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李彥宏的信息浮出
到了A市后,一伙人就兵分兩路。
周大隊長帶著隊員跟陳旭回重案組。
林都一行去尋找民泰保險,尋找余父留下的東西。
周大隊長帶著陳旭回到隊里后,安排人將她的口供錄音重新做了一份筆錄。
另外,他剛一回到隊里,就收到了一份來自信息部的消息,說有重大發現。
根據周大隊長給出的信息,信息部的隊員在電腦系統檔案里搜索出一個人的信息,與周大隊長給出的信息最為相似。
此人也姓李,叫李彥宏,1957年出生,戶籍是T市文山鎮慶陽街,湊巧的是,這個慶陽街緊臨A市的天水鎮,步行不過1-2小時左右。
據檔案記載,這個李彥宏是個男子,已經娶妻,可是二十八歲那年,也就是1985年,因瑣事得罪了鎮里一小混混朱四。
朱四是個睚眥必報心眼極小之人,被李彥宏懟過後,心中憤恨不平,於是糾結了幾個人將其毆打了一頓,並且侮辱了一番,最後還將其衣服剝了扔到了街上,讓人圍觀。
自此以後李彥宏性格開始大變,瘋瘋癲癲,白天說自己是李彥宏,夜晚就說自己是李彥蕾,而且,參與毆打侮辱他的,沒多久就一個接著一個出事了。
警方當時將其列入了犯罪嫌疑人之一,但一直沒有找到直接的證據證明其犯下了這一系列慘案,測謊機也沒有測出其有說謊的跡象,案件就這樣懸了半年。
後來,他是在案發現場被直接逮到的,1985年1月15日,夜裡12點15分,警方接到人報案,說看見有人殺人,警察趕到現場時,犯罪嫌疑人正是李彥宏,不過奇怪的是,他當時是女子打扮,正在撕咬受害人,血濺滿地,慘不忍睹,此案被列為當年第一大慘案在社會上引起了很大的恐慌。
審判時,他堅稱自己叫李彥蕾,堅決不承認自己叫李彥宏,還聲嘶竭力地讓警方不要誣陷李彥宏,說他什麼都沒有做,他是個好人,所有的事都是她李彥蕾做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冤枉好人。
據警方調查,李彥宏性格溫潤,長相斯文,從不與人結怨,朱四是個混混,見李彥宏長得俊秀,就想調戲一下他,這就把平時老實溫和的李彥宏惹怒了,把朱四大罵了一頓。
朱四自覺面子受損,離開后越想越越惱怒,就糾結了幾個小混混,伺機綁架了李彥宏,並侵犯了他,還剝了他衣服,將其扔到了大街上,供人圍觀,這才導致了他性格大變。
據其妻孫怡口供,李彥宏結婚時確實是男子,並沒有發現其有女子特徵,其與李彥宏最後一次同房是被抓前9個多月,前三月是怕傷了剛剛懷上的孩子,再後來就發生了朱四的事,李彥宏完全抗拒別人的觸碰,連其妻亦不能近他身,所以,一直沒有人發現他身體上的異常變化。
警方弄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正常的已婚男子,並且已經有孩子的正常男子,會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內,突然分裂出一個女子人格,這在當時看來,太匪夷所思了。
為了確定李彥蕾的真實身份,警方將其DNA與其父母的DNA送到國外做了檢測,確定其就是李彥宏。
另外國外的專家診斷,李彥宏患有假性兩性生畸形,體內有45XX/46XY兩組染色體,其28歲以前XY染色體發育正常,抑制住了隱性XX染色體的發育,所以其為正常男性。
后受刺激后,其XX染色體迅速發育,逐漸開始出現女性特徵,同時其人格也分裂成了兩個。一為男子人格,即李彥宏,性格溫和,懦弱,善良。一為女子人格,即為李彥蕾,性格暴躁,虐殺,殘忍,沒有是非觀,只為報復侵犯侮辱李彥宏之人。
雖說事出有因,但終究還是因為害死了五條人命,且手段極其殘忍,極具社會危害性,最終他被以李彥宏的名字判處了死刑,於1985年6月執行。
但是,這個案宗留下了一個謎,那就是,李彥宏為何體內會同時出現兩組染色體,並且會根據不同性別分裂成不同人格,甚至有一方人格並不知道另一方的存在,當時國內醫學界沒有類似的案件記錄,曾一度想要保下李彥宏的性命,供醫學界研究,最終迫於受害人家屬的強烈抗議,最終被按判決執行了死刑。
