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四齣散練兵
將軍嶴,東嶠村的指揮部裡面,已經夜深了,卻還是燈燭明亮,圍著好多的人,王賢亮,常玉玲帶著最後一批特戰隊的戰士們返回山裡營地,他們順利完成任務,急著趕回山裡,還沒有吃飯,林枝鳳忙叫食堂給他們做來一些酒菜,他們一邊喝酒,一邊彙報完成任務的經過。
幾位縱隊領導和戰士們聽說已經處決了大漢奸殷翱,還挑動鬼子消滅了偵緝隊,祁連虎講到憲兵隊軍營裡面的鬼子被特戰隊的圍巾嚇得尖叫,最後又殺死哨兵,搜索到手雷,炸了鬼子的軍營,大家聽后都高興得拍手歡叫。
林枝鳳更是高興得連連呼喚;「劉十二,劉十二同志!剛才還在呀?」
「政委,我在這裡!」劉十二從人群里擠出來,趕緊答應道,他來到林枝鳳面前,望著林枝鳳,等待接受任務。
林枝鳳關心地問道;「腿上的傷好沒有?走路有沒有問題?」
劉十二忙挺起胸脯,堅定地回答道;「報告政委,腿上傷已經痊癒,走路也沒有問題,只是多歇息幾趟就行啦。」
林枝鳳看著他,吩咐道;「趁現在偵緝隊剛剛被咱們消滅,新的偵緝隊要籌建也還有一定的時間,明天我還給你派一位同志,你們一道趕快進縣城去,把咱們被鬼子和偵緝隊破壞的交通聯絡站迅速恢復起來,找到縣委的人,等待上級省委的指示。」
劉十二信心百倍地答應道;「政委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陸采汀看了一眼寧臣龍,寧臣龍也正看他,二人會心地交流一眼,縱隊這幾次出手,初告捷勝,同志們的情緒很高,他二人也欣慰,但是也明白,縱隊已經向鬼子漢奸宣明了立場,接下來就會有更殘酷的鬥爭在等待他們。
大家興奮了大半夜,才各自回營房睡覺休息。
第二天,趙四海和陸采汀各自帶領著各營的戰士們出發,還是讓戰士們練習射擊活靶子,趙四海負責帶人到縣城西門外至雙集鎮,通往巘蒙山的巘蒙公路上尋找日偽軍人數少的巡邏隊,或者往返的少數軍人開槍擊殺,陸采汀負責帶人渡過御馬河到葫蘆峪,渠稻村一帶擊殺炮樓的鬼子皇協軍。
隊伍出發后,趙四海帶領人來到縣城西門外至雙集鎮的一帶公路上設伏,結果等待大半天,才遇到從縣城到雙集鎮送信的日軍摩托車一輛,三個日軍士兵,戰士們將他們擊殺后,一直再沒有任何日偽軍到來,戰士們殺得性起,不見日偽軍到來,都急得撩衣挽袖,趙四海也急得抓耳撓腮,一怒之下就帶領隊伍來到縣城西門外,把防守城門的皇協軍士兵和鬼子兵當成活靶子,一陣槍響,五六個鬼子兵和皇協軍士兵頓時報銷,但是槍聲也驚動了城裡的日軍憲兵和皇協軍保安團的士兵,他們派部隊追蹤過來,趙四海忙帶領人向公路南側的山樑上撤退,他們邊打邊撤,鑽進山樑上的樹林叢里,好不容易才擺脫日偽軍的追蹤,跨過於口石板古橋,向將軍嶴,東嶠村營地撤回,由於戰士們都是第一次參加面對面跟鬼子皇協軍的戰鬥,沒有實戰經驗,他們撤退中雖然打死了五六個鬼子和皇協軍士兵,但是自己這方卻犧牲十多個戰士,負傷五六個,回到營地里,醫療組的王薇醫生與護士們馬上給負傷的戰士們手術,取齣子彈,包紮傷口。
