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最不想見的人來了
第二十一章 最不想見的人來了
記者讓若非演示一下他是怎樣在地下通道表演的,若非卻誤以為記者發現了什麼破綻。
「掩飾?」若非心頭一驚,擦了擦頭上的汗心虛地笑了一下說:「什麼掩飾?我怎麼掩飾了?」
「就是你把你平時怎麼在地下通道里表演賣藝的過程,給我們再展現一下。」記者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
若非硬著頭皮帶領幾個背著長槍短炮的記者,順著台階走進地下通道。大概走了五六米,若非心想就在這裡吧,離著通道口近,萬一梓涵來了也能找到我。
若非止住腳步,站在那兒定了定神,然後開口唱了起來: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
若非一邊唱著,心裡一邊不停地喊著,梓涵快來啊,快來幫我解圍。
「好!再來一個。」
一曲唱罷,四周突然響起一片掌聲和叫好聲。若非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身邊已經聚攏了很多人。
「你們以前見過他在這裡表演節目嗎?」記者終於開始向人群發問了。若非的心「怦怦」直跳,雖然天不熱,可頭上的汗卻順著臉頰往下直淌。
「見過,這小子經常來。」
「我們經常在這裡看他表演。」
「這傢伙唱得不錯。」
人們七嘴八舌地回答,若非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可是還沒容他喘口氣,一個好事的記者不肯善罷甘休似地,跑到一個擺著地攤賣小玩意的商販面前問:「你以前見過這個人在這裡唱歌嗎?」
「我怎麼會見過呢。」小商販心不在焉地回答。
若非剛剛放下的心一下兒又提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在這裡沒有見過這個人唱歌或者跳舞什麼的嘍?」記者追問道。
那位看上去頭髮凌亂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小商販抬起眼看了看若非又看了看記者,似笑非笑地沉吟道:「見嘛……好像……也見過的。」
「什麼叫好像啊?見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你不要緊張只管說實話哈。」
這個記者簡直是吃錯了葯,這不明擺著是誘導嗎。若非在心裡恨恨地罵道,等哪天我要是大紅大紫了,一定不會接受你的採訪,非得讓老闆炒你魷魚不可。
「嘿嘿。我只是為了養家糊口沒有辦法才跑到這裡來擺攤啊。我今天可是頭一次到這裡來呀,要是你們不願意我以後再也不來了。你行行好不要再逼我了……」
敢情那個小商販以為碰上記者採訪無證擺攤呢。
較真兒的記者只得悻悻地搖搖頭,不再多問什麼了。
若非長舒了一口氣,伸出胳膊用袖口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汗珠。無意間他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那雙眼睛溫文爾雅又深邃迷人,正深情地看著自己微笑。
是梓涵!若非心頭一熱。不停地追隨著那雙熟悉的眼睛,追隨著那個熟悉的背影,直到那個背影漸漸走遠,若非心中湧上一股無盡的惆悵……
深夜,若非身心疲憊地回到冰冷的出租屋內,躺在狹小的床上恨不能什麼都不去想馬上睡去。
可是白天記者採訪的情形歷歷在目,彷彿過電影似的讓他怎麼也無法入睡。
看著狹小的空間,印滿水印的房頂,讓他不由得想起在海城娛樂公司的公寓房。
海城,那裡簡直就是自己的惡夢,是深淵是地獄。自己想都不要再想。若非趕緊將思緒收回,不願去想海城發生的一切。
若非努力閉上眼睛,可是依然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床板被他弄得「吱呀」作響,讓他想起建築工地的簡易房,想起隔壁房間男女的**交易,想起男人公牛般撞擊母牛的聲音。
心想那男人是積攢了多久的渴望,才使出了那麼大的力氣,只聽那動靜就覺得過癮。
若非的心裡更覺得癢了。於是他把手伸向了早就直挺起來的「小老弟」。
他閉上眼睛,腦海里想著那些跟自己上過床的女人的身體。
不過想得最多的不是小麗的苗條,不是蘇姐的豐腴,而是瘦瘦小小的杏兒。
杏兒的身體雖然瘦小,但是她的那對小「蘑菇」是那樣可愛香甜,她的肌膚充滿了彈性,就連她的呼吸,都跟香草一樣清新柔和……
若非心裡想著杏兒,感覺體內那股濁氣正呼之欲出,可是正在這時候,電話響了。
是梓涵,若非的身體頓時鬆懈下來,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小老弟」也頓時垂頭喪氣。
「你怎麼才給我打電話啊?」若非從床上坐起來嬌嗔地抱怨道。
「我剛剛忙完公司的事情就給你打過來了。」梓涵滿帶歉意又關切地口吻說:「白天接受記者採訪很辛苦吧?」
