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她趴在自己身上嗅著
第二十四章 她趴在自己身上嗅著
若非看到小麗的一霎那愣住了。
只見小麗光著腳丫,一身白色寬鬆的睡衣,長長的頭髮凌亂地垂在胸前,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白得嚇人,原本精明靈動的雙眼看上去暗淡無光。
「梓涵,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的,我知道你不會扔下我不管的。」小麗一邊興奮地喊叫著一邊撲上來,一把抓住若非撲進了他的懷裡,好像生怕若非會跑掉似的。
「我……我不是梓涵,我……我是……若非,我是若非啊。」若非使勁兒掙脫開小麗的手臂,嘴裡不停地喊著。
「你是若非?剛剛我明明看到的是梓涵啊,」小麗疑惑地看了看若非,然後把若非拽到一邊,到處尋找著,嘴裡不停地嘟囔著:「咦,我剛剛明明看到他了,他躲到哪裡去了?」
小麗光著腳丫,踩在冰冷的大理石走廊過道里來來回回好幾趟,終於絕望地蹲在地上,把頭埋進自己的胳膊大哭起來。
「他躲到哪裡去了?他就知道躲,他一直都在躲著我……」
若非把小麗從地上抱起來,徑直把她抱進卧室的床上給她蓋上被子,體貼地說道:「小心著涼。」
小麗的卧室充滿了烈性酒的味道。若非看到一隻高腳酒杯歪倒在床頭柜上,地上滿是凌亂的雜誌還有一包打開的點心。
於是他到廚房端了一杯溫水走到小麗床前,然後將小麗的身體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來,喝點溫水醒醒酒。」
也許真的是渴了,小麗乖乖地把水喝掉。
若非讓小麗重新躺好給她蓋上被子,微笑著看著她說:「先躺一會兒,等著我給你煮東西吃,好不好?」
若非撿起地上的雜誌和點心盒,將房間里的東西稍稍規整了一下。然後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冰箱里除了有幾隻雞蛋其他的什麼東西都沒有。若非只好把那幾隻雞蛋拿出來,放在油鍋里煎了一下,幾個黃燦燦的雞蛋餅很快做好。
若非將蛋餅盛進盤裡,端到了小麗面前。
「都怪我不好,來的時候應當買些吃的東西帶過來就好了。」若非滿臉歉意地看著小麗,「這幾個蛋餅你先湊副著吃吧。」
「我不想吃東西。」小麗將頭歪到一邊。
「不吃東西怎麼能行呢,你的身體會垮掉的。」若非勸解道。
「垮掉又怎麼樣。反正他又不心疼我……」小麗的眼淚流了出來,「為什麼他總是一次次地傷害我……」
「梓涵……他不是有意的。」
若非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看著這個讓自己奉獻了第一次的女人,這個教會自己怎樣去愛撫女人的女人,這個讓自己由男孩變成了男人的女人,一時不知道該怎樣說才好。
「其實梓涵有他的苦衷,你不要怪他。」
「他有苦衷,難道我就沒有嗎?從在澳洲的時候一直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拒絕了多少追求我愛我的優秀的男人,就只為他能夠回心轉意,可是他……」小麗說著將頭埋進被子里哭了起來。
「昨天晚上梓涵回到公寓喝了好多酒,我知道他內心的痛苦並不比你少。可是他……」若非皺了一下眉頭,「他真的是為了你好才這樣對你的。」
「呵呵,為了我好?為了我好才要傷害我嗎?」小麗掀開被子把臉露了出來,滿是淚水地說:「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梓涵說長痛不如短痛。與其你們倆過著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還不如現在就……分手。」若非真誠地勸道:「小麗姐,梓涵他真的不適合做丈夫的,所以你不要總是想著他,把他忘掉吧,儘快從這個不屬於你的感情漩渦里走出來,找到屬於你自己的那份幸福。」
「不屬於我的感情漩渦?那他的感情屬於你嗎?」小麗反問道:「你和他在一起算怎麼回事?難道你將來就不想建立家庭娶妻生子了嗎?」
「我……我還沒想那麼多。」若非原本是想勸小麗的,沒想到卻被小麗將了一軍。
「哈,現在不想,那麼將來呢?難道你打算和梓涵這樣一輩子嗎?」小麗咄咄逼人地問:「你就不考慮你將來的生活嗎?」
「我……我今天是來勸你的,是讓你振作起來好好生活下去的。不是來討論我的問題的。」
若非感覺內心深處那一個最不想讓人揭開的隱秘之處,正在被小麗無情地揭開。
原本他把那個地方捂得嚴嚴實實的,就連自己都不願意去看不願意去想那個地方。
可是現在,卻被小麗直接地毫不留情地揭開了。
為了將自己內心深處的那個隱秘之處掩蓋好,若非想逃跑了,他想儘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了。