趙四海連連唏噓,垂頭喪氣,懊悔不已,林枝鳳指責他道;「大隊長,你明明知道咱們的戰士們沒有實戰經驗,你這樣做是很危險的,如果擺脫不了敵軍的追蹤圍困,隊伍就可能全軍覆沒。」
寧臣龍也分析道;「好在敵軍不知道咱們是巘蒙山將軍嶴,東嶠村的隊伍,他們也不知道咱們隊伍撤向那裡,如果知道咱們是將軍嶴,東嶠村的隊伍,他們再通知雙集鎮的日偽軍出動封鎖住於口集鎮的石板古橋,雙集鎮的日軍有一個小分隊,皇協軍也有一個連隊,如果這樣,真的是很危險呀!」說完,他看著趙四海滿臉懊悔的樣子,心有不忍,忙安慰道;「大隊長,你也不必過份自責,戰爭就是這樣殘酷,犧牲是難免的,只不過咱們的隊伍還弱小幼嫩,還需要進一步的鍛練,才能夠正面迎敵,咱們要總結經驗,盡量避免不必要的犧牲。」
林枝鳳狠狠看趙四海一眼,嘆口氣道;「參謀長說得不錯,敵人這次不知道虛實,不敢貿然進兵深入,但是咱們做領導的,要珍惜戰士們的生命,要有把握地,出其不意地打擊敵人,發揮游擊戰的特長,減少避免不必要的犧牲,大隊長,你必需認識總結經驗,寫一份檢察書到我這裡來。」
趙四海誠懇地回答道;「是,政委,我會寫一份檢察書交給組織,我們先前在設伏打擊敵人時,看到鬼子和皇協軍士兵都驚恐萬狀,沒有想到他們反擊起來卻是很厲害,這也是我對敵人和戰爭的認識不足。」
林枝鳳一揮手道;「好了,別說啦,咱們去看看負傷的同志們,晚上再派去把犧牲的戰士們屍體運回來,給他們下葬立墓碑,追認他們為烈士。」
林枝鳳,趙四海,寧臣龍,段興國幾位領導就到醫療組設立的病房看望傷員們。
醫療組的病房建在洞裡面通風明朗的地方,用木板木框隔離成幾大間房間,手術室,醫生辦公室,病房,分隔明確,病床被褥和醫療器械,藥品都放得整整齊齊的,儼然井然有序。
傷員們都已經做完手術,在病床上休息,看見領導們來看望他們,都興奮地想坐起身來,寧臣龍忙吩咐他們都躺著,好好休息。
醫療組長王薇過來向領導們彙報了傷員們的病情,手術都很成功,沒什麼大礙,教領導們放心,王薇是陸采汀,寧臣龍的高中同學,沒來山裡營地前,曾經是縣城裡面教會醫院瑪麗亞醫院的醫生,她的父親是院長,她也在南京醫學院讀過兩年書,為了支持獨立縱隊,她來之前攜帶了大量的醫療器械和藥品,還帶來了醫院的幾名醫生的護士。
陸采汀帶領的人到達馬蹄灣,與水軍營的人匯合一處,當然這次練習射擊也想讓水軍營參加,提高他們的射擊技術,他們從馬蹄灣渡過御馬河,往上遊方向迂迴縱**入到葫蘆峪與渠稻村的交接地帶,這帶地段屬於日軍橫濱旅團,皇協軍保安團的駐防區,也是與****新編第六師,新編第八師對峙的地方,中間有偌大的空置地帶,也便於迂迴躲藏。
陸采汀帶領人埋伏在山嶺溝壑處,以密濃的樹枝做掩護,就向炮樓上的和炮樓下的日軍,皇協軍哨兵開槍,打得日軍和皇協軍丟下二三十具屍體,胡亂開一陣槍后,摸不著東南西北,趕緊龜縮到炮樓裡面,再也不敢露面,他們也不敢貿然出動,因為對面對峙的是****的兩個師的隊伍。
這次練習活靶子射擊,很有成效,特別是特戰隊戰士,他們用狙擊步槍練習了千米之遙的遠程射擊狙殺,這對他們的射擊技術和狙擊時的心裡狀態都有很大的提高。
