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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勸和

  若非跪在儲物間的地上用手摳了好半天,也沒讓自己吐出來半點東西。想想如果自己一旦粘上了那玩意,那自己就徹底被毀掉了。 

  於是他獃獃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內心充滿了絕望與恐懼。 

  梓涵,你現在在做什麼,你知道我已經被絡腮鬍綁走了嗎?你在找我嗎? 

  快來救我啊梓涵。我知道你總是在我需要你的時候出現。就像大年初一的時候,我倒在建築工地冰冷的雪地上,眼看就要死去了,是你奇迹般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將我的命救了回來。 

  現在我又要死去了,你趕快來救我啊。以後我一定聽你的話,一切都聽從你的安排,不會再一個人隨隨便便出門…… 

  若非正胡思亂想著,門外傳來一陣「稀里嘩啦」轉動門鎖的聲音。若非趕緊閉上眼睛,裝作還沒醒來的樣子。 

  「啪」的一下,若非感覺眼前一下亮了起來。原來房間里是有照明的。 

  有人走過來,扒開自己的眼皮,滴了幾滴藥水,緊接著又在自己受傷的部位擦藥水。若非心想是誰這麼好心,居然偷偷跑來幫自己。 

  這樣想著若非便忍不住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原來是海子。 

  「怎麼還不醒過來啊。你這小子皮薄肉嫩的也太不經揍了。」海子一邊在若非身上擦藥,一邊嘟囔著。 

  「哎吆!」 

  若非疼的一個沒忍住,大聲叫了起來,「你輕點啊,疼死我了。」 

  「你醒啦?」海子驚喜地說:「醒了還不趕緊睜開眼言語幾聲,故意詐屍嚇我呢。」 

  若非瞥了海子一眼沒有說話。 

  「還生我氣呢,」海子笑了笑,「我也是在胡經理那高壓態勢下被逼無奈不得已才動手打你的啊。我下手可輕了,真的,基本上都是虛拳。」 

  若非依然沒有搭理海子,一把奪過海子手裡的藥膏,自己塗抹起來。 

  「虛拳你懂嗎,就是看上去十分用力十分兇狠,但是真打過去根本就沒上勁兒,基本上是跟自己較勁兒,使傻力氣呢。」 

  看到若非依然不理會自己,海子便不停地嘮叨著,「你說我能真打你嗎?咱倆什麼關係,咱倆是哥們兒是吧,是兄弟,我能對自己兄弟動手嗎?」 

  若非心想你算什麼兄弟啊,平時沒少騙自己的錢,還幫著絡腮鬍引誘自己吸違禁品。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就知道在明星娛樂公司,哥對我是最好的了,」不管若非心裡怎麼想,嘴上卻對海子一口一個哥叫著。 

  「那是啊。」海子說著,從旁邊拿起一瓶水還有一個盒飯遞到若非面前,「餓了吧,除了哥哥我想著你,沒人想著你。」 

  剛剛只顧了渾身疼痛還沒感覺到餓,現在一看到飯菜,若非突然感覺自己的胃裡像有一個大大的空口袋,恨不得把一整盒飯菜統統囫圇個兒地倒進去。 

  只消一會功夫兒,若非便把盒飯吃個乾乾淨淨顆粒不剩。 

  「你慢點吃啊,」海子說著把水瓶遞了過去。 

  若非剛要接過水瓶,卻又蛇咬一般地把手抽了回去,「這水裡加東西沒有?這兩天絡腮鬍是不是又給我喂藥水了?」 

  「放心吧兄弟,我能害你嗎?」海子不耐煩地指指水瓶,「還沒開口的礦泉水,你瞧瞧還是你自己做的廣告呢。」 

  若非接過水瓶一看,可不是嗎,瓶子的包裝上還有自己身穿白衣,站在雪山上愜意陶醉的形象。 

  哦,香格里拉,我的天堂! 

  想起自己在香格里拉小木屋裡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生活,若非心裡感慨萬千。如果有機會回到香格里拉,寧願死在那裡永遠都不再離開…… 

  「我說你這人吧,也是有點軸,你說你想離開胡經理,跟他打聲招呼不就完了嗎,偷偷摸摸不聲不響就這麼消失了,他能不生氣嗎?」海子看著若非埋怨起來。 

  「我跟他說了他能放我走嗎?」若非喝了一大口水,捶了捶胸口,沒好意思把自己在工地上差點被杏兒的叔叔打死的事情說出來。 

  「那你這樣這樣偷偷溜了,也不想想胡經理他能輕易放過你嗎。」 

  若非低下頭沒有說話。 

  「其實胡經理對你真不錯,我跟了他這麼久還沒見他對哪個人那麼好過。你沒見他當初怎麼對小月的……」海子不停地數落起若非,「其實那天揍過你之後,胡經理自己也難過的大哭了一場呢,他說他原本是想重點培養你的,沒想到你竟然背叛他……」 