「你勸你還是把那幾個蛋餅吃了吧,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多保重。」
若非說完站起身就往外走,不想小麗卻從背後撲上來抱住了自己,「陪陪我好嗎?我真的好寂寞。」
「可是我……,你已經是梓涵的女人了,我不想辜負他。」若非猶豫了一下說道。
「哈,你們男人到底都怎麼了?」小麗從身後把若非的身體用力板過來看著他,「難道我真的有那麼老那麼難看那麼討厭嗎?連你都不願意陪我多待一會兒嗎?」
「不是啊……你不老,你真的一點都不老,而且你也很漂亮,可是我……」
若非還沒有把話說完,小麗就已經如饑似渴地吻了過來。
一邊吻一邊解著若非上衣的扣子,嘴裡還不停地說著:「我不相信你不喜歡女人,我不相信……就連梓涵不也讓我征服了嗎?你們這幫假模假樣的偽君子,你們這些懦夫……你們就知道逃避……你們從來都不敢正視自己……」
小麗瘋狂熱烈地親吻,讓若非突然感覺自己內心深處升騰起一種久違的欲#望,那是一種屬於男人身上特有的不可抑制的一直流淌在血液里的最原始的欲#望。
那種欲#望一旦爆發,便不顧一切不可收拾。
小麗肆無忌憚地撫摸親吻,若非便開始肆無忌憚地回應。此刻他只想釋放壓抑已久的對女人的渴望,肆無忌憚地盡情地……
若非將小麗緊緊地摟住抱在懷裡,一邊親吻一邊發出「嗷嗷」的咆哮。彷彿要把禁錮在自己心裡的那一抹「橘紅」掙脫一般。
若非將小麗抱起拋到了床上,咆哮著沖了上去。他高舉著男人最有力的武器,他要證明自己的實力,他要去征服一切……
小麗似乎也不願服輸,大聲叫喊著迎戰。剛剛的有氣無力和悲傷難過暫時拋到一旁,她要迎戰,她要盡情地享受女人所渴求滋潤和幸福……
幾個回合下來,兩人都已經筋疲力盡。
小麗喘息著將把趴在自己身上累得渾身癱軟的若非掀到在床上,突然間發出了一陣得意的又不屑的狂笑,「哈哈哈哈!」
「你……你笑什麼?」若非赤條條趴在床上,抬起頭來看著狂笑不止的小麗。
「我笑你不是一個男人。」
「我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還會讓你這樣滿足?」若非傻傻地問道。
「既然你是男人你喜歡女人,為什麼不敢在梓涵面前承認?」小麗冷笑道:「你在利用梓涵,你躲在梓涵翅膀下逃避男人應該有的擔當和責任,你軟弱你不敢面對現實甚至你不敢承認你喜歡女人……哼!你倒是說說看你算男人嗎?」
若非感覺自己內心深處最隱蔽的那個地方終究是捂不住了,被小麗狠狠地完完全全地掀開了那一層偽裝,像一窩見不得光的蛆蟲一覽無遺地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於是他愣住了呆住了傻掉了,渾身凝固僵硬。
過了好長時間,若非才低著頭說:「是,我承認我不是男人,我軟弱我不敢面對我不敢擔當……你說的全都對。可是即使這樣,梓涵也還是喜歡我他不會喜歡你,他不會愛你更不會娶你……」
「梓涵***也是個懦夫是膽小鬼!」小麗恨恨地罵道:「他害怕受傷害,害怕別人看到他內心脆弱的一面……」
「既然你全都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喜歡他……」若非打斷小麗問。
「可是我就是喜歡他愛他,我也沒有辦法去改變我的內心……」小麗突然將臉趴到若非的胸膛上哭起來。
若非嘆了口氣,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小麗的頭髮。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男人為何都變得那麼不敢擔當,」小麗趴在若非的胸膛上抽泣著,「而我們女人,卻不得不堅強起來變成所謂的女漢子……」
若非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言語來安慰小麗,只好默默地看著白花花的牆壁,任由小麗在自己胸膛上抹著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小麗突然止住哭泣在若非身上嗅了起來。
「怎麼啦?有什麼味道嗎?」若非抬起手臂下意識地嗅了嗅自己的腋窩。
小麗閉著眼睛十分陶醉又十分享受的樣子在若非身上到處嗅著,嘴裡喃喃地說著:「和你在一起就像和他在一起一樣,在你的身上留有他的氣息……」
若非被蜂蜇了一般地猛然將小麗從自己身上推開,「你說什麼?我的身上留有他的氣息?跟我在一起就像跟他在一起一樣?」
若非心裡一陣痛楚,他似乎突然明白了梓涵經常說的「自己是替他活著」的那句話的意思。「哈哈。」太可笑了,怪不得梓涵要讓自己來安慰小麗。原來他一直將自己培養成他的替身他的傀儡啊。
今天他讓自己來安慰小麗,明天,他還不知道要讓自己替他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