日軍,皇協軍的炮樓和軍營再沒有看到一個士兵的影子,他們慌恐地躲避在炮樓,或者軍營裡面和陣地戰壕溝下面,接著,日軍的炮火轟隆隆地向****地陣地上猛轟。
陸采汀看差不多了,就下命令撤退,大家心有餘興地悄悄撤離出來,按原路返回,再渡過御馬河到達馬蹄灣,水軍營的人苦苦挽留副大隊長和他的人,想讓大家在馬蹄灣吃個便飯,喝點酒,以示慶賀,可是陸采汀斷然拒絕,他也命令水軍營的人趕快各自回去隱藏好,不能留露出任何痕迹,大白天的,攜帶眾多武器,如果暴露,會給馬蹄灣,卧馬灘帶來危險。
朱燃,朱蓬盛,池令沖水軍營中的領隊,見副大隊長的話有道理,於是不再挽留,大家紛紛抱拳作別。
陸采汀帶領隊伍悄悄繞山嶺回到山裡營地,政委,大隊長,參謀長,教導員幾位領導迎接住他們,眾人走進指揮部裡面坐下來,一邊喝水,一邊就把這次的行動經過講出來,他們擊殺了二三十個鬼子和皇協軍士兵,毫髮未損歸還,這次的行動不但提高了戰士們的射擊技術,更主要是讓戰士們臨摹了實戰的效果。
趙四海很內疚地把他們出去的經過講述出來,由於輕率,他們犧牲了十多個戰士,負傷五六個,而且差點遭到鬼子和皇協軍的包圍,返回不到山裡營地。
陸采汀聽后沉吟一會兒,安慰趙四海道;「游擊戰爭的法則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以廣大的山嶺和密茂的森林作天然的屏障掩護,將敵人誘人崇山峻岭,讓他們在高山密林裡面找不到方向,拖垮他們,再尋找薄弱的地方,一點一點消滅蛋食敵人,咱們現在還弱小,必須保護好自己,只有保護好自己,才能夠消滅敵人,壯大自己,但是這些都是理論上的知識,要應用到實際之中,還需要靈活掌握和運用,在戰爭中學習戰爭,有時候也需要付出血的代價,這一點損失,大隊長不要放在心上。」
趙四海望著陸采汀清澈透明的眼光,心裡有一股暖流流淌過,他感覺心裡好受多了,不由得緩緩點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劉十二到縣城裡面找到了縣委,縣委根據目前的情況,迅速恢復了交通聯絡站,也帶回來縣委,省委的指示。
林枝鳳馬上組織召開幹部會議,營級以上的幹部和黨員都參加,傳d縣委,省委的指示,縣委,省委指示;『日軍將在瀠浠縣城召開高層軍事會議,到時,南京,蘇州的日軍高級將領都會出席瀠浠縣的會議,日軍高層會議的內容可能與日軍南下的戰略計劃有關,望獨立縱隊配合縣委的黨組織,通過各種渠道竊取日軍南下的戰略計劃,日軍同時將展開夏季的清鄉掃蕩,清鄉掃蕩分兩個步驟,第一主要想徹底消滅新四軍蘇西支隊,鞏固日偽治安區,第二再清剿巘蒙山土匪,疏通至皖中的巘蒙公路,所以獨立縱隊必須配合蘇西支隊,粉碎敵人的清鄉掃蕩,獨立縱隊要打出鮮明的旗幟,給予敵人打擊,讓敵人知道巘蒙地區還有獨立縱隊,他們就不敢輕易進攻蘇西支隊,具體的情況,縱隊自己斟酌執行。』
林枝鳳宣讀完省委的指示,豪情萬丈地揮手道;「同志們,我知道大家心裡都鉚著一股子勁,平日緊張刻苦的訓練就是在等待一個機會狠狠地揍鬼子漢奸,現在這個機會來了!省委,縣委都給我們明確的指示,要我們獨縱隊打擊敵人,具體的行動步驟還要同志們一起想辦法。」
