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乾媽」的跟班兒
跟易欣在酒店製造了一宿「緋聞」的若非,凌晨四點鐘從酒店出來無處可去,鬼使神差地將車開到了主管影視的女官員「滅絕師太」的門口。
「乾媽,我想睡覺。」若非一進門就說。
「乾媽」也沒拿若非當外人,拄著拐棍把若非讓進屋裡,十分自然地輕輕地說了一聲:「睡吧。」
於是若非便躺在了「乾媽」給他鋪好的床上,美美地睡了過去。
從早晨一直睡到了下午,若非才被一泡尿給憋醒了。
若非跑到衛生間上完了廁所還想回屋接著睡,「乾媽」喊住了他,「別再睡了,洗洗手過來吃點東西。」
若非扭頭一看,飯桌上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乾媽您就是我的親媽啊,對我真好。」若非耍著貧嘴笑嘻嘻地坐到了飯桌旁。
「說說吧,又去幹什麼壞事兒了,怎麼困成那樣兒啊。」「乾媽」在一旁看著若非大口大口地吃著飯菜問道。
「唉,別提了,心累啊!」若非嘆了口氣,「還不是為了那部戲做宣傳,梓涵要我跟女主角弄緋聞造聲勢。我死看不慣戲里那位女主角,又自私又虛偽又世故……」
「乾媽」笑了笑問道:「跟我說說你們倆都怎麼造緋聞了?」
「還能怎麼造,牽手散步,當街擁抱接吻,然後酒店開房夜宿,還不都是娛樂圈緋聞老一套嗎,哪有什麼新鮮的啊。」
「怪不得那麼累,昨天晚上跟人家女孩兒折騰了一宿吧。」「乾媽」故意打趣地說。
「乾媽您可別把我想歪了啊,如果真是開房睡覺我就不至於困成那樣兒了。」
若非急忙說道:「我這一晚上跟那女主角是鬥智斗勇斗心理鬥智慧,外加還要斗自己的意志力和抵抗力……」
「嘿,瞧你貧的。」「乾媽」笑呵呵地拍了若非的腦袋一下,「至於嘛。」
「我也就是敢跟您耍下貧嘴,我跟我媽都沒這麼貧過,嘿嘿。」若非輕鬆地笑著吃著飯菜,「誰讓您對我這麼好這麼的和藹可親呢。」
「馬屁精。」「乾媽」怪嗔地笑著問道:「最後呢?斗贏了沒有啊?是不是讓敵人把你的意志給瓦解了啊?」
「怎麼會呢,您乾兒子的意志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瓦解的。」若非認真地說:「清晨我衣冠整齊地從酒店大門出來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對我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簡直太有定力了。美色面前不低頭不屈服……哈哈。」
「嗯,不錯。」「乾媽」讚賞地目光看著若非,「那你幹嘛不回去睡覺,怎麼想起跑到我這裡來了?」
「這個……」若非一時語塞不知道怎樣回答了。總不能跟「乾媽」說,自己不知道是該鑽到梓涵的被窩兒里還是該鑽到小麗的被窩兒里吧。
「我……不是想吃您做的飯了嗎,」若非急中生智地指了指桌上的飯菜,「我回去誰給我做好吃的啊。」
「又在演了,你就給我在這兒演戲吧。」「乾媽」淡淡地笑了笑說:「你跟那個梓涵之間……我可是聽到不少風言風語……」
若非低下頭,紅著臉老老實實地說:「我跟他真沒有什麼,我不是跟您說過他小時候心靈受了傷害,煩悶的時候……他喜歡跟我聊聊心裡話,僅此而已。」
「嗯。」「乾媽」點點頭,「濱市就那麼大點地方,梓涵家大業大也算是濱市的名人,總會傳出一些捕風捉影不著邊際的事情。」
「是啊是啊,您說的沒錯兒。」若非不失時機地沖著「乾媽」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我聽說他現在結婚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就是就是啊,人家都結婚了嘛,能有什麼問題。」
若非說這話的時候是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啊。這世上除了梓涵小麗還有自己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自己每天夾在人家「夫妻」二人中間,成為了他們倆人的的影子啊。
「其實那個梓涵真是不了解廣播影視這個行業,他的想法還有些天真。」「乾媽」若有所思地說。
「怎麼說呢,何以見得?」若非不服氣地說:「我們可都是按照套路來的。劇本是名人寫的,導演是著名的,題材是抗日的,再加上男女主角的緋聞宣傳,走紅的各個元素和環節我們可一樣都不少啊……」
「呵呵。」「乾媽」不屑地笑了,「我又不是沒看過你們那片子。整個就是草班子水平。劇本老套,導演水平一般,就你們這點緋聞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啊?!不會吧。」若非瞪大眼睛看著正襟危坐在一旁的「乾媽」問。
