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別有洞天
乾媽上樓之後就沒再下來。若非在樓下客廳轉了一圈,百無聊賴無事可做,又不想這麼早就睡覺。便跑到樓下浴室里泡起澡來。
浴室里沒有過多的裝飾,牆壁地板浴缸全是光亮可見的象牙色。進口橡木造的浴室櫥櫃家私,對稱而富有節奏感的曲線,鍍金銅飾裝飾,精良的雕工,造型簡練線條流暢優美,充滿莊重優雅的藝術質感。整個浴室看上去高貴典雅而又不失奢華。
若非在浴缸里滴了幾滴迷迭香的精油。氤氳,芳香,愜意,若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
什麼是生活,這才是真正的生活。想泡澡的時候,可以放鬆地隨心所欲地泡澡,想睡覺的時候可以什麼都不去想,可以不需要選擇應該在樓上還是應該到樓下,更不需要選擇陪誰睡覺,沒有任何壓力輕輕鬆鬆地睡覺。
若非將身體泡在溫暖的水裡,幾乎都要睡著了。可是當他真正躺在床上的時候,反倒是不困了。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總感覺在這棟寬敞的神秘的大房子里隱藏了什麼秘密。
於是若非悄悄下床走出卧室,在客廳里轉了幾圈之後,還是忍不住想上樓一探究竟。
若非脫了鞋子貓著腰悄悄邁上了幾級台階,在拐角處停了下來。
柔和的燈光下,拐角牆壁上懸挂著幾幅油畫。一幅是絢麗多彩的鮮花,顏色調得暖得讓人感到眩暈。另一幅畫得看不出什麼東東,好像一圈一圈的光環,各種顏色調和在一起看上去深邃而又神秘。若非眯著眼睛看了好半天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
還有一幅畫讓若非看了之後心頭猛地一震。畫上那女孩兒簡直太美了,美得攝人心魄令人窒息。
若非也說不上那女孩兒鼻子眼睛哪裡漂亮,反正那女孩千嬌百媚眉目傳情,感覺看她一眼就會被融化掉似的。
這就是自己做夢都會夢到的女人啊!她是誰呢。若非總覺得畫上的女孩兒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若非站在那兒獃獃地看了好半天,沒有了再上樓一探究竟的興趣。就這樣帶著這位美女的美好形象上床吧,說不定還能在夢中夢到她!
第二天若非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曬到了屁股。若非揉揉眼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想了半天都沒想起自己到底睡在了哪裡。
這時候「乾媽」在門外喊了起來:「趕緊出來吃飯,吃完飯還有事兒呢。」
聽到「乾媽」的喊聲,若非才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若非把車子停在了僻靜的街道,一個高大的黑影鑽進車裡聊了幾句……然後迫不及待地摟著「乾媽」鑽到他的車裡玩起來了「車震」……再後來,「乾媽」就讓自己把車子開到了這個豪華小區……
若非開車載著「乾媽」來到了省政府辦公大樓,找到了省委宣傳部的辦公區域。
站在一個標示牌上標註著「接待室」 的門口,「乾媽」 突然沖若非命令道:「架著我的胳膊。」
「什……什麼?」若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乾媽」到底什麼意思。
「快架住我的胳膊啊。」 「乾媽」索性伸手抓起若非的一隻手放到了她的腋下,然後推開了接待室的門。
「您好鄭局長,快請坐快請坐。」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幹事模樣的男子熱情地迎了上來,他身後還有幾個幹部模樣的人也跟著從沙發上站起來迎了上來。
「李部長已經讓我通知相關人員過來開會,他馬上就過來了。」
那幹事模樣的男子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了一個低沉的富有磁性的聲音:「小鄭,站在門口乾嘛,趕快進屋去啊……」
「李部長?!」「乾媽」 回過頭去,對著身後高大的黑影喊了一聲:「您好李部長!」
「乾媽」猛地甩了了若非架在她腋窩下的手,一瘸一拐地向接待室裡面走去。
「我說小鄭啊,你這腳怎麼回事啊?」李部長趕緊上前攙扶著「乾媽」走到沙發旁邊坐了下來。
「說起來真丟人,前幾天下基層走的急了點,一個沒踩穩就把腳給崴了。」「乾媽」著急地說:「把我急的啊,這不是耽誤工作嗎真是的……」
「你看你啊小鄭,工作要做,身體也得保護好嘛。」李部長諄諄教導著:「都傷成這樣了怎麼也不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我哪有福氣休息啊,那麼一大堆工作等著我去做呢,」「乾媽」指了指若非,「這不沒辦法,我司機都變成我的助理了。」'
「乾媽」和那位李部長一通寒暄,把站在一旁的若非看傻了眼。
搞什麼搞,這位李部長不就是昨天晚上跟「乾媽」在車上玩車震的那位「李叔叔嗎」。雖然昨天晚上若非只看到了個大概輪廓沒有看清楚「李叔叔」的樣貌,不過這個頭這聲音這輪廓,怎麼看怎麼就是昨天晚上跟「乾媽」玩車震的李叔叔。
怎麼這會兒倆人跟頭一會見面似的寒暄起來沒個完了。
「李部長,我今天來主要是想想您彙報一下我們濱市廣播影視局近期的工作。」「乾媽」清了清嗓子終於轉入了正題。
「為了積極配合宣傳『紀念抗日戰爭勝利n周年』活動,我們濱市廣播影視局加大力度,積極推廣我們自己投拍的一部抗日題材的電視劇……」
「好好好,太好了!」李部長一本正經地說:「作為一個縣市級,能夠敢於嘗試投拍一部電視連續劇,這需要多大的魄力,不簡單啊不簡單!