趙四海發言道;「我擁護縣委,省委的指示決定,林政委也說出了大家心情和想法,常言道;『三個臭皮匠,當個諸葛亮。』大家都發言吧,說說你們的想法,這叫集思廣益,群策群力,發動群眾的智慧嗎,看看怎樣才能狠狠打擊敵人,又能減少最小的損失?保存我們的實力。」
眾人都情緒激動,開始轉動眼睛,搜腸刮肚想點子和辦法,五營的副營長朱可首先發言道;「咱們現在雖然不能說兵強馬壯,但是也是人數槍支彈藥齊全,而且還有幾門迫擊炮,咱們可以先攻打雙集鎮,敲掉鬼子和偽軍的炮樓據點,那裡還有鬼子的兩艘巡邏炮艇,一塊兒敲掉,這不就打出了咱們獨立縱隊的威風。」
她這一番話立刻得到大多數人的贊同,人們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但是也有少數人反對,二營營長隆叢鋒就提出不同意見道;「不行,雙集鎮的駐守軍炮樓據點工事堅固,火力猛,還有巡邏炮艇上的炮火和機槍,一旦交戰,它可以在水面上遊動射擊,形成強大的火力網,這是一場攻堅戰,咱們現在還沒有能力打攻堅戰,所以我反對。」他曾經是老軍人,在舊軍隊裡面干過很多年,應該有豐富的作戰經驗。
雙方的人爭執不下,寧臣龍揮動雙手道;「同志們,別爭了,隆營長的話有道理,從戰略的觀念上看,雙集鎮確實是咱們將軍嶴,東嶠村的絆腳石,它牽制著咱們出擊的機動性,成為咱們的最大障礙,應該打掉它!但是咱們的隊伍是新建立的隊伍,還沒有攻堅能力,就是打下雙集鎮炮樓據點,只怕咱們的損失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現在不能打它,得從長計議。」
陸采汀也接過話來說道;「咱們不能,也盡量避免硬拼,咱們要發揮游擊戰的特長,誘敵深入,把敵人拖至在大山裡面消耗它,再尋找薄弱的地方消滅它,只有這樣才能達到避敵鋒芒,在運動中消滅敵人的效果。」
一個剪著齊耳短髮,白皙條臉,明眸晧齒的女戰士站立起身來,舉手說道;「我不懂打仗,但是副大隊長說得有道理,這叫巧打,妙打,連我這個外行都聽得明白,我贊成!」她叫婁麗,是陸采汀,寧臣龍的同學,現在在指揮部里做文書,她來參加會議是因為她是黨員,她在學校的時候一直是學生會的積極份子,早在學校就入了黨。
陸采汀忙對她道;「謝謝你,婁麗同志,在現在這種形勢非常嚴峻的鬥爭形勢下,咱們就是要認真領會游擊戰爭的重要性,貫徹黨的方針。」他停頓一會兒,又繼續道;「目前咱們是要打擊敵人,調動敵人,但是咱們用一個什麼方式才能夠把縣城裡的日軍皇協軍調動到咱們巘蒙山裡來?這樣咱們既可以在大山裡面消耗敵人,消滅敵人,同時也讓敵人的兵力在大山裡面受到牽制,無暇它顧,也解了沨泠盪蘇西支隊的圍,所以咱們要想出一個調動敵人進山的法子?」
副大隊長的話自然適合目前的實際情況,大家聽著都感覺有道理,於是會議室裡面沉默下來,眾人都在絞盡腦汁地想,用什麼方式才能讓敵人乖乖聽話調兵進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