「怎麼不會啊?」「乾媽」認真地說:「你知道每年在橫店有多少劇組在拍抗日題材的片子,有多少被斃掉不能播出的,又有幾部讓人記得住的啊?」
「我們這部……您不是已經批了播映權了嗎?播出肯定是沒有問題了吧。」若非小聲反駁道:「再說我覺得那戲拍得也不錯啊,不同於一般的抗戰劇。」
「是不同一般,而是太一般了。」「乾媽」瞥了若非一眼,「我那批條也就是在市縣級電視台播放,拿到省級電視台播放都得找找關係,要不然根本沒人買。」
「只能在市縣級電視台?那才能造成多大的影響力啊?」若非的心頭像被猛地澆了一盆冷水,沮喪地說。
「孩子啊,我知道你想實現夢想成為大明星,可是不能著急啊,」「乾媽」語重心長地說:「這人氣得慢慢積攢,不能一口氣吃個大胖子。」
「我不是說我自己,」若非愣愣地看著「乾媽」,「我是擔心梓涵的投資收不回來。如果版權賣不掉的話,濱市才能有多少贊助商和廣告商啊?」
「所以我說你們經驗少嘛。」「乾媽」嘆息道:「如果你們拍攝電視劇這事兒能事先跟我打聲招呼,我肯定會利用我的人脈和關係幫你們的。」
「要是事先打招呼的話,這部戲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拍成呢。」若非替梓涵吐著苦水,「您知道嗎,為了這部戲,梓涵背著他爸挪用了地產公司一大筆資金。還有好不容易弄到的銀行貸款也挪用過來了……」
若非搖晃著「乾媽」的手臂,欲哭無淚的樣子說:「最起碼,也得想辦法幫我們收回本錢吧。」
「唉!你們也真是,蒙著頭就往娛樂圈裡鑽,」「乾媽」搖搖頭,「以你們的水平和資質,想賺錢的話就得先從小成本輕喜劇入手,拉贊助加植入廣告。哪有你們這樣上來就弄烽火硝煙的大製作,那得多費錢啊……」
「我求求您了乾媽,您無論如何也得幫幫我們啊。」
若非說著竟然站起來雙腿一彎「撲通」一下跪倒在了「乾媽」面前,「您是領導人脈廣關係多,幫我們把這部戲的成本收回來就成。」
「你那麼著急幹嘛?又不是花了你的錢。」「乾媽」疑惑地問:「那個叫梓涵的風流敗家公子有錢沒處花就讓他花好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我不想欠他太多。」若非的眼淚流了出來,可憐巴巴地說:「要不然我這條命,一輩子都贖不出來了。」
「你先起來吧。」「乾媽」嘆了口氣,說了一句讓若非聽不懂的沒頭沒腦的話,「也許都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啊。」
「您說什麼?」
「我的腳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開車肯定是不行,」「乾媽」不容置否地對若非說:「從明天開始我要正常上下班,你就是我的司機及跟班,負責送我上下班,陪我參加所有的應酬活動。」
「得嘞!」若非歡快地答應道。
「還有,晚上就住到我這裡,沒事就幫我買菜做飯收拾家,就跟我兒子在家裡的時候一樣。」「乾媽」盯著若非問:「這些你能做到嗎?」。
「這個……沒問題,」若非笑著說:「誰讓我叫您一聲乾媽呢?」
第二天早晨,若非早早起來給「乾媽」做好了早餐,然後送她上班之後,便回到了淺水灣公寓。
「你跑到哪兒去了?害得我們好找。」
梓涵見到若非進了門差點要將手裡的酒杯扔到他的身上。
「我……我這不是對咱們這部戲心裡沒底,跑到『滅絕師太』家裡打探消息去了嗎?」若非解釋道。
「我還以為你跟易欣製造緋聞上了癮了呢。」梓涵怨氣衝天地說:「居然連電話都敢不接了,你不知道我會著急嗎,萬一你又讓人劫走怎麼辦啊?」
「是我不好,」若非抱歉地說:「我昨天實在太困了,居然在『滅絕師太』家裡睡著了……真心沒聽見你的電話啊。」
梓涵不耐煩地瞥了若非一眼,「就算你說的是真話,那個老女人都跟你說些什麼了?不會就跟你睡覺了吧。」
若非「騰」地一下站起來,臉紅脖子粗地說道:「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跟『滅絕師太』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之間有一份親情存在,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好不好!」
「又是***人格,哼!」梓涵不屑地冷笑一聲。
「既然這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若非說完扭頭就要往外走,吳助理趕緊上前攔住他。
「消消氣,不要發火啊,涵哥找不到你急得一夜沒有合眼,生怕你又發生什麼意外。他發脾氣也是為了你好……」
「不是有你陪著他嗎?他著什麼急啊?」若非小聲嘟囔了一句,轉回身來。
「你別***羅嗦,那老太太都說什麼啦?」梓涵命令地口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