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搗毀豹雷澗
黎逵與敖壯九帶領的土匪山寨兵埋伏在虎嘯峰山寨後山上,等待皇協軍的信號彈再發起攻擊下面的山寨,倆個土匪頭目和那些土匪寨兵或許殺性泛濫,心裡著急,似乎等待得有些不耐煩了,大家嘴裡不停地罵罵咧咧,牢騷滿腹。
驀地,寂靜的夜空上划閃起一道刺眼的紅色光芒,宛若流星飄忽,這是信號彈,黎逵和敖壯九馬上命令土匪寨兵們開火,輕重機槍和步槍組成密集的火力網向山下寨射擊,手榴彈也接二連三地向下面的機槍陣地和暗堡拋擲,下面的山寨頓時成一片火海。
以此同時,下面山寨的大門外面,也響起密集的槍聲,迫擊炮呼嘯著也落在山寨裡面炸開,這是皇協軍在配合豹雷澗土匪兵進攻。
虎嘯峰山寨忽然遭遇到寨前寨后的上下夾擊進攻,根本回不過神來,一片火海裡面,好半天才有槍聲回擊,同時,也有手榴彈拋擲出來。
黎逵與敖壯九的土匪寨兵們憑藉居高臨下的優勢,火力網完全壓抑住下面的山寨,打得對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打得正歡,身後遠處的峰巒忽然地動山搖響起一道巨大的爆炸聲,隨即熊熊大火衝天。
敖壯九吃了一驚,回過頭觀望,更是驚訝得大叫道;「四哥,不好,爆炸的地方好像是咱們的山寨。」
黎逵也回過頭,手搭涼篷,觀望一陣,驚駭得跟著大叫道;「三弟說得一點不錯,是什麼人偷襲了咱們山寨,看來八弟凶多吉少?」
倆個土匪頭目正想招呼手下人返回山寨救援,哪料想身後的密深樹叢中忽然火舌吞吐,不知從那裡來的輕重機槍和步槍正包圍著自已打,更有鋪天蓋地的手榴彈扔向自已這邊,眼看身邊的手下人連接身亡。
以此同時,下面山寨外面也響起隆隆的炮彈爆炸聲,傳來皇協軍鬼哭狼嚎的慘叫聲,虎嘯峰山寨裡面的人似乎明白有人在救援他們,也開始瘋狂地反擊。
皇協軍的人與豹雷澗山寨的人一樣,此時反到遭遇前後夾擊的狀況,進退不能,只有挨打的份,皇協軍更糟糕,他們人多,擁擠在峭壁陡崖的溝壑裡面,四處無法分散,又不熟悉地勢,正好被山下的二十來門迫擊炮和輕重機槍堵著打,特別是迫擊炮,連續不斷地落在皇協軍人群里炸開,炸得人仰馬翻,血肉橫飛,那場面慘不忍睹。
索彪眼看虎嘯峰山寨唾手可得,未料到山下溝壑里突然殺出一支人馬輕重武器和迫擊炮堵塞著自已打,打得自已毫無還手的餘地,眼看著自已一個整編營的人馬,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因為事發突然,他們的迫擊炮早被對方炸得沒影了,索彪連氣帶心疼,憤怒中竟然嗆出一口鮮血來。
索彪手下也有一些江湖的亡命之徒,他們憑藉嫻熟的武功和精湛的槍法,在懸崖峭壁的溝壑間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掩護索彪逃脫。
黎逵與敖壯九畢竟是慣匪,眼看自已身邊帶的人所剩無幾,於是命令手下人拋擲出所有的手榴彈,借著手榴彈爆炸的空隙,強行從山崖側邊硬衝出去,他們常年出沒崇山峻岭,灌木叢蓁,能夠從那些懸崖峭壁間逃生。
黎逵與敖壯九帶領殘剩的幾十個人一口氣跑回自已豹雷澗山寨前,只見山寨里火勢熊熊燃燒,濃煙滾滾,不見半個人影,二人氣餒地重重嘆幾口氣,又帶領著殘剩的人往山下蠍子嶺去找晁翰等人。
一群殘兵敗將氣喘吁吁地趕到蠍子嶺下時,又更傻眼了,只見滿地的日軍和皇協軍士兵的屍體,幾輛大卡車還在燃燒著,顯然這裡也遭遇到埋伏,敖壯九氣得哇哇大叫道;「他媽的,是什麼人竟敢在咱們的背後下黑手?日後要讓老子知道了,非活剝了他不可。」
