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逃離曖昧
第十五章 逃離曖昧
梓涵不失優雅地勉強沖可兒笑了笑轉身想要離開。他不喜歡可兒這樣咋咋呼呼有頭無腦的女孩。
「我和那個冬兒是好朋友噯……」可兒顯然感覺到了梓涵的不屑,於是趕緊將冬兒搬了出來。如此英俊溫雅的男人又是房地產公司的高管,這可是可兒心中嚮往已久的白馬王子。哪怕能多說一句話,她的心裡也感到激動萬分。「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個冬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噢?是嗎?你是那個冬兒的好朋友?」
剛剛被那個叫做冬兒的舞者不禮貌地閃了一下,梓涵心裡正感到惱火。不過越是惱火,梓涵越是想知道這個神神秘秘叫做冬兒的人到底何許人也……
「梓涵——」
梓涵剛想向可兒打聽那個冬兒到底是何許人也,忽然聽到遠處有人喊。回頭望去,看到若非正遠遠地站在那兒沖自己揮手,便轉身走了過去。
若非急切地走上前一把挎住了梓涵的胳膊。
「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啊?」梓涵故意伸手去摸若非的額頭開玩笑地說:「是不是幾天不見想我了。」
若非笑笑也不搭話,只管拉住梓涵的胳膊轉身就走。只留下可兒瞪著大大的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喂,若非……死冬子,怎麼會這樣啊?」
可兒愣了好一會兒,才噘起嘴巴跺著腳憤恨地自言自語道:「這個死冬子就知道給我添亂,看我非整整他不可。」
此刻若非正坐在梓涵的車裡,有點心神不寧又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比賽啊。」
「我聽說舞蹈大賽來了一個攪局的,想過來見識一下這個叫冬兒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兒。」
在若非面前梓涵從來不會隱藏躲閃或者顧及什麼。因為若非很懂得怎樣和自己相處,距離時間火候從來都把握得恰到好處十分精準。她不會沖自己磨磨唧唧地粘人,更不會沒完沒了刨根問底地向自己問各種各樣的問題。自己想說什麼不想說什麼從來不需要理由從來不需要解釋,心裡便絲毫沒有任何顧忌。
這也是梓涵喜歡和若非在一起的原因。沒有糾纏沒有羈絆好像是一個人,同時寂寞無聊的時候還能夠及時地看到一個可以慰藉的眼神……
「這個叫冬兒的傢伙好像專門來攪局的,差點都要把我的售樓計劃給攪黃了。」梓涵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有這麼嚴重嗎?」若非瞪大眼睛吃驚地問道:「一個普通的參賽選手參加舞蹈比賽怎麼會和你賣樓扯上關係呢?」
梓涵還是頭一次見到若非的情緒如此激動,笑了笑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前些天有人因為冬兒無緣無故地退賽而質疑此次舞蹈大賽的真實性,繼而又開始對以我們冠名的樓盤優惠銷售政策產生了懷疑……」
「怎麼會這樣啊。」若非不安地說。
「你不用擔心,冠軍遲早是你的跑不了。」梓涵伸手拍了一下若非的腦袋,「不過那個冬兒確實跳得也不錯,和你有一比的哦。」
若非沒有搭腔,若有所思地把頭轉向車窗外……
若非接到可兒電話的時候還在被窩裡。
若非跳了一晚上的舞身體一直處於興奮狀態,又加上膝蓋的舊傷隱隱作痛,所以回到公寓洗了澡上了床,好不容易才睡著。剛剛打了個盹似的就聽見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若非沒有理會,一翻身換了個姿勢繼續睡了過去。
手機像較勁兒似地不停地振動發出「吱吱」的聲響,若非的心也跟著震顫起來。無奈之下只好煩躁地伸手摸過手機睜開一隻眼睛瞄了一下,便立刻坐了起來把手機放到耳朵上,「可兒?!這麼早啊……」
「不早了,都八點了還早啊。」電話那頭傳來可兒銀鈴般的聲音,「你的號碼還沒換耶,我還以為你換了呢。原本我沒抱什麼希望只想碰碰運氣試一下,打了半天都沒人接我的心都涼了,心想指不定是打錯了,沒想到你到底還是接起來了,哈哈!我沒打錯耶。」
「你以前可從來沒這麼早過。每次我叫你吃早飯都要過了十點以後……」可兒的過於興奮讓若非感到有點不大適應。
「那是以前,今天有特殊情況。昨晚我可是一夜都沒睡著耶。」可兒不耐煩地打斷若非的話問道:「喂,我說親愛的,昨晚那個安居樂園的銷售總監叫什麼來著……」