上次你給我打電話彙報了這項工作以後,省委宣傳部非常重視,決定儘快召開相關會議,在全省範圍內大力宣傳推廣你們的戰果。
我們還將討論決定,讓你們的電視劇代表我們省參加全國優秀影視劇展評。至少要拿個大獎,為我省廣播影視工作邁上一個新台階而做出貢獻……」
李部長一番話說完,若非坐在那兒如坐針氈面紅耳赤。他從來沒有想過「乾媽」會將梓涵頭腦一熱投拍的電視劇當成濱市的面子工程,更不會想到那個李部長會把這項面子工程上升到那麼高的高度。
直到架著「乾媽」走出省政府大樓,若非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虛偽啊!若非長這麼大頭一次領教到了什麼是真正的虛偽,什麼事真正的冠冕堂皇的虛偽!
「乾媽」剛剛走出部長「接待室」的門,一進電梯就將若非的手推開了。她努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不讓人看出腳上的傷還沒好利索。
「你甩什麼呢不好好走路。」「乾媽」瞥了若非一眼。
「您腳傷的上沒好利索,讓我扶著走路就讓我扶著唄,幹嘛非要把我的手甩開不讓我扶啊?」若非問道。
「既然我能走進這棟大樓,我就不能讓人看出來我腳上有傷。那樣有損我的形象。」「乾媽」故作神秘地說。
「那在部長接待室門口,您幹嘛又非讓我架著您不可?」若非不解地又問道。
「那是工作需要,」是政治上的需要。「乾媽」不耐煩地說:「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就知道我都是為了你好就行了。」
「為了我好?!」若非更加迷惑了。
「當然了。」「乾媽」一本正經地看著若非問:「我問你,前幾天濱市報紙你看過沒?」
「沒。」若非搖搖頭,他從來不關心什麼報紙。
「你沒看過?!你的照片都上了頭條了你敢說不知道嗎?」「乾媽」瞪大眼睛指著若非。
「那個我知道,是梓涵跟我說的。」若非不以為然地說:「那還算上頭條啊,那麼一大堆人裡面那麼小一點點頭像,我找了半天才找到我。」
「你別看那麼小一個頭像,那可是跟市長一起上的頭條。還有,那麼多參加看片會的人員,為什麼單單提到你若非代表劇組參加了此次看片會?」
「那是因為我是這部電視劇的男主角啊。」
「那又怎樣,如果我們在新聞報道里不單獨提到你若非的名字,也沒什麼嘛。幹嘛我非要讓他們提你的名字呢?」
「為什麼呢?」
「還不是為你做宣傳嘛。」 「乾媽」 搖搖頭,「你這個傻孩子,什麼事兒都不懂。」
「我怎麼會想到這麼複雜的事情。」若非噘著嘴巴嘟囔著問:「現在我們去哪兒啊,總不能讓我餓著肚子開車吧。」
「跟乾媽出來,怎麼會讓你餓肚子呢。」「乾媽」拍了拍若非的肩膀,「今晚我們吃大餐。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真的啊,太好了我都要餓死了。」
若非開著車子穿小巷鑽衚衕,好不容易才在一個農家院落門口把車子停下。
「就這種破地方,還讓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啊?」若非失望地說。
「你著什麼急啊,裡面可是別有洞天。」「乾媽」笑盈盈地說:「今晚你的任務就是毫不客氣地敞開肚皮吃。」
若非跟隨「乾媽」走進農家院落,裡面果真是別有洞天。室內單間軒窗半掩、幔帳婆娑、雕龍畫鳯、古樸清雅、精巧華麗!
當然這些詞若非是形容不上了,這都是「乾媽」給他介紹的時候說給他聽的。
「你看著圈椅,你看這木桌,看著黑不溜秋不起眼的樣子,這可都是古代官宦人家用過的物件,是老古董。」「乾媽」指著那些桌椅板凳說:「你在這裡吃頓飯,就相當於古代九品官職的待遇,也就跟現在的縣委書記一個級別,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