案卷里還記錄了對其父母也做過檢查,並未發現人格分裂的跡象,其體內的染色體也沒有異常。但據李家家譜記載,其祖上曾有過類似的記錄,但都只有隻言片語。如,先祖汝河公兼之,突變女子,性邪惡,家規處之。
周大隊長看到信息部發來的一部分案卷陷入了沉思。
這個李彥宏的情況跟李娜麗的何其相似,不同的是李彥宏正常情況為男人,分裂出的殘忍人格是女人,而李娜麗則完全相反。
再來,這個T市的文山鎮慶陽街正好緊鄰A市的天水鎮,從慶陽街到天水福利院步行不過一個多小時而已,事情不會這麼湊巧。而且居然都是姓李,這種巧合更是微乎其微。
周大隊長考慮了一會,就讓信息部把李彥宏整個案子的完整資料給調了出來。
他就一直坐著等,沒多久,信息就到了他的手上,他從頭到尾將案件看了一遍,果然,被他發現了問題。
李彥宏是85年1月被捕,被捕時,其妻孫怡懷孕8個多月,為了不傷害到胎兒,懷孕后兩人就沒有再同房,朱四事件后,李彥宏更是避人如蛇蠍,所以其妻並不知道李彥宏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問題的,但據她的觀察,李彥宏從被朱四找人毆打併剝衣扔街上后,人就開始越來越陰沉,她猜想那件事可能是導火索。
另外孫怡的生產日期正是85年2月,跟李娜麗出現在天水福利院的時間能夠對的上。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其妻孫怡或其他人,在李彥宏被捕1個多月後,將其剛剛出生女兒也就是李娜麗直接遺棄在福利院門口,按照時間來看,完全對的上。
不過,這都是猜測,還需要找到李彥宏的妻子才能得到證實。
周大隊長把李彥宏的妻子信息摘錄了下來。
孫怡,1958年出生,身份證:XXXXXXX
戶籍地址:XXX文山鎮慶陽街48號。
「小楊!」周大隊長對著外面喊道。
「隊長,啥事?」小楊一聽隊長的大嗓門傳來,立馬登登登衝進隊長辦公室。
「帶人去這個地址走訪下這個人。」周大隊長把孫怡的地址交給小楊。
小楊接過紙條應道:「好的,隊長,我馬上就趕過去。」
「找到人,把人帶回來問話。哦!對了不要嚇到別人,好好說話,不是嫌疑人,只是問話而已。」周大隊長又交代了句。
「好嘞!」
小楊走後,周大隊長就帶著大柱去了天水福利院,有些事情他還得再去走訪一趟。
至於余鬥鬥這邊,他們也找到了民泰保險的總部,之前他們去了幾個分部,都說不是他們那裡的號碼,最後,他們只能趕到總部去看一看。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民泰保險總部的工作人員見他們三人到來立馬上前詢問道。
「你好,請問下,這把鑰匙是你們這裡的嗎?」余鬥鬥遞出鑰匙給工作人員看了看。
「MT985-1,哦,我電腦里查一查,應該是的,只不過似乎是很久前的鑰匙了吧!我們現在早已不用這種編號了!」工作人員看了看說道。
「是的,十年前存放於此的。」余鬥鬥說道。
「哦,這樣呀,那您稍等下,我得打電話給我們經理一下,這個很久前的老柜子,被統一放置到了別的地方,由我們經理負責,我跟他說下,他會帶你們去取物品。」工作人員對三人說道。
「好的。」
沒一會,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就從裡間走了出來。
「那就是我們的裴經理。」工作人員指著走過來的中年男子說道。
余鬥鬥看了看,似乎有些眼熟,她努力地想了想,突然記了起來,朝著中年男子大喊道:「裴叔叔!」
「你是?」保險公司經理裴超林有些奇怪,他印象里似乎沒有見過這個女孩,這麼漂亮的女孩,如果見過,他不可能不記得,不過仔細看看,也確實有點眼熟。
「裴叔叔,我是鬥鬥呀!余為民的女兒余鬥鬥呀!我小時候經常跟我爸去裴叔叔家玩的。」