每當可兒喊自己「親愛的」這三個字的時候,若非就會感到十分沮喪。因為通常這三個字從可兒嘴裡喊出來的時候都是自己以女人身份狀態出現的時候,是可兒與自己姐妹相稱的時候。自己以男兒身份出現的時候,可兒是絕對不會沖自己喊出「親愛的」這三個字的。
「叫梓涵……」若非沮喪的語調說。
「對對對,就是梓涵。」可兒激動地叫起來,「他好帥啊,好有魅力啊!你說是不是啊死冬子。」
「他不會看上你的,你根本就不是他的菜。」若非斷然打斷可兒說。自己完全想象得出此刻可兒在電話那頭手舞足蹈激動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啊?」可兒不服氣地問道。
「我就是知道嘛。」
「啊——,我知道了,」可兒語氣古怪地說道:「是不是你這個小妖精把梓涵給迷住了?你扮妖精的時候總會蠱惑好多男人……」
一聽可兒說自己故意引誘梓涵,若非有些急了。
原本自己就是男扮女裝與梓涵相處,雖然一開始並沒有想利用梓涵的心思,可自從梓涵極為熱情地提出要為自己舉辦舞蹈大賽幫助自己成為萬人矚目的大明星之後,若非確實想利用梓涵一把了。
但是這種齷齪的見不得人的心思自己裝在心裡就好了,現在卻有人直接把捂在心頭上的蓋子揭了起來,而且還是被自己朝思暮想的夢中情人給揭了起來,若非心裡怎能不緊張呢。
「你……別胡說,我可沒有蠱惑人。」若非心虛地說:「我倒是想勾引你來著,可是你又不搭理我。」
「誰說我不搭理你,我不是都叫你親愛的了嗎,嘻嘻!」
唉!又是令人沮喪的「親愛的」,若非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介紹我認識昨天那位房地產公司的帥哥哦。誰讓我們是好姐妹呢。」可兒說完又嘻笑著威脅起若非來,「我可警告你啊,不要再去魅惑我的帥哥,梓涵是屬於我的你知道不知道,小心我揭穿你的秘密吆!呵呵。」
若非慢慢放下電話,心裡有一種被刺痛的感覺。倒不是害怕可兒揭穿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而是因為可兒居然那麼直截了當地對自己說出對另一個男人的愛慕。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為什麼還要這樣無情地傷害我……。若非傷心地躺在床上,內心彷彿達到了冰點。
躺了好一會兒,若非突然覺得應當做些什麼。可兒離開了以前的那個富商老頭兒重新回到自己的視野當中,這難道不是天意嗎?至少自己應當再去努力地向可兒爭取一下,或許她可以重新認識自己重新接納自己呢。
於是若非猛地跳下床衝到衛生間,洗漱一番之後便習慣性地開始化妝,畫著畫著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便將畫了一半的臉湊到鏡子面前仔細端詳起來,細長的眉毛,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被厚厚的脂粉遮蓋了毛孔的「細膩」的皮膚……
若非看著自己畫了一隻眼影的眼睛,那一隻眼睛在黑色眼影的裝扮下明麗而嫵媚,而另一隻眼睛,卻流露出卑微的怯懦的冷漠的真實的眼神。這是一張男不男女不女的臉,一張可惡的臉,一張小丑的臉……
若非突然憎恨起這張過於精緻的臉蛋,他拿起桌上遮蓋霜的玻璃瓶猛地砸向鏡子,「嘩啦」一聲,鏡子碎了,鏡子里的那張沒有畫完的臉花了,看上去猙獰可惡滑稽可笑……
當若非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姿態出現在可兒面前的時候,可兒愣住了。
「你……你,你那小s式的頭髮呢,怎麼好端端地突然要把頭髮剪掉啊?還有你這身衣服,我可從來沒見你穿成這樣。」可兒說著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若非給可兒打電話約好在上島咖啡廳見面之後,從一堆衣服裡面找了一件白色短袖t恤穿上,又找了一條黑色西褲套上,然後打開鞋櫃很自然地拿出那雙橘紅色高跟鞋。
這雙名貴的義大利名牌高跟鞋,這雙曾讓自己為之舞蹈的高跟鞋,這雙時刻提醒自己是女人的橘紅色高跟鞋,是梓涵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是男人向女人過渡是粗俗與時尚分割是平民與貴族劃分的標誌性物件。
這雙被若非妖魔化了的鞋子此刻就像自己那張小丑般的過於精緻的臉一樣令若非感到噁心。於是若非將那雙名貴的橘紅色高跟鞋提起來將曖昧的橘紅一起一股腦地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