  見若非低著腦袋好像認真在聽的樣子,海子繼續勸道:「以後啊,你就好好跟著胡經理,以他的人脈和關係保證能把你捧得大紅大紫……,胡經理還說,只要你回心轉意,他一定不計前嫌,對你更好……」 

  「你是來幹嘛的,你是來說服我好好聽話老老實實當牛做馬受絡腮鬍擺布的嗎?」若非打斷海子質問道。 

  「我今個兒還真是來勸你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海子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上面赫然寫著協議書三個大字。 

  「你看看這上面寫的,只要你老老實實服從胡經理的安排,他保證在一年之內將你培養成國內一線大明星,至少在一年內接拍一部大戲,而且還是男主角……胡經理絕對有這個實力我告訴你……」 

  若非從海子手裡一把拿過那張協議書,看都沒看就將那張紙撕得粉碎。 

  「我若非以後再也不簽一份所謂的合同協議神馬的,我絕對不會再將自己賣給任何人。」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海子急了,臉紅脖子粗地站起來指著若非,「我好不容易替你求情,才得到這樣一個和解的機會,你……你就是不簽,胡經理也有其他辦法治服你。」 

  若非閉上又青又紫腫的跟鈴鐺似的雙眼,喃喃地說道:「那就死吧。就算簽了那個協議書最後也是死路一條,橫豎都是死……」 

  「好死不如賴活著,好漢不吃眼前虧,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聽勸呢。」海子嘆息地搖著頭。 

  「謝謝你來給我送吃的,謝謝你來看我,」若非有氣無力地對海子說:「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那好吧,你再好好想想,我等著再來看你。」海子說完無奈地將房間的燈關上,屋內頓時一片漆黑。 

  「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啊?」 

  「現在是中午頭子呢。」 

  「那我在這兒待了多久了?」若非緊接著問。 

  「我算算哈,」海子掐著手指頭算了算,「前天晚上到今天中午……你在這兒待了快兩整天了。」 

  「兩天?」 

  若非心裡暗想,也不知道梓涵是不是在到處找自己,他會不會想到自己已經被絡腮鬍劫持到了海城。 

  轉念一想,就算梓涵知道又怎樣,他在海城人生地不熟的,怎麼能斗得過絡腮鬍這幫地頭蛇。 

  地上實在太涼了。若非試著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好在剛剛吃了點東西又喝了水,感覺身上有了點力氣。 

  若非慢慢站立起來,輕輕揉搓著自己麻木的雙腿和腫痛的身體。唉,海子剛剛說錯了,自己的身體真***經打,一次一次被揍過多少回了,居然都能經受得住。 

  若非自嘲地笑了笑,在心裡繼續罵道:若非啊若非,你***就是挨揍的命,你***就是命賤。 

  這樣狠狠地罵過之後,心裡便感覺舒服了許多。於是又試著往前挪動兩步,差一點摔倒。只好先原地慢慢踏步。 

  借著昏暗的光亮,若非看到房間的角落裡居然還有一個撞球桌,太好了。若非慢慢地將身體一步一步挪了過去,又順手把衣架上的演出服拽下來好幾件。 

  好不容易挪到了撞球桌旁,若非呲牙咧嘴好半天才把渾身腫痛的身體弄到了撞球桌上,然後又把拽下來的演出服蓋在身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若非感覺渾身發熱酸痛不已,口渴得要命。 

  水!清清涼涼純純凈凈,那是從雪山上流淌下來的最純潔最純凈的水。 

  那股清涼的泉水從雪山上歡快地流淌下來,神奇地流淌到了若非的手中……若非手拿礦泉水瓶,一身白衣站在雪山上張開雙臂……閉上眼睛,陶醉愜意享受……,然後身體越來越輕,慢慢地飛了起來…… 

  飛翔!若非神奇地發現自己居然在空中飛翔。 

  他飛到了自己的老家,看到媽媽在廚房做飯,爸爸在客廳里看報紙,一個小男孩在爸爸眼皮底下劈叉,那個小男孩皮膚白凈清秀,認真的表情,咬牙堅持的態度,讓爸爸很滿意…… 

  若非笑了,原來那是自己小時候的樣子啊。生活雖然清苦,但是充滿了溫暖和希望。 

  若非繼續在空中飛著,看到梓涵手拿酒杯站在窗前,永遠都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若非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終於開始重重地往下落了。他昏昏沉沉地睡著,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人在用力推搡自己。 

  可是眼皮實在太沉,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喂,快醒醒啊……「 

  若非閉著眼睛,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喊他。他想開口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你還能不能走路啊?」那人又問。 

  「我……」 

  若非依然說不出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 

  這時候有人好像在用力搬運著自己的身體,然後自己的身體就像麻袋包似的被扛了起來…… 

  身上好疼啊老兄,輕點啊!你這是要把我扛到哪兒去啊,你是誰啊…… 

  分不清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若非心裡想的眼睛看到的景象都是那樣混亂無章,想張嘴說話卻什麼也說不出。 

  漸漸地,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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