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交換
林在南拿著藥盒走進大廳，雲若顏恭敬的跟在後面，臉上做出了委屈的表情。
林卿雪和林卿塵兩姐妹剛想過去和雲若顏笑鬧，一看雲若顏的表情好像是剛剛被訓過了一般。再看祖父也是一臉的不高興，兩人不明所以便都靜靜的站在一旁。
「林老。」裴應雄連忙迎了上去，躬身作揖道：「打擾林老煉丹真是對不住。」
林在南一抬手阻止了他行禮，聲音清冷，「既然已經打擾了，就不要這些虛禮了。」
裴應雄面色尷尬，還是繼續說道：「小兒裴子傲為了救林老的外孫女跳下寒潭。現在危在旦夕，還請林老賜固元丹救命啊。」
林在南作為一個煉藥世家的家主，本身還是一位五級煉藥師，在整個離國都是地位超然。
裴應雄敢在雲家耍橫到了林在南的面前卻不得不低下頭來。
「這事兒剛才顏兒在裡面已經跟我說了。」林在南徑直坐到主位上，雲若顏和兩個妹妹站在了一起，只是垂手不說話。
這是爺孫倆在裡面對好的方針，讓林在南來對付裴應雄。
「顏兒說雖然最後是她把裴公子救上來的，但是裴公子確實是為了救她才跳寒潭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林在南摸著鬍鬚，臉上似笑非笑。
裴應雄又被噎了一下，但面對林在南卻不敢發火，只好點頭道：「是，是，小兒不識水性，是魯莽了些，但是救人之心卻是好的。」
「救人是好事兒，但也得量力而行，如果不小心丟了小命可就得不償失了。」
林在南話中有話，裴應雄顯然聽了出來，一張臉立馬紅了。
「這次小兒得救，裴某一定會好好教導他量力而行，量力而行。」
「如此甚好。」林在南點了點頭。
裴應雄滿眼希冀地望著林在南手中拿著的藥盒，問道：「想必林老手中拿的就是固元丹了吧，裴某在這兒謝謝林老救命之恩。」
說著，他又要作揖。
一旁冷眼旁觀的雲若顏，不禁開始佩服起裴應雄來，在雲家的時候對她完全就是一副大爺的樣子。
但是到了外祖父的面前立馬就變成了孫子，這轉換的也太快了吧。
「慢著。」林在南又一次打斷了他行禮，將固元丹舉在身前，語氣頗為不舍。
「這是我林家最後一顆固元丹了，是我林家先人的心血。」
裴應雄一瞬不瞬地盯著林在南手中的固元丹，生怕出什麼變故，但是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只聽林在南緩緩地說道：「即便是裴公子為了救顏兒跳下的寒潭，我也不能白白拿出來，要不然就顯得我林家的丹藥太不值錢了。」
裴應雄臉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那，那林老還有什麼條件嗎？」
林在南從主位上站了起來，看著裴應雄，一副孺子可教的讚賞表情。
「這固元丹是我林家的傳家寶，自然也需要一件傳家寶來換。賢侄兒家中的上品煉丹爐雖然差了些，看在顏兒的面子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和你交換了。」
裴應雄心中一抖，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別人挖的坑裡去了，不由地轉頭看向雲若顏。
雲若顏卻是低首垂目，一副被教訓過之後的模樣，也不像是個會挖坑的材料啊！？
裴家有個上品煉丹爐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雲若顏小小的女娃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看來這次是趕巧碰在了林在南這個老傢伙的槍口上了。
裴家幾代都沒有出過煉藥師，這個煉丹爐雖是好東西對裴家卻沒有實際價值，只是叫他就這麼拿出來也肉疼的緊。
「不瞞林老，我裴家有祖訓，為了紀念祖上的煉藥大師，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動用煉丹爐。」裴應雄編了個借口推脫道。
「哦。」林在南也不廢話，直接下了逐客令，「看來閑侄兒是不著急救人了，那就送客吧。」
「林老慢著。」裴應雄心中又氣又急，卻仍得放低了身段，「子傲是裴家獨苗，我無論如何都得救他，現在確實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了。」
裴應雄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得，道：「好，我換。」
裴應雄也提出了交換條件，讓雲若顏先帶著丹藥將裴子傲救活，並且確定沒事兒了，才能取走煉丹爐。
有林在南在，雲若顏倒也不怕裴應雄賴賬，便帶著固元丹隨著他來到了裴家。
進入裴家大門時，望著這個熟悉的院子，雲若顏難免還是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在這個院子里，雲若顏整整度過了五年的時光。五年中她患得患失，對任何人都笑臉相迎，百般討好，最後還是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場。
