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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一次親密接觸

  第四章 第一次親密接觸 

  說來真的悲哀,十八歲的若非每每以自然身份自然性別出現的時候,卑微得就像馬路上的一粒塵埃風中的一片落葉,從來沒有人會理會自己。 

  可是每當自己換成了女兒妝容出門,便經常會引來各色男人的搭訕追逐。像梓涵這樣帥氣又有錢的男人,若非見得多了。 

  有時候若非懷疑是老天爺把自己的性別給弄錯了,原本自己就應當是個女孩子,是老天爺一時迷糊多給自己按了一個「茶壺把兒」。 

  若非很喜歡照鏡子,尤其是化了妝之後。鏡子里的自己皮膚白凈細嫩,容貌清秀可人,身材纖瘦柔韌……。 

  若非便時常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鏡子里的自己,或者沖著鏡子做個鬼臉,誰知鏡中的那張「鬼臉」更加顯得調皮可愛,可愛得連自己都會嫉妒自己。 

  唉!這時候若非就會嘆氣,伸出手撫摸一下自己的「茶壺把兒」,心想如果自己真是女孩就好了,那樣會少卻多少煩惱和憂愁啊。 

  「若非」這個名兒其實是藝名。小的時候若非身體很瘦弱,父母為了讓他的身體強壯一些就送他去練習舞蹈,誰知這一練就和舞蹈結下了不解之緣。紮實的功底再加上柔韌纖瘦的身材和清秀的容貌,讓他一度成為舞台上的寵兒。 

  可是人的命運真的無法預測,如果那個燥熱的下午自己不去鉚著勁兒地練習那個高難度的翻騰跳躍,膝蓋便不會受傷,如果膝蓋受了傷治療得當的話就可以恢復得很好,如果膝蓋能夠恢復好的話也許自己會考上專業院校進入某個國家級的藝術團體,然後十分得體十分驕傲地繼續在華麗的聚光燈下跳著美輪美奐的舞蹈。 

  可是現在,去***跳躍去***翻騰去***旋轉柔軟控制,一切都和自己沒有關係了。練習了多年的舞蹈帶給自己的就是一副清雅的藝術氣質和一顆自命不凡的心。 

  那又怎樣呢。帶著這樣一副清雅的藝術氣質和一顆自命不凡的心找工作真的很難。 

  原本若非想把「舞蹈」從自己的生活中拋掉,可是這麼多年來的日子一直被舞蹈佔據很少有機會去補習文化知識和技術技能,再加上手不能拿肩不能挑沒有縛雞之力的單薄的外表讓很多工作機會都將他拒之門外。無奈之下,若非只好在以前舞蹈隊朋友的介紹下到夜總會跳起了舞。 

  夜總會那種地方,不需要你的舞姿多麼優美多麼華麗多麼有水平,也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足夠嫵媚就夠了。 

  嫵媚!如此一來若非原本清麗的面龐和瀟洒的舞姿便全部以「媚」為生。眼神動作笑容,無不展示無限的媚麗媚惑媚俗。媚! 

  夜總會的演員很不固定,有時候難免這個女演員有事那個女演員不來,有了空缺自然要有人去補。若非因為女孩扮相特別地「媚麗」,於是很多時候女演員的空缺就由若非來補缺。 

  補缺就補缺吧,只要能掙到錢就行。若非從小學舞花費了父母不少銀子,已經十九歲的他不想再讓父母為自己操心了。若非想掙很多的錢,雖然具體要掙多少才算多自己也說不清楚,但至少可以讓自己衣食無憂隨心所欲。 

  其實若非所說的隨心所欲就是從容。 

  可以從容地買上房子從容地娶上媳婦從容地生個孩子從容地過他想過的日子。 

  從容就是不緊不慢不縮衣節食不算算計計不被別人瞧不起讓別人都尊重自己…… 

  可是現在自己做不到從容。起碼在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面前就無法做到從容淡定。 

  「可兒,我請你吃飯好嗎?」 

  可兒比若非小一歲,是和若非同在一家夜總會跳舞的女孩子。這女孩小的時候就和若非一起學跳舞,有點舞蹈基礎但因為不肯吃苦所以跳舞僅限於皮毛,不像若非那般愛跳舞愛到骨髓。 

  說來好奇怪,每次若非扮成女孩相的時候邀請可兒吃飯她都會十分痛快地答應,而且和若非有說有笑打打鬧鬧親親熱熱毫無顧慮。甚至有一次可兒的胸罩扣開了,她居然捂著胸罩光著上身跑過來要若非幫她把胸罩扣好。 