「鬥鬥?哦哦哦!想起來了,為民的女兒!啊,我想起來了,哎呀,長這麼大了呀!你爸呢?這死傢伙,從你媽去世后,就人間蒸發了,連我們這些老朋友都不聯繫了,這麼多年了,也該釋懷了,可以出山會會我們這些老朋友了。」
裴經理一聽是老朋友的女兒,一下就激動了,他一直不知道余為民失蹤了,只當他因為夫人自殺,受刺激太大,躲了起來,他們這些老朋友,如何不知道,余為民多在乎自己的妻子,坊間傳說的什麼余夫人因為余父出軌自殺,他是一個字都不信,只當他太傷心,遁世隱居了。
「我爸失蹤了!」余鬥鬥紅著眼說道。
「什……,什麼?失……,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裴經理一聽大驚失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余為民會是失蹤了。
「十年前,我媽去世后,我爸就不見了。」
「啊?不會是……。」裴經理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是跟余夫人一起走了吧!可他沒有說出來,怕余鬥鬥傷心。
「對了,叔叔,我是來取我爸十年前存放在民泰保險柜的東西的。」余鬥鬥把手裡的鑰匙牌遞給裴經理。
「他是托我給他租了一個保險柜,租期是十五年,我想著,還有一兩年就到期了,他怎麼也會過來取東西的,沒想到,來的是你。走吧,跟我一起過去吧。」裴經理帶著余鬥鬥一行往裡走去。
保險柜不僅需要正副鑰匙,還需要指紋驗證,余鬥鬥這下傻眼了,她爸爸都失蹤了,怎麼會有指紋呢!
「鬥鬥,用你的拇指指紋試試。」裴經理想了想,對余鬥鬥說道。
「我的?可以嗎?」余鬥鬥很是奇怪,她爸的指紋,用她的能打開,沒聽說過指紋也遺傳呀!
「試試,我記得當時錄入指紋時,你好像也在,你爸開玩笑說,多留一個的指紋也好,萬一他出什麼事了,自己女兒也可以打開,我當時還笑他,亂說些不吉利的話,你試試。」裴經理示意余鬥鬥上前試一試。
余鬥鬥伸出右手拇指,試了一下,沒開,再試食指,沒開,再試中指,「滴」,開了。
「開了,開了」,余鬥鬥激動地跳了起來。
其他人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當時好像才七八歲吧,你爸帶你過來玩,你非常新奇這個錄指紋的儀器,玩的不亦樂乎地,你爸估計就把你的幾個指紋都放了進去,雖然你長大了,但指紋變化不大,還能識別。」裴經理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保險柜的門,取出裡面的東西遞給余鬥鬥。
余鬥鬥接過來看了看,這是一個木頭的盒子,有點分量,她把盒子放到桌上,打開了盒子蓋子,裡面是一封信。
余鬥鬥取出信,很厚,她沒有立即打開看,而是把蓋子蓋了起來,他們幾人謝過裴經理后就離開了。
走前,裴經理一直跟余鬥鬥說,有他爸的消息,一定要通知他,他可是惦記他很長時間了。
她緊緊抱著盒子上了車,現在的她,如同站在事故現場的門口一樣,因為有預感裡面有著殘忍的事情正在發生,所以,站在門口,躊躇不決,既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心情忐忑不安。
林都無聲地安慰著余鬥鬥,給她溫暖的懷抱,賜予她力量。
「鬥鬥,不怕,勇敢點,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弄清楚你爸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樣,我們知道了真相,下次去你媽媽墓前,才能告訴她真想,讓她在那個世界得到解脫。」
余鬥鬥沉默了一會,終於還是打開了那封厚厚的信。
塵封了十年的往事終於從余父的信里得到了一些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