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炎吹火手
呼!
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譏笑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駭的神色,因為他們看到,那猩紅色的火焰竟然從周岩的口中迎風見漲,從他的嘴裡帶出一條長長的圓柱狀火焰,
火焰越來越大,在它的首端逐漸幻化出一個火焰魔鬼的形狀,生有兩手,張牙舞爪,頭角猙獰,快速撲向吳晨。而周岩那雙托起火焰的雙手宛如大喇叭一般,助長那火焰魔鬼愈來愈大,愈來愈猩紅暴戾!
「玄階中級靈技!」吳晨忍不住怒罵一聲,遇到像他這種極端,毫無反抗可能的情況,誰不跑誰就是孫子!當下吳晨運轉周身所有靈力,激發身上所有潛能,毫不猶豫的便是向著後方暴退!逃!竭盡全力的逃!
周岩並未挪動腳步,仍舊保持先前的動作,只是他那口中的火焰魔鬼竟然愈來愈大,幾個呼吸之間,竟然長達十丈,拉長著猩紅的腰身猛撲吳晨,吳晨在逃,火焰魔鬼同樣不依不饒的追趕!
「好快的速度!」
吳晨在狂奔之中驀然回頭,只見那火焰魔鬼的雙手已經距離自己后心不足五尺!那雙手上不知何時凝聚出了一桿猩紅長矛,攥在手掌,高高的舉過頭頂,對著前方的自己蓄力起來。
叮!
炙熱的破風之聲呼嘯而過,火焰長矛在吳晨面前兩丈處暴刺過來,將青石磚炸裂。生死時刻吳晨只能把腳步生生停滯下來,僅僅差一點兒那長矛便會洞穿自己的頭顱!
「哈哈哈!」
那火焰魔鬼竟然開口發出了周岩的狂笑之聲,巨大的雙手一攏,便將吳晨腰身攥在掌心,隨即腰身縮短,最後化為虛無,取而代之的,是周岩大手在掐著吳晨的脖頸!
「不愧是玄階靈技,可怕啊!」周群等一干少年不由自主的後退,即便火焰魔鬼消散,眾人仍舊是心有餘悸,方才那火焰魔鬼給他們留下了十分恐怖的印象!
「小雜種,終於抓住你了!」周岩看向面前臉色醬紫的少年,沒有一點兒長輩對少年的憐憫之心,反而將攥手的力氣加重一分,面帶殘忍的笑著。
心跳加速,呼吸困難,吳晨沒有極力反抗踢蹬,那樣只會死得更快。
「族長不會真的殺了他吧?這可是未經過家主統一的啊。」一人說道。
「你知道什麼?吳晨兩次重傷周林少爺,這一次尤為嚴重,據說還打斷了數條筋脈,周岩一向護短,還真就有可能殺了這小子。」
「唉,一個長輩對少年痛下殺手,這樣的氣量是在不敢恭維。」另一人說道。
「你說我到底殺不殺你?」周岩右手緊緊攥住吳晨脖頸,看著他臉色醬紫,努力求生的凄慘模樣,心中頓時快意無比,面帶戲謔的笑問道。
不幸栽在周岩手中,吳晨虛弱的聲音旋即傳來:「你靠過來,我告訴你。」
周岩毫不猶豫的將耳朵靠了過去,想聽聽這隻烏鴉最後的哀鳴,一泄心頭之恨。
呸!
等來的,是一大口混合著鮮血的唾液噴到周岩臉上,這口唾液,淬滿了吳晨的勇氣、骨氣!
周岩面色青黑,有些猝不及防,恨聲道:「吐得好,我讓你全吐出來!」
一拳轟在腹部,一大口鮮血頓時從吳晨肚中狂噴而出,噴濺在周岩的臉上,後者舔了舔嘴唇,旋即傳出快意的獰笑。
周家上下的圍觀,最終在吳晨被周岩重傷之下告終,所有人被周岩兇狠的手段所震懾,在周岩的呵斥聲中,紛紛解散。
「父親,一定要狠狠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周鵬沖著周岩說了一句,旋即扯住吳晨額前的髮絲,粘稠的汗液夾雜著頭上同樣粘稠的鮮血,很快就流進周鵬的掌心,周鵬見狀厭惡的皺著眉頭,惡毒的罵了一聲,隨後鬆開。
周岩甩了甩袖袍,看著身後被五個執法隊員牢牢押住的吳晨,眼中流露出殘忍的目光,道:「鵬兒放心,你和你哥哥的傷勢,為父一定會讓這小雜種承受十倍,不過我們必須要瞞住你爺爺,他若是知道事情的原委,一切就變得棘手了。」
周鵬道:「那父親打算怎麼處置他?」
周岩聞言和自己的四弟周岐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是朝向了周家典獄走去。
……
沉重的手銬腳鐐將吳晨緊緊箍住,鎖鏈把他綁縛在一顆銅柱之上,這銅柱有雙人合抱粗細,內部真空,下方有一個一尺見方的缺口,用來填充燃料。
這裡終年昏暗,位於周家西北角落處,面積不大,卻讓人平生幾分寒氣,這裡便是典獄,周家懲處兇徒的牢獄!