黎逵也緊皺眉頭,苦苦思索,自言自語道;「是虎嘯峰山寨的人?不可能,它山寨就那麼點人,自顧不暇,不可能分兵幾處,哪么又是誰呢?能夠從咱們背後下黑手,而且還能夠分兵幾處,計劃得如此完美無缺,一下子就根除了我豹雷澗山寨,在這茫茫的大山裡面,能夠從容地用兵如神的也只有——」
敖壯九迫不急待地問道;「是誰?說出來,咱們去掏它老窩!」
黎逵詭譎一笑,隨後笑容慘淡起來,無奈地道;「應該是將軍嶴的新四軍,這一帶的諸路人馬,誰會如此熟悉山裡的地勢?攀登崎嶇絕壁,藏身於荊棘叢蓁里,輕易地就瞞過咱們這些出沒山林的慣匪,除了他將軍嶴新四軍特戰隊的人,誰會有這本事?」
一聽將軍嶴新四軍特戰隊的名字,敖壯九的腦袋一下子耷拉下來,低聲咕噥道;「上次在山寨里見過那些狗日的,一個個精神抖擻,看得出來都是些身懷絕技的人,日本橫濱旅團的運輸車他們都敢打劫,日軍也在將軍嶴丟下一個中隊多的人馬,看來這個仇一時之間還報不了。」
黎逵咬牙切齒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雖然對付不了它,可是咱們可以借日本人的手來報仇,我猜想,山寨被炸毀,二哥肯定也無處可去,一定是與三哥一道跟隨日本人回縣城裡去了,招呼兄弟們連夜進城找到二哥和三哥他們,明天天亮后再派人來打聽老八他們的下落。」
敖壯九馬上招呼手下殘剩的人,連夜直奔縣城而去。
虎嘯峰山寨突然遭遇到豹雷澗山寨人馬和皇協軍的進攻,又是上下兩面夾擊,營寨前的機槍陣地和暗堡被豹雷澗山寨人馬的手榴彈和皇協軍的迫擊炮炸毀,所有的人都只有退守到山寨大堂裡面,好在大堂是依山壁擴建的,可以躲避炮火和手榴彈,三大寨主到大堂門前觀看時,只見大堂外面炮彈和手榴彈四處炸開,陣地掩體和暗堡前,兄弟們的屍體橫七豎八躺滿一地。
大寨主姚殿臣悲愴地仰天長呼道;「天殺的豹雷澗季嘯天!竟然勾結日本人來滅我山寨,今天就是寨毀人亡,我姚殿臣也決不屈服日本人。」
二寨主郝振宇,三寨主厲南峰忙著組織人在大堂門前加強火力,看時,手下的幾個小頭目溫沁平,衛褚,厲南珠都已經負傷挂彩,血染衣衫,還在堅持戰鬥。
虎嘯峰山寨只剩下大堂門前左右的掩體工事,周邊的陣地和暗堡都已經被炸毀,山寨外面的兩道防禦掩體也都被皇協軍攻破,大軍壓境,隨時都可能一舉衝進來,虎嘯峰山寨的人都知道大勢已去,都在做最後的負隅頑抗。
戰鬥仍在慘烈地進行著,大堂裡面不斷有人中彈倒下,山寨外面儘是皇協軍和豹雷澗山寨人馬的吼喊聲,三位寨主相互間會意地看了一眼,都知道最後的時刻已經到來,他們不會做俘虜的,誓與山寨共存亡。
郝振宇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偏型方盒酒瓶,擰開瓶蓋,自已喝一口,然後把它拋給姚殿臣,戲謔地道;「大哥,三弟,都喝上一口吧,這也許就是咱們最後上路的送行酒。」
姚殿臣接過酒瓶,伸手擦擦臉上的血跡,喝過一口,再遞給厲南峰,有些哀傷地道;「我姚某人也算縱橫蘇西的一條漢子,今天卻不明不白的窩囊死在這裡,想想倒真有些遺憾。」
厲南峰接過酒瓶,也大口地喝一口,放下酒瓶,豪壯地道;「大丈夫視死如歸,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遺憾倒也是有,那就是殺的鬼子太少了。」他忽然對姚殿臣道;「大哥,你胳膊中槍了,還在流血,快包紮一下。」
姚殿臣不屑地道;「這命都快沒有啦,還包紮它個鳥。」
就在大堂裡面所有的人都感到絕望的時候,山寨外面突然又響起更加猛烈的槍炮聲,皇協軍和豹雷澗山寨的人馬開始騷亂起來,對大堂裡面的射擊也停止下來。
郝振宇立刻驚呼一聲道;「好像是有人來解救咱們了。」大家馬上豎耳辯聽,也向大堂外面觀察。
