晚這麼一出，她也不會想到沈燕婉會想著借蔚藍來抬高自己。
簡直是異想天開。
「沒什麼。」蔚藍失笑著搖了搖頭，「也是個挺可愛的小姑娘。」
「燕婉的年紀可不比你小。」陸奶奶轉頭看向蔚藍，眼尾的皺紋因為笑意而愈發明顯，只給人和藹慈愛的感覺。
蔚藍反握住了陸奶奶的手，「她是挺關心奶奶您的。」
她的手四季常冰，這會兒剛吃過晚飯從家裡出來還算好。
雖不像陸奶奶那麼熱，但也帶著些許的暖意，一直傳遞到了對方心底。
「要做數學作業嗎？」喻嘉樹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花園裡明暗的光線在他臉上跳躍著，彷彿施了魔法一般。
蔚藍側頭看到他，不自覺地軟下了眉眼，「要呀。」
她的語文和英語都是優勢科目，數學要差一些。
但是蔚藍的差一些只是相對而言的。
她平常也能考一百二十分左右，細心一點的話考個一百三十分也是有的。
只是這些在喻嘉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這道題上次不是做過？怎麼也沒做出來？」
喻嘉樹微低著頭，含著顆粒感的嗓音落在她耳邊，語調低緩。
蔚藍一抬頭就能看到他流暢的下頜線條。
再往上是他微抿著的薄唇，挺直的鼻樑以及清雋奪目的眉眼。
喻嘉樹蹙了蹙眉，隱約裹雜著些許的不滿。
「忘記了。」蔚藍縮了縮脖子，垂下的視線正好落到了書桌上的護眼學習燈上。
燈具的設計很富有科技感，外觀是簡潔的白色。
優質的燈珠光源和帶攝像頭的燈頭可以自由調節，光線覆蓋角度全面。
蔚藍記得她前面兩次來的時候都沒看到這盞燈，想來應該是喻嘉樹特意添置的。
他的房間隔音效果也很好，一點也不比她的琴房差。
也不知道這是出於他習慣性的照顧，還是因為他更在意她了？
蔚藍覺得自己可能是被林妙露洗腦了，連這種不該有的念頭都鑽了出來。
「又走神了？」喻嘉樹沒好氣地伸手敲了下蔚藍的額頭，「再這樣的話你也不用來了。」
哪怕聽出了他話里的玩笑之意，蔚藍還是成功被他威脅到了。
「那我現在再做一次。」她訕訕地說道。
喻嘉樹說的是一道立體幾何的綜合題。
蔚藍掃了一遍題目，發現自己確實遇到過類似的題目。
想到喻嘉樹說過的解題思路，她輕巧地拿起筆開始求解。
「所以你只是不想做。」喻嘉樹身體往後靠了靠，向來清清冷冷看人的丹鳳眼裡閃過了幾分柔情。
蔚藍這周捧回了好些試卷，他拿過來看了眼，冷不防地說道：「你明天沒課？」
「嗯。」蔚藍寫下最後一個步驟，完美地解出了點O到平面ABM的距離。
周日是高三階段唯一的休息日。
她點頭得很快，末了才想起唐遇約了她明天去練習室。
「明天把你最近幾次的數學考試試卷帶過來。」喻嘉樹從桌上翻出了一本王后雄套卷，又勾了幾道立體幾何的題目遞給她，「或者你應該有錯題集？」
他換上了一件黑帽衫，袖子被他拉至手肘，冷白色的肌膚和黑色的衣袖對比分明。
喻嘉樹的手是出了名的好看。他作為Astro雖然不露臉，但也被逼著露了手和背影。
眼下他因為握著筆而曲著指骨，手背上泛著淡淡的青色。
蔚藍看著他的手出了會神，接過試卷的時候才頓覺頭皮發麻。
她轉了轉手裡的黑色水筆，眉眼也沾了忐忑，「明天什麼時候？」
「你有安排了？」喻嘉樹反問道。
「嗯。」蔚藍如實點了點頭，「早上練琴，下午去一趟唐遇的練習室。」
多虧了她和程玹，唐遇這個名字對於喻嘉樹也是完全不陌生了。
他沒急著放下筆，只是用指背敲了敲桌子，「幾點回來？」
回來這兩個字說得有點玄妙，像是在說他會等她一樣。
但是蔚藍實在摸不準唐遇跳脫的個性，「快的話應該兩三個小時就夠了。」
「你還要給他們打鼓？」喻嘉樹是知道唐遇那個樂隊的，她去練習室總不會是去參觀的。
「不是。」
「他們要面試鼓手，我去湊個熱鬧。」
蔚藍看了喻嘉樹一眼，忽然產生了某種預感。
果然下一秒喻嘉樹說的話令她成功地愣住了——
「我跟你一起。」他悠悠然地開口說道。
蔚藍：？？？
她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到喻嘉樹的用意，只能將其歸咎於，「你也喜歡他們樂隊？」
「我也去湊個熱鬧。」喻嘉樹複製了蔚藍的話。
他饒有趣味地觀察著她的反應，「是不能去？」
「……」能，當然能。
蔚藍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補充說道：「就是……有點大材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