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做過陪酒小姐
新進劇組的「民國」太太「淑嫻」，看上去不胖不瘦渾身上下韻味十足。半夜三更把若非吵醒，邀他到她的房間里吃夜宵，卻並沒有熱情款待的意思。話里話外的還總向若非打探梓涵的**。
若非一下明白了，原來這個在電視劇里飾演自己「太太」的淑嫻，其實真正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梓涵。
「你是在問這部戲的投資人葉老闆嗎？」若非表情誇張地說：「我聽說那個葉老闆很神秘的，英俊瀟洒風流倜儻一表人才。」
「是嗎？」淑嫻兩眼放光看著若非繼續打探道：「那他的太太一定非常漂亮吧。」
「他太太？」若非搖搖頭，「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太太……」
「是嗎？！」
看得出淑嫻在努力壓抑著心頭的興奮之情，語調卻又故意流露出失落和失望。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淑嫻臉一紅，「我能有什麼問題，只不過隨便問問罷了。」
若非心想這個淑嫻一定沒有聽說過梓涵的傳聞，要不然她不會這樣向自己打探梓涵的狀況。「你從哪兒來的，好像離濱市很遠吧。」
「是啊，很遠，」淑嫻笑了一下，吐了一下舌頭故作天真地說：「我從很遠的地方來，我從太空來……嘻嘻。」
若非並沒有覺得淑嫻的表現有多俏皮，相反他覺得造作極了，一點都不可愛。看來今晚再待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早點回房間睡覺。
「謝謝你的夜宵。明天還要工作，早點休息吧。」若非起身告別，「民國太太」淑嫻也不強留，客氣地送若非出門。
就在淑嫻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若非心頭突然湧上一種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奇怪，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若非甩甩腦袋，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挺胸，提臀！要做出激情四射十分享受很快活很爽的樣子……」
誰，誰在說話？鬼魅的攝影師？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早就飛出窗外，變成真的鬼魅了嗎，怎麼會找到這裡？
陰魂不散？不會吧哥們兒，我們只不過一面之緣。被你逼著聽你講了一晚上你的艷遇故事，末了也沒聽你說跟你的易欣做了那風流之事，還好意思跑來跟我得瑟！
若非做了一晚上的夢。
早晨被吳助理叫醒的時候，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一點精神。
到了片場，只不過幾句話的台詞，被導演ng了好幾次。
「對不起啊。」若非沮喪地對現場工作人員道歉。
導演氣得吹鬍子瞪眼直摔東西，恨不得要過去揍若非，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都怨我都怨我，可能是我剛進劇組跟若非先生還有些生疏的緣故。」
「生疏個屁！一個職業演員，一秒鐘就得入戲。」導演大聲罵道：「這都多少遍了，連一句完整的台詞都說不對，這不是演技問題，這是態度問題……」
「對不起對不起哈，我家若非今天感冒了，發燒呢……呵呵，狀態不好……」吳助理走過去陪著不是。
「一點職業精神都沒有，」導演搖搖頭，「時間那麼緊，要是不趕在慶祝抗戰勝利之前播映這部劇，那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更不會有好的收視率……」
「抱歉抱歉，您先休息休息……」吳助理給導演遞過水杯。
把導演的氣捋順之後，吳助理跑過來對若非說：「拜託啊，葉老闆好不容易花大價錢請到這位大導演。為了能夠抬你我們沒有請什麼著名演員，全指望這個導演的名望撐著這部戲呢……」
「我知道我知道……」若非抱著腦袋說：「我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夢，真***活見鬼了……」
若非沮喪地拿起劇本認真看了起來，好不容易才穩定情緒重新拍攝。
接下來要拍攝的這場戲的劇情是這樣的：
打入軍統內部的地下黨若非與前來探親的妻子淑嫻，兩人小別勝新婚，晚上理應行夫妻之事，但由於兩人是假扮夫妻，所以要分床而睡。為了迷惑在房間外面監聽的軍統特務，不得不故意發出曖昧的聲音……
燈光幽暗，若非與淑嫻兩人在狹小的卧房內面對面坐著。
「出點聲……」若非悄悄對淑嫻說。
「什麼？」淑嫻一副疑惑的表情看著若非，顯然沒有明白若非的意思。
門外就是監聽的特務，情況複雜緊急，若非顧不得許多猛地撲上前去，將淑嫻撲倒在床上。
「啊——」淑嫻下意識地喊叫了一聲。
若非立刻把右手食指放到嘴上「噓——」，然後又指了指房門。
淑嫻立刻領會，點點頭。
「再出點聲音……」
淑嫻閉上眼睛紅唇微啟，發出兩聲輕嘆。
「可以了。」
若非側耳聆聽，門外腳步聲遠去。
若非依然趴在淑嫻身上，四目相對，迸發出愛慕之情……
「cut！」
這段戲的拍攝還算順利。若非表演認真，淑嫻表現到位。幾條就過了。