外面本來把山寨大堂圍得水泄不通的皇協軍此時開始亂竄起來,炮聲隆隆,皇協軍被炸得血肉橫飛,同時,後山頂上也響起密集的槍聲,手榴彈的爆炸聲,不斷有豹雷澗山寨的人從後山頂上慘號著摔下來,無疑,山寨下面的皇協軍和後山頂上的豹雷澗山寨人馬同時遭到人從背後攻擊,應該是有人來救援虎嘯峰山寨了。
郝振宇當機立斷,大吼一聲道;「天不絕咱們,應該是有援兵到了,兄弟們,跟隨我殺出去接應援兵!」話未落音,身先士卒,提起駁殼槍衝出去。
其他的人來不及細想,緊緊跟隨著郝振宇一起衝殺出去,外面的皇協軍已經被打懵了,正在四處找地方躲藏,也正好等著挨衝出來的虎嘯峰山寨人馬的槍子,另有一些恨透豹雷澗山寨人馬勾結日本人來偷襲自已山寨的人,舉起槍向後山頂上射擊。
此時,形勢逆變,虎嘯峰山寨人馬殺得那些皇協軍和豹雷澗山寨的人抱頭鼠竄,戰鬥持續一會兒,山寨下面和後山頂上響起嘹亮的軍號聲,山寨上下湧現出來很久穿灰色軍裝的人,不用說,是將軍嶴的新四軍。
虎嘯峰山寨的人匯同新四軍一起清理打掃戰場,把皇協軍和豹雷澗山寨的俘虜們集中在地面蹲下,新四軍特戰隊裡面跑過來幾個人,其中有谷濤,常玉玲,秦四錘,童闖等人,他們上次與政委和大隊長來拜訪過山寨,故爾與虎嘯峰山寨的三位寨主都認識。
郝振宇上前對谷濤,常玉玲等人抱拳鞠躬行大禮道;「沒有想到敝寨危急之中,卻是你們新四軍出手救援,這份恩情郝某人記下,日後定當報還,郝某人代敝寨上下全體兄弟們感謝貴軍仗義出手救援的大恩大德。」
常玉玲抱拳回禮道;「郝寨主不必客套,都是打鬼子的隊伍,你們有難,咱們自當救援。」
這時,姚殿臣,厲南峰二人也都趕上前來,姚殿臣先前胳膊中槍負傷,當時絕望中沒有想包紮,此時,得新四軍救援,打垮了皇協軍和豹雷澗山寨的人馬,他的槍傷也包紮好,胳膊弔掛在胸前,他與厲南峰不停地拱拳作揖以表示感謝。
常玉玲指著他們中間一位腰插雙槍的指揮員介紹道;「三位寨主,這位是我們新四軍特戰隊的隊長沈沉鈞,江湖人喚『玉璘龍』,為北武林龍門中人。」上次大隊長和政委拜訪虎嘯峰山寨時,沈沉鈞沒有來,故爾不認識虎嘯峰山寨的寨主們,所以常玉玲忙給寨主引薦。
三位寨主一見這位特戰隊隊長,細腰圓腹,身段矯健遒勁,銀盤玉面,膚色白皙,果然英爽非凡,又是北武林中威名顯赫的龍門中人,三人更是肅然起敬,連連再次恭行大禮。
一群新四軍戰士簇擁著另一位年青的指揮員也來到三位寨主面前,谷濤忙給三位寨主介紹道;「這是咱們新四軍獨立縱隊的教導員段興國。」
三位寨主又連連恭行大禮,再次表示感謝,谷濤又把三位寨主介紹給段興國,彼此間相互客套問候,姚殿臣不停地問大隊長和政委,他對二位年青男女的影像實再太深。
段興國告訴他,政委沒有來,大隊長正帶領人在蠍子嶺下埋伏豹雷澗山寨的人和日本人,豹雷澗山寨殺了大寨主的,擁立二寨主當大寨主,已經投降日本人,做了漢奸走狗,不過,豹雷澗的山寨老巢已經被新四軍特戰隊的人炸毀了,它不會再對虎嘯峰構成任何威脅。
姚殿臣好生感激涕零地道;「新四軍真是仁義之師,不但解救敝寨,還替敝寨根除後患之憂,這份恩情,姚某人難以還報,日後只要用得著敝寨的,一句話,虎嘯峰山寨萬死不辭!」
郝振宇也在旁邊熱情地邀請眾人道;「敝寨雖然遭受損失,破爛不堪的樣子,但是一杯水酒還是有的,我看大家不如喝一杯水酒才回去,怎麼樣?」
段興國宛言拒絕道;「謝謝郝寨主的一番美意,酒就不喝了,我看你們山寨的損失挺嚴重的,趕快救治受傷的人,下次有機會,咱們再喝個痛快。」
段興國說著話,就與三位寨主告別,三位寨主苦苦挽留不住,依依不捨地送新四軍押著俘虜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