數十顆五尺高的蠟燭火焰明滅不定,歪歪扭扭的矗立在典獄各個角落,猩紅色的蠟油淋漓,恍如凝固的鮮血。這些幽光本是帶給修者希望,然而到了這裡卻給典獄平添幾分可怖的氣息。
周岩端坐在竹椅上,面帶戲謔的看向銅柱上的少年,問道:「你不是嘴硬嗎?現在有何話說?」
很難想象,綁在銅柱上的囚犯只是個即將十三歲的少年,周家典獄有史以來年紀最輕的囚犯!
額前一縷浸滿汗水的頭髮遮蓋住半邊眼角,嘴角還傳來細微的喘息聲,讓人看不清容貌。
嘩啦啦!
就在這一刻,吳晨動了,滾滾靈力從手陽明經處爆發,覆蓋全身,猛然向外暴漲,似要衝破禁錮!
周岩周岐以及執法隊員無不投來驚奇的目光,在擊敗執法隊員之後,吳晨更是同族長周岩大戰一番,現在已經氣若遊絲了,竟然還想沖開鎖鏈!
「父親,快點兒控制住他,他想衝出來!」周鵬見到吳晨這般瘋狂駭人的舉動,又見到吳晨施展過十字焰魂斬和火環爆這兩種狂暴的靈力,不由得亡魂喪膽,嘴上還在惡毒的咒罵吳晨,但心中已經十分懼怕對方。
「此子不除,後患無窮!」周岩拍案而起,靈力暴漲,化作一把火焰匕首。
周岐擔憂道:「二哥且慢動手!家主曾下令過,這小子是吳廣的孫兒,任何人不得殺害,一旦下手,擔心家主懲罰。」
周岩見狀冷哼一聲,眉頭緊皺,心中略有顧忌,這才罷手,火焰長刀化為虛無。
嗖嗖嗖!
十幾顆銀針陡然自周岐袖中甩出,射進吳晨全身各個穴道,原本就要漲破鎖鏈的吳晨靈力盡失,轉瞬之間癱軟了下去。
「四弟好手段。」周岩笑道:「你這鎖脈針已經練到爐火純青地步了。」
周岐嘿嘿笑道:「看不出來,這小子一直在積蓄靈力,等待著一舉衝破禁錮,心機倒是不淺,只可惜他太弱小了,在咱們面前就是螻蟻。」
「既然殺不得,該如何折磨他?不讓他承受林兒十倍痛苦,我又豈能甘心!」周岩瞪向吳晨道。
兩隻胳膊穿插在鐵環之中,被鎖鏈高高吊起,吳晨頭顱微垂,鮮血從嘴角大滴大滴墜落,逐漸在地上彙集成一灘血水。
周岐轉了轉眼珠,撫摸著鬍鬚,半晌說道:「二哥,既然殺不得他,不過讓他修為盡廢還是可以的。」
「怎麼說?」
周岐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笑道:「我們大陸上修者修行靠的就是經脈,我們不如挑斷這小子的手筋腳筋,再切斷他的手陽明經,斬斷他的琵琶骨,將他扔到荒山,是死是活,聽天由命,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如何?」
「好主意。」周岩看向吳晨,心裡亦是驚奇,到底是執法堂長老,心機與手段不是常人可比。
「小野種年紀輕輕就如此厲害,長大必然後患無窮。今日我就先斷絕後患!」周岩說完目中透出一股狠戾之色,勁氣捲起桌上的精鋼匕首,將鎖鏈斬斷。只聽嘩啦一聲,吳晨左臂無力地耷拉下來,被後者一把拽住。
咔嚓!噗嗤!
鮮血淋漓!血肉模糊!吳晨痛得渾身抽搐,低沉的喘息聲在這牢獄之中回蕩,千刀萬剮般的痛楚一波一波襲來,吳晨將周岩周岐牢牢記住,不知咬牙堅持了多久,終於在某一刻承受不住劇痛,昏了過去。
「今天的事情你們誰都不能說出去,老家主也不行,否則凌遲處死,都記住了嗎?」周岐冷聲道。
執法隊員面無表情,這種事情他們早已司空見慣,很多時候都是他們動手行刑,唯一令他們吃驚地是今天的犯人,他只是一個孩子。
「謹遵堂主命令。」數十名執法隊員紛紛畢恭畢敬道。要知道他們一旦違背命令,下場會比那些囚徒下場更慘。
「此事我們不宜親自動身,就由我的下屬代勞吧。」說完周岐指著身後三人道:「周大周二周三,你們三個做事一向謹慎,我很放心,也很信任你們。你們三個現在就出發,將這小子扔到千月鎮外大山之中,生死聽天由命,」
「是!」這三人清一色黑色勁裝,以周大最高、周三最矮,他們代表著周家執法隊中最為強橫的勢力,分別是聚氣八段、七段、七段。
三人拿出一個巨大的布袋,將重傷的吳晨塞進布袋中,繫緊了袋口,隨即扛了起來。
「太好了,這樣一來這小雜種的死就和我們沒有一點兒關係,家主爺爺要是問起,我們就說他自己逃出了周家,執法隊正在追查,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四叔,侄兒真是佩服您的手段。」周鵬高興道。
周岐聞言笑道:「者又何妨?這小子本就不是我周家弟子,是死是活都和咱們毫不相干,我們又不是沒給他活路,他要是不想活,死了也就死了。」
周岩瞥了吳晨最後一眼,想到長子周林折斷肋骨筋脈,痛苦的躺在床榻之上抽搐時,眸中的狠戾之芒就越來越盛,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快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