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惺惺相惜
第三十四章 惺惺相惜
儘管梓涵臉上的表情一陣抽搐變得十分難看，可是若非打定主意要坦白一切，便閉上眼睛脫口而出：「是的我必須說，我必須現在就要向你坦白，其實……其實我是個男的，我一直在欺騙你……」
「夠了！不要再說了……」梓涵吼叫一聲站起來背過身去，神情痛苦地攥起拳頭一拳砸在了玻璃酒柜上。「嘩啦」一聲酒櫃的玻璃頃刻間粉碎，鮮血從梓涵的手背上流了出來……
若非嚇得趕緊衝過去抱住梓涵的手，不知所措地叫道：「流血了……流血了……」
梓涵直直地盯著手上鮮紅的血，木然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若非定了定神，猛地將嘴巴湊了過去吸允著梓涵手背上鮮紅的血水，然後吐掉，再吸允，再吐掉。
「不要粘上玻璃碴就好，要不然會感染的……」若非邊說邊吸允，之後又慌亂地從自己的白襯衫上撕下一塊白布纏在梓涵的手上包紮好。看到傷口不再流血了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梓涵獃獃地看著若非抱著自己的手臂忙亂著，好像那隻手根本不是自己的。直到手背被若非包紮好，他才猛然抱住若非，語無倫次反反覆復問道：「那又怎樣，那又怎樣，難道你不喜歡我嗎？你不愛我嗎？難道你不喜歡我嗎？你不愛我嗎？難道……」
「你知道？原來你是知道的嗎？原本你早就知道我是個男的是嗎」 若非掙開梓涵的手臂吃驚地看著梓涵，「為什麼你一點都不吃驚？為什麼你還要抱我？難道你是同……，你真的是同*性？！」
若非真的不敢想下去。原本以為自己一直欺騙著梓涵，卻不想是梓涵一直隱瞞著自己。
「那又怎樣？知道了又怎樣？我說過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管你是男是女，我喜歡的是叫若非的這個人……」梓涵渾身震顫著抖動著大聲吼道。
「可是……可是……」，若非頭腦發懵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沒有什麼可是。」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對視著，相互凝視著對方內心的掙扎。
好久，若非才慢慢緩過神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是……是小麗告訴你的嗎？」
「小麗？她什麼也沒對我說過。」梓涵突然抱住若非熱切地說：「其實從一開始……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所以你要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即便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性別，我對你的愛卻未曾改變過……」
若非真的困惑了，原來被蒙在鼓裡的人是自己？！而自己卻渾然不知一場一場地演戲。哈哈，太可笑了，實在太可笑了，真是蹩腳的演出！
「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從見到你的第二天晚上，我就在17號公寓樓的對面架起瞭望遠鏡。凌晨兩點，14層b座5單元的窗口燃起忽明忽暗的光點，像在傾訴著主人的心事……忽明忽暗的光點中，一個倚靠在窗前的倩影正優雅地舉著夾有香煙的手臂，裊裊青煙籠罩下的是一個嬌小清瘦的面龐……。那個人的面孔雖然清秀，卻赤luo著健美的胸膛……」
梓涵柔和的目光看著漆黑的窗外，彷彿窗外正有一個優雅地舉著夾有香煙的手臂的清秀面孔。
「可是你為什麼不戳穿我,為什麼還要讓我像小丑般地在你面前演戲……為什麼？」若非憤怒地質問。
「為什麼要戳穿你？在我心裡不管你是男也好是女也罷，只要你高興我就高興你快樂我就快樂，我為什麼要戳穿你剝奪你的快樂也剝奪我的快樂？」
「可是我並不快樂啊……」若非痛苦地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慢慢流了下來。不停地嗚咽著訴說著，「我是個男人，我想堂堂正正地做男人……可是沒人能接納我。作為一個男人我連工作都找不到根本無法生存更不要說愛情。我喜歡可兒，可是她從來不把我當男人看……而小麗，她只把我當成洩慾的工具……還有你……明明知道我是男孩子卻還一直把我當女孩對待……你說……我還能有什麼快樂可言啊……」
「今天就痛痛快快把所有的苦全部傾訴出來吧。」梓涵坐在沙發上摟著蜷縮在自己懷中的若非，輕輕拍打著若非的背。
「我想離開濱市，我想離開令我糾結混沌的一切，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若非直起身子看著梓涵。
「那你想到什麼地方呢？」梓涵問。
「不知道，」若非低下頭茫然地說：「我想重新開始……想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做什麼呢？難道你不想再跳舞了嗎，你能捨棄你的舞蹈嗎？」
「可是……留下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你面對將要發生的一切。」
「若非你聽好了，」梓涵深情地看著若非，「我只要天天看見你，知道你過得不錯，知道你開心就好。其他的所有問題有我，有我你知道嗎？」
「可是……可兒如果不贏得這場比賽的話，她就會把什麼事情都說出去，她還會到處宣揚你我是同*性*戀，她還會到處宣揚這場比賽所設的獎項都是虛假的騙人的……。我害怕這會對你產生不好的影響，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說過有我在你不要害怕。不管什麼時候不管遇上什麼問題，一切都有我梓涵。」梓涵握住若非的手，「即便那個可兒到處宣揚她所說的一切誰又會相信呢？報紙電視雜誌所有的輿論導向全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再說現在反串的明星到處都是，即便大家知道你是男扮女裝也只能讚美你反串演得好，就像李玉剛……」
「那你就不害怕別人說你……同*性*戀？」若非看著梓涵。
「我只傾聽自己心靈的聲音，我只知道我喜歡你，其他的……我什麼都不在乎……」
若非感到有些暈眩了。十八歲的年齡對他來說正是嚮往美好愛情的年齡，這樣輕的年紀對社會實在不甚了解對愛情不甚了解對人也不甚了解。他從來不會想到有一天一個男人會對自己一往情深地表白。
面對梓涵這樣一個溫文爾雅頗有魅力的成熟男人對自己的款款深情，若非真的感到暈眩了迷惑了……
這種暈眩迷惑的感覺一直持續，直到現在幾年時間過去，經歷了從地獄到天堂的若非似乎一直都處在一個暈眩迷惑的狀態，當他走出攝製組入住的賓館來到後花園的葡萄架下，站在梓涵身後的時候，那種暈眩迷惑的狀態差點就要了梓涵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