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清明
寧有光無語，「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你們才能笑的這麼歡。」
「我倒是希望發生在自己身上啊，可惜了，我與熱搜無緣！」吃完包子的師姐又在喝豆漿。
「我們是熱搜絕緣體！」
其它幾個師兄師姐們也說。
「不好意思啊小寧，我們真的沒辦法跟你感同身受。」
「……你們開心就好。」
……
京城機場的貴賓候機室里。
寧有光輕輕靠在時望月的肩膀上，看著窗外如絲的雨簾，聽著嘀嘀嗒嗒的雨聲，忍不住感慨，「好快啊，又到了每年的清明了。」
「時間並不在意人類的紛亂，它只遵循著自己的步調。」時望月和她十指緊扣。
「時光逝去如水流，萬物都在幻滅中。」下雨的日子裡，寧有光的聲音輕的有點飄渺，「我們都是其中的一份子。」
「縱使人生是一場幻滅，一場虛妄，我們也要享受著把它演完。」時望月說，「除非能遠離顛倒夢想。」
「那我們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寧有光輕笑。
「路再長，也要走。」時望月的聲音很輕，卻態度堅定，「否則永無自由。」
「是，為了永遠的自由。」寧有光側過頭看他。
他們兩人就坐在貴賓室臨近窗戶邊的位子上，周圍沒什麼人，越發聽得窗外的雨聲嘀嗒嘀。
「我們下飛機后，可以去家裡好好休息一會兒。」為了這個清明能夠回錦城，她和時望月已經連續加了好久的班，「大舅媽提前幫我們把明天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時望月抬起握著的她的手，輕輕的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個吻，「都聽你的。」
「今天休息好了，明天我們早上就早點去看叔叔。」寧有光柔聲說，「在那裡坐久一點，我們多陪陪他，順便整理一下雜草。」
「好。」時望月點頭。
「就是不知道明天下不下雨。」
「下雨我們去晚點兒。」
「不要。」寧有光搖頭，「說好了早點去就不要晚出發了。」
「那我給你撐傘。」時望月說。
寧有光抬頭，「到時候我抱花。」
「好。」時望月臉上沒有笑，但眉眼瀰漫星雲，眸光里裝滿了寧有光的笑臉。
……
飛機衝破雲層，在空中平穩飛行后。
空姐過來給頭等艙乘客提供服務。
寧有光和時望月坐在一排，接過空姐遞過來的菜單和酒水單在看。
與此同時，聽到另一位空姐和後座的客人溫柔的說話聲。
「你怎麼買了豪頭的票啊？」
後座的客人，寧有光上飛機的時候瞄了一眼，發現對方穿著一身名牌休閑裝，戴著棒球帽看不太清臉，不過看氣質和身型像是個年輕的男孩子。
現在聽這位空姐的問話，她覺得後座的男生可能比她想象的還要小。
果然，對方一出聲，就露出了淡淡的少年音——
「我家其他人都坐私人飛機走了，就我這回坐了客機。」
空姐許久沒再說話了，想必是被小男生的話給驚到了。
寧有光勾了勾唇看了一眼時望月，發現對方眼底也有几絲笑意。
剛剛空姐問話的時候。
她還以為會聽到「我爸媽都是開公司的。」，「我家裡有錢。」之類的答案呢。
萬萬沒想到這是一個關於勤儉節約的故事。
很快，寧有光他們和後座的少年都點好了自己需要的餐點。
空姐離開的時候，後座的少年突然竄過頭來跟他們說話，「你們是藝人嘛？」
「不是。」時望月回答。
寧有光和他一起看向問話的少年，發現對方長了一張頗清秀的臉，小麥色的肌膚，笑容燦爛，很有感染力。
「你們都長得這麼好看，我還以為你們是明星呢。」少年很是詫異，「原來不是嗎？」
時望月淡淡頷首，身上的清貴氣瞬間讓少年折服了。
「也是，你們氣質這麼好。」少年微微沉默后又笑著說，「原本以為你們是明星，我還想找你們給我們家產品當代言人來著。」
他坦蕩而熱誠的目光落在寧有光身上，「可惜了。」
……
錦城，郊區墓地。
天空呈現清澈的藍色，白雲悠悠的流動。
山間吹來溫柔的風輕輕拂過時望月和寧有光的臉龐，帶著嫩草與不知名花的芳香。
「剩下我的來拔，你把東西從籃子里拿出來擺好吧。」寧有光對身旁的時望月說。
清晨薄薄的日光下，她白皙爆滿的額頭正冒著汗。
時望月從帶來的礦泉水瓶中倒了點水把手指洗乾淨，接著，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給她擦汗，「拔完草我們一起擺。」
「那我們快點。」寧有光加快了拔草的速度，「你自己也擦下臉上的汗。」
時望月隨意用手抹了一下臉，又繼續彎下腰去給父親的墳頭清理雜草。
時亭松的墳墓因為去年被修過，所以面積比周圍的墳墓看起來都要大，最特別的是，他的墓前有長著翅膀的天使的雕塑，比之前只是簡單的豎了個墓碑的樣子要暖很多。
只是一年不來，這新修的墳墓上頭也長滿了雜草。
好在他們來的早，等兩人把時亭松墳墓四周的雜草全部除光后，太陽才剛剛升至半空。
「我們把花插上去。」寧有光把帶來的幾扎鮮花剪開。
這些花五顏六色的，開的燦爛極了。
待他們一枝一枝把花全部插上后，時亭松的墳墓就被盛開的鮮花覆蓋住了，在春風中看起來絢爛又熱烈。
「叔叔會喜歡吧。」寧有光清澈的目光落在時望月的身上，如一剪秋水，映照著空谷白雲，璀璨不可直視。
「喜歡。」時望月眉目幽深的看著父親墳頭上盛開的花，「他喜歡五彩繽紛的顏色。」
接著，他蹲下身把帶來的祭祀品一碟一碟從籃子里拿出，擺在爸爸的墓前，「爸爸，我來看你了。」
他邊擺邊說，「還有你最喜歡的會發光的同學，她也來看你了。」
「現在我們在一起，如果你還在的話……」時望月的聲音哽咽，「你也可以叫她寶寶了……還可以每天跟她一起玩兒。」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