若非從淑嫻身上爬下來，準備跟吳助理返回賓館休息。
「民國「太太淑嫻彷彿依然沉浸在戲中，面若桃花眉目傳情地看著若非問：「剛剛我的表演還到位吧？」
「啊？！」若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怔怔地看了淑嫻一會，突兀地說道：「好好好，挺好的。」
若非心裡也在納悶，跟紫煙搭戲第一天自己就心生蕩漾，總想找機會抱抱她。
可是剛才自己趴在豐腴的淑嫻身上，面對面口對口，自己怎麼竟然連一點想法都沒有。這也太不像自己的風格了。
「回賓館嗎？我搭你們的車回去吧。」淑嫻懇求道。
「你沒有別的戲份要拍嗎？」
天哪，若非居然滿心的不樂意。要知道以前若非對於女孩尤其是漂亮女孩可是有求必應的啊。
「沒有啊，除了跟你搭戲其餘的戲份幾乎沒有。」
「那好，以後我這車也是你的專用車了，有事儘管吱聲就行。」若非淡淡地說。
「你這車子好漂亮啊。」
淑嫻一上車便發出由衷的讚歎。
「馬馬虎虎還行吧。」若非敷衍道。
「馬馬虎虎？看來你很有錢啊，難不成你是傳說中的富二代？」淑嫻的眼睛里明顯增加了許多諂媚。
若非不知怎麼回答，總不能告訴淑嫻這車子是梓涵的吧。於是他笑了笑將目光移向窗外。
淑嫻卻彷彿來了興緻，一路上喋喋不休說個沒完。
「我不是正規院校出來的演員，不過我從小就熱愛表演。十幾歲出道到現在，我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得到這次拍攝電視劇的機會，所以格外珍惜。短短十多天的時間，劇本都被我翻爛了，我幾乎能背下來所以主要演員的台詞……」
「你怎麼得到這次演出機會的？」若非好奇地問。
其實從第一眼見到淑嫻，若非就想問這個問題。
雖然淑嫻看上去韻味十足，卻不屬於十分漂亮十分出眾的那種女孩。月牙般細長的眼睛，小鼻子小嘴的，明明長著一副笑模樣兒，卻又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距離感。
「我……也是偶然的機會。」淑嫻笑了笑，「也許是老天爺看我太努力所以格外眷顧我吧。」
若非最不喜歡這樣假模假式的女孩子。裝什麼蒜啊！
長得不算出眾，又沒有什麼高超的演技，能夠入了那位大名鼎鼎導演的法眼，不是有親戚關係就是這個女人床上功夫了得。若非心裡暗自揣測著。
「你呢？你又是怎麼得到這個機會的？而且還是男一號？」淑嫻反問道。
「我？！呵呵……也是偶然機會。」若非以其人之道還之。
「呵呵。」淑嫻笑了一下，「看得出你是偶像派的演員，也許導演是想把這部戲打造成偶像抗日諜戰大片吧。」
若非心裡老大的不高興，心想你乾脆直接說我的演技差不就行了嗎，用得著這樣拐彎抹角地寒磣自己。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的貨色，野路子出身居然還敢嘲笑我！
可是令若非沒有想到的是，跟淑嫻這種不咸不淡的關係很快就急轉直上。
若非剛剛吃過晚飯，淑嫻便打電話約自己了。
「一定要來啊，要不然就是瞧不起我哦。」淑嫻央求道。
若非心一軟就答應了。更主要的是吃過晚飯之後若非實在閑得無聊。即使心裡再不喜歡這個「民國」太太，也總比閑在房間看吳助理那張苦瓜臉好。
若非沒換衣服就來到了淑嫻的房間。
進門一開，哇塞，什麼情況，桌上擺了一桌子的小菜，上次拿過來的那瓶紅酒擺在桌上，並且已經斟滿了酒杯。
「太客氣了，呵呵。」
「應該的啊。美味佳肴才能配得上美酒嘛。」淑嫻穿了一身淡綠色真絲套裝，臉上化了淡妝，看得出精心打扮了一番。
「可惜我剛剛吃飽了……」若非摸了摸肚子說。
「都是我的不是，我應該早點給你打電話的。」
淑嫻不好意思地這樣一說，若非反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別介意哈。看到這麼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我現在感覺又餓了。」
「你真會說話，難怪葉……大家都喜歡你。」
淑嫻顯然從別處打探到了若非與梓涵的特殊關係，怪不得她對自己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簡直太世故了。
若非雖然心存介意，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況又身處虛偽透頂曲意逢迎的娛樂圈。
像淑嫻這樣一個相貌平平又沒有什麼高超演技的女孩，能夠混到一部電視劇里的女主角，想必有她自己的手段。
「來，祝你越來越紅，星途無量！」淑嫻舉起酒杯含情脈脈地看著若非，「我先干為敬。」
淑嫻說完仰起脖子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幹掉。
「謝謝！」若非只好也舉起酒杯一口喝乾。
淑嫻走過來給若非的酒杯斟滿，然後又舉起酒杯，「來，祝我們這部戲大紅大紫大熱大賣！」
淑嫻說完又一口乾掉了酒杯里的酒。
「喂喂喂，」若非趕緊勸道：「慢慢喝了，要不然很快就會醉了。」
兩杯酒下肚，淑嫻的表情言語顯然比之前放開了許多。
「沒關係，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喝醉過。」淑嫻臉色微紅，笑了笑說：「不瞞你說，以前我做過陪酒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