  「可……可兒,」 

  若非臉紅脖子粗地盯著可兒圓滾滾肉乎乎白嫩白嫩若隱若現半罩在蕾絲花邊粉嫩胸罩里的肉肉,手哆嗦了半天楞沒有幫可兒把胸罩扣好。 

  「你好笨,好煩啊。」可兒不耐煩地扭頭去找另外一個女孩子去,全然沒有看到若非春心蕩漾痴迷的樣子。 

  可是只要若非換回男裝,可兒立馬就離若非遠遠的。她說若非換成了男裝就不認識他了。 

  這讓若非很是鬱悶,鬧不清楚可兒到底喜不喜歡自己。 

  於是在一次演出結束之後,若非把自己的妝容卸得乾乾淨淨,然後換上西裝打上領帶昂首挺胸走到可兒面前,一本正經地邀請可兒吃飯。 

  可兒在大笑了十分鐘之後正兒八經地說:「我要找的是來夜總會消費你這樣小人物的成功人士,而不是被成功人士消費的小人物,我們除了可以做好姐妹之外其他什麼也做不成……」 

  若非的心被刺痛了,原來自己是被人消費的小人物。要知道以前自己可是聚光燈下眾星捧月的王子啊。 

  從那以後,若非很少再穿男款服裝並拒絕以男舞者身份演出,因為他完全沒有了做男人的自信。最重要的是,若非身著女裝可以和可兒親密無間地在一起,他現在已經很熟練地幫可兒扣胸罩扣了。 

  當可兒某天忽然跟了一個有錢的老頭兒離開這家夜總會之後,若非便也失魂落魄地離開 

  了。從小和可兒在一起習慣了,他忍受不了沒有可兒的日子。 

  後來若非輾轉來到了濱市。在這裡沒有人認識他,他便繼續以女兒身在夜總會跳舞,偶爾也會唱歌,他的歌聲委婉大氣,很受人歡迎。不過客人再怎麼邀他陪酒陪歌他都堅決地拒絕,表演完了立刻結帳走人,和老闆簽合同的時候寫得明明白白,只進行演出不做其他任何服務項目。 

  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樣在眾人面前一會兒扮男一會兒扮女將自己分裂得心如碎片。 

  每到午夜甚至是凌晨的時候,若非拖著疲憊的身體和隱隱作痛的膝蓋回到租住的公寓,脫了衣服脫了厚厚的胸貼胸罩卸去妝容打了赤腳,然後點上一顆香煙靠在窗前,優雅地舉起夾著香煙的手臂,煙霧繚繞中讓自己充分的完全的喚起男性的意識和感覺,那是一天中最放鬆最享受最愜意的時刻…… 

  可是此刻若非要收起那般享受的愜意的感受,對付眼前這個自以為是又風度翩翩的男人。 

  那一天若非好好地走在路上,卻莫名其妙地被一個風度翩翩叫做梓涵的男人叫住,自以為是地指著自己腳上的橘紅色高跟鞋問自己:「為什麼要穿這樣一雙鞋子?」 

  於是若非低下頭看了看腳上的鞋子,又回過頭來看了看坐在車中探出半個身子的梓涵,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怎麼你不喜歡這種顏色嗎?」 若非習慣性的向梓涵拋出了一個冷漠又嫵媚的眼神。 

  「應當……喜歡吧。」 

  梓涵說的是實話。桔紅色不像紅色那般凜冽冷酷血腥,又是可以慰藉自己內心深處抑鬱孤寂心靈的最暖的色調。自己沒有理由拒絕,至少他那顆需要撫慰的心沒有理由拒絕。 

  而對於若非來說,選擇一雙橘紅色高跟鞋的原因極其簡單,就是因為這種醒目的橘紅的顏色可以隨時刺激自己的視覺感官,不斷地提醒自己是行為意識上的女性而不是男的,其它沒有任何意義。 

  「我也喜歡。」若非淡淡地說。 

  梓涵看了看若非,又看了看她腳上的那雙鞋子,然後歪了一下腦袋說:「那就上車吧。」 

  「幹嘛要上車?」若非依然一臉冷漠地站在那兒。 

  這時候梓涵已經從車上跳下來走到若非身旁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說地把他塞進了車裡副駕駛的坐位上,生怕他跑掉似的拉過安全帶幫他紮好,然後又快步轉回到駕駛室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好啦。」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你……你要把我帶到哪兒,我還有事情呢。」若非著急地喊了起來。 

  梓涵自顧開著車子自負地說:「有什麼事情能比我還重要嗎?」 

  好一個高傲有自負的男人。若非聽梓涵這麼一說反倒鎮定下來,心想反正我原本是個男的,還怕另一個男的把自己吃了不成。於是他輕蔑地笑了一下,「竊,你這人怎麼這樣。你是誰啊我都不認識你你怎麼這樣張狂自以為是。」 

  「噢,忘了介紹一下,」梓涵看了若非一眼說:「我叫梓涵,在外面漂泊了十年剛從澳洲回來沒多久。目前失業在家遊手好閒……」 

  若非稍稍鬆了口氣,心想梓涵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說明這個人不是令人討厭的暴發戶也不是粗魯的地頭蛇更不是那種道貌岸然的有權人士,總之不是自己討厭的那種角色。 

  「你叫什麼名字?」 

  見若非不說話,梓涵問道。 

  「我叫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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