「是啊,都快把我嚇死了。」若非心有餘悸地說:「生怕自己會露出什麼破綻。」
「我不是說過一切有我嗎,你還擔心什麼。」
「地下通道里那些接受採訪的人都是你安排的嗎?」
「你說呢?」
「那個小商販是怎麼回事啊?前言不搭后語的。」若非笑著問:「那個不會也是你安排的吧,怎麼演得那麼像啊。」
「好了若非,今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考慮了。」梓涵把話題一轉,「重要的是明天。我們要多為明天為未來做規劃做打算。」
「我先不管明天。重要的是我今天就想你了,我不想一個人住在這個狹小的儲藏室,又冷又潮濕……」若非對著電話抱怨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搬走不在這裡住啊?」
「恐怕暫時還得忍耐一段時間。」
「還要忍耐多久啊,我一天都在這裡待不下去。」若非簡直就要喊了起來。
「你聽我說若非,」
梓涵耐心勸道:「我也很想現在就把你接回來,可是那些狗仔記者們都不是我們濱市的,而是來自四面八方。
我們對他們的底細還摸不清,即使給了他們紅包,他們也未必會手下留情多說些溢美之詞,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
我相信那些想挖掘獨家新聞的老娛們會經常在你住的地方轉悠,要是被他們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的破綻,那之前我們費的那些心思就全都白費了。
所以你一定要先忍耐幾天,過兩天你就可以到外地去拍廣告了,到時候我們就會見面的。」
「我去拍廣告?太好了!」若非低落的情緒變得高漲起來,「拍什麼廣告?在哪裡拍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梓涵神秘地說:「保證會讓你開心!」
若非掛斷電話美滋滋地鑽進了被窩兒,心想到底會拍什麼樣的廣告呢?洗髮水?潔面乳?還有什麼呢……
若非天馬行空地想象著,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正像梓涵在電話里保證的那樣,拍攝廣告的地點的確令若非興奮。
當助理小吳告訴自己竟然是在香格里拉拍廣告的時候,若非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香格里拉,那個離天堂最近的地方,那個讓自己重生的地方,那個讓自己最留戀最幸福的地方。
若非一身白衣,站在白皚皚的雪山上,手拿一瓶礦泉水,雙目微閉面帶微笑,一副沉醉的樣子。然後將頭抬起,睜開雙眼,仰望藍天,驚喜!伸開雙臂,好像要擁抱藍天擁抱世界,陶醉!
當若非配合導演完成礦泉水的廣告拍攝任務之後,便立刻避開所有人的耳目,悄悄地又飛快地趕往那個屬於他和梓涵兩個人的小木屋,那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童話世界。
一切還是老樣子,散發著沉香的小木屋,氤氳溫暖的爐火,還有爐火上煮著的沁人心脾的奶茶香味……。
若非從小木屋出來一路飛奔到小木屋後面的山上,老遠他就看到山坡上那個熟悉的身影,正看著他招手微笑呢。
「唉——我來了——!」若非一邊朝山上飛奔一邊大聲喊叫起來。
當他氣喘吁吁地跑到山頂的時候,梓涵飛快地衝過來一把將他抱進了懷裡。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兒等我!」若非激動說。
「當然,這裡是屬於我們倆的天堂。」梓涵緊緊地抱住若非,「我很想你。」
四目相對,深情款款,十幾天來的思念之情盡在不言中,便情不自禁地相擁著熱吻起來……
如膠似漆的兩天,纏纏綿綿的兩天。
「多麼神奇的地方啊,」若非站在小木屋外的山坡上,看著山腳下漫山遍野的鮮花和綠油油的草地,戀戀不捨地說:「遠處是白皚皚的雪山,近處卻是山花爛漫。要是一輩子就這樣呆在這裡,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用做,那該多好啊。」
「你又來了。」梓涵笑了笑,「要是讓你遠離舞台遠離觀眾遠離聚光燈,你一定會受不了的。」
「不會的。」若非對著遠處張開手臂,「等我以後賺了足夠的錢,我一定要把這個小木屋買下來,把這座小山也買下來。等我們老了我們就靜靜地坐在這裡,等著上帝將我們帶入天堂,我想那時候我們一定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一言為定!」梓涵背著背包站在若非的身後,似乎也被若非描繪的畫面所打動了。
然而,現實終歸是現實,所有美好的願望都不能擺脫凡塵間煩惱的糾纏。
當若非滿面春風從香格里拉回到濱市的當天,便遇上了一個這輩子他最不想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