「裴小姐，子傲還等著呢！」走在前面的裴應雄回過頭來催促。
雲若顏深深地呼吸，將悲憤之情壓進了心底，加快腳步跟上。
剛走進裴子傲的院子，一個女人的哭嚎聲便傳了出來。
「子傲，我的兒啊，你可不能拋下娘親啊。」
裴應雄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連忙跑著進了屋。
雲若顏聽出來，這是裴子傲的娘，自己上一世婆婆，劉氏的聲音，劉氏哭得肝腸寸裂。
雲若顏站在門口伸長脖子往裡看，這就死了？
「嚎什麼喪，子傲還沒死呢！」裴應雄一聲暴喝將劉氏的哭聲打斷。
說完趕緊將站在外面的雲若顏給她拽了進去。
「快，快，還有救。」裴應雄將雲若顏按在了床前，床上躺著的裴子傲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他們要是晚來個半盞茶的功夫，估計他就要一命嗚呼了。
真是好人難長命，王八遺千年，雲若顏一邊在心裡咒罵，一邊拿出了固元丹，掰開裴子傲的嘴巴餵了進去。
固元丹一進入裴子傲的口中，立馬化為一道養固精元的靈氣進入了他的身體。
裴子傲原本蒼白死氣的面容，很快便有了血色。
「哎呀，真是神葯啊。」大夫一邊給裴子傲把脈，一邊不住讚歎林家的神葯，「雖然不能藥到病除，但命是保住了。」
聽了大夫的話，裴應雄是一邊高興一邊肉痛，固元丹起了效果，那麼裴家的上品煉丹爐就要改姓了。
「裴老爺。」雲若顏開口道：「既然裴公子已經沒事兒了，那我就不多呆了。」
雲若顏是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還麻煩裴老爺取來煉丹爐，我好去和外祖父交差。」
「煉丹爐我一定會拿出來的。」裴應雄做出了商量的語氣。
「只是子傲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可還是昏迷不醒，怎麼也得等到他醒了，裴小姐才能離開吧。」
雲若顏對於裴應雄故意拖延的行為很生氣，但是在別人的地盤上發火可不是明智之舉，便以退為進。
「裴公子好歹也是為了救我才跳寒潭的，我等他醒來道聲謝也是應該的。」雲若顏違心地說道。
大夫交待裴子傲需要靜養，一屋子的僕婦都退了出去，屋子裡就剩下了雲若顏和床上躺著的裴子傲。
雲若顏在椅子上坐下，百無聊奈地玩自己的手，突然發現自己的右手中指上多了一個紫色的痣。雲若顏伸手去摸，還有一種冰涼的感覺。
「咦？這是什麼？」
「這是飛來刃留下的印記。」
啾啾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主人剛剛收服飛來刃，還不能和它完全融合，所以會有一個印記。等到主人和飛來刃完全融合的時候，這個印記就會消失的。」
「哦，原來是這樣。」雲若顏瞭然的點點頭。
「主人現在可以閉上眼睛，感受一下飛來刃的存在。」啾啾繼續說道。
雲若顏照著啾啾教的方法，集中精神，用精神力在腦海中探查，腦海中立馬出現了飛來刃，它就這麼漂浮在她的腦海之中。
飛來刃好像也感受到了她的精神力，在腦海中打起了旋，雲若顏不由自主的伸手一指。
一道紫色的光芒便從雲若顏的右手中指飛了出去，咔嚓一聲衝破了窗戶。
「哎呀，主人還不太會控制，趕緊收回。」
雲若顏既興奮又緊張，連忙照著啾啾教的方法將飛來刃召回，仍舊是一道紫光射入她的中指形成了一顆紫色的小痣。
「哎，好冷。」這時，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裴子傲發出了聲音。
剛才放出飛來刃的時候，確實帶出了一股子寒氣，這個裴子傲怎麼那麼敏感。
雲若顏心虛的握緊了右手，飛來刃和銀鐲空間是她最大也最重要的秘密，在還沒有自保的能力之前，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兩件寶貝的。
「你，你醒了！」雲若顏掩飾性的來到了裴子傲的床前，問道，「你是剛剛才醒的嗎？」
「若顏，你沒事兒吧？」裴子傲好像剛反應過來似得，看著雲若顏關切的說道，「你沒事兒真是太好了，我看見你掉進寒潭裡了，我就……」
那副關切的模樣真的挺有迷惑性的，只可惜雲若顏早就從骨子裡看透了他。
「我好的很，裴公子還是多多關心自己吧！」雲若顏打斷了他的話，雙手背後，一副冷淡的神情，「既然裴公子醒了，那我就走了。」
雲若顏轉身要走，卻突然被裴子傲拉住了手，「我剛醒，你就要走嗎？」他語氣頗為委屈。
被他一牽手，雲若顏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就是那隻手曾端著毒藥硬生生地灌進了她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