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算賬
雲若顏的這一番話，等於直接與安氏撕破了臉皮。
以往安氏等人陷害雲若顏的手段都是一些小伎倆，頂多會讓她受罰出醜，最終的目的無非就是廢掉雲若顏的嫡女位置，讓雲若瑤取而代之。
但是隨著雲若顏變的越來越好，越來越厲害，安氏等人越發的不安，使出的計謀開始愈發的惡毒。
從上一次湖中亭下毒到這一次勾結妖道誣陷，每一次都足以致雲若顏於死地。
之前雲若顏一直將精力放在修鍊上，對於安氏等人的態度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是百密尚有一疏，這一次若不是離墨及時趕到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這樣的危險絕對不可以再有第二次，安氏等人也絕對不能夠在姑息！
「祖母，若顏知道您是真心疼愛若顏的，所以若顏才會求您給若顏一個公道！」
雲若顏一句接著一句，步步緊逼：「若是這樣的公道都不能有，那若顏當這個嫡女還有什麼意義！」
劉氏和雲嵐從未見過雲若顏如此激憤，一時間都有些不知如何答話。
他們自是知道雲若顏所言非虛，甚至他們曾經還一度是安氏的幫凶。
但是何為公道？只要對家族有足夠的作用那麼她就可以有公道，若是沒有價值，就不配有公道。
從前的雲若顏便是不配，現在的她雖然有了討公道的資本，翻起舊賬來卻是雲嵐和劉氏不喜的。
小小的處罰可以，但是傷及家族和睦便不可。
在雲嵐和劉氏的心中家族和睦才是最重要的，即便那和睦只是表象。
此時，安氏的臉色非常難看，自從雲若顏被擄，雲嵐雖沒有責罵她，但沒有再給過她好臉色。
昨天晚上劉氏更是罰她去祠堂思過了整整一個晚上，一個當家祖母被罰思過，這在雲家還沒有過先例。這一夜，安氏便是在無比的鬱悶中度過的。
現在這個雲若顏還步步緊逼，大有不給她一個公道就不善罷甘休的意思。
「為什麼？明明我才應該是雲家明媒正娶的嫡長媳，那個林月眉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她一出現我就得乖乖地將大夫人的位置讓給她。」
安氏心道：「好不容易她死了，我取回了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可是憑什麼她那又丑又無用的女兒還佔著我女兒的位置。」
安氏滿心的心虛一時之間都化作了滿心的委屈。
「母親。」安氏哽咽道：「都說後母不好當，我現在是見識到了，不過是一時的失察，竟會被誤解成蓄意謀害。」
「誤解？呵呵。」雲若顏冷笑道：「三年前我在家族練武台上被打成重傷，芍藥去求母親找大夫，母親嘴上應著可以，卻一天又一天的拖著。要不是三姨娘日夜照顧，我恐怕在那時就死了。」
安氏張口想辯解，雲若顏絲毫沒有給她接話的機會，接著說道：「還有這三年來每一次的大事小節，族中姐妹哪一個都有分發布匹銀錢用以裁剪新衣。偏偏每次分發到漪瀾院剩下的都是朽布破布，銀錢也只有別人的一半，這也是母親的失察？」
雲若顏看著安氏等著她回答。
「族中子弟眾多，分發有所偏頗也在所難免。」
安氏終於有了辯解的機會，急忙說道：「所以每次分配我都會讓管事的通知每一房每一位，若是對分配不滿隨時可來漪瀾院中找我。」
安氏說道：「其他子弟偶爾都會來找我抱怨所得不公，我每次都會及時調整補充，但是我卻從未見過二小姐來。現在卻拿這個來說事兒，是不是太牽強了。」
從前雲若顏膽小怕事兒，所以就算是吃了啞巴虧，也不會說出來。安氏就是抓住了她的這種性子，才敢明目張胆地打壓她這個雲家嫡女。
「好，這件事兒就暫且不提。」
雲若顏繼續說道：「那麼去年春節大年初一，我明明要去給祖母請安，但是在半路上卻碰見了紅玉。她告訴我說祖母身體不適，免了請安還讓我回汀蘭苑等著消息，結果所有族中子弟都在祖母處拜年，唯獨缺了我。」
離國尚禮重孝，那一次雲嵐大怒，說雲若顏不懂孝道，不知禮數。他絲毫沒有給雲若顏任何解釋的機會，便直接罰她去了家族祠堂罰跪三天。
「紅玉若不是受了二姨娘的命令，怎麼敢隨意誆騙我？！」雲若顏質問道。
「真的有這事兒？」劉氏這時開口問道，語氣中有著不可置信，她也記得那一日所有在皇城中的小輩都聚集在祥瀾苑裡給她拜年卻唯獨缺了雲若顏。
劉氏一直覺得雲若顏雖然孤僻膽小，但是基本的禮數還是懂的，但是那一次也讓劉氏對雲若顏產生了不滿。
「你怎麼說？」劉氏看向安氏，目光頗為嚴厲。
安氏面色微變，突然叫道：「紅玉！」
站在安氏身邊的紅玉便是渾身一抖，躬身應道：「大夫人。」
「二小姐說的是不是事實？是你誆騙了二小姐嗎？」安氏厲聲問道。
「我……我.……」紅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什麼，到底有沒有？！」劉氏喝道。
「奴婢沒有！」紅玉被喝了一聲躬身應道。
雲若顏斜眼看了一眼紅玉，冷聲問道：「紅玉，若是沒有，你為何要支支吾吾？」
紅玉是安氏的心腹，跟在安氏手下沒少做過虧心事兒，心理素質比一般丫頭都要好。
除了一開始，她突然被安氏叫名字時有短時間的不知所措，此時已經可以把心中的緊張很好的掩飾住了。
「回二小姐的話。」
紅玉躬身回道：「因為時間過去較長，紅玉怕記得不清，所以就回想了一下。紅玉那日受夫人的命令一直在小倉庫幫忙盤點春節期間所收到的禮品，準備入大倉庫，並不曾去別的地方，更沒有見過二小姐。想必二小姐是記錯了吧。」
「我那日確實是讓紅玉在小倉庫幫著張媽媽盤點的。」安氏說道：「至於紅玉有沒有去別的地方做其他的事兒，我就不得而知了。大家如果不相信紅玉的話，就將張媽媽叫來對峙。」
雲若顏心中冷笑，去小倉庫的路拐過一個彎子正好就是汀蘭苑去往祥瀾苑的小路，紅玉便是故意在那裡等著她，等到誆騙了她之後再去小倉庫。
張媽媽是劉氏手底的老人，有了張媽媽作證，自然讓人抓不著把柄。
為了對付她這個可憐的嫡女，安氏當真是煞費苦心！
劉氏準備讓人叫張媽媽來，雲若顏阻止道：「祖母不必了，既然二姨娘已經做了準備，就算叫了人來，也不會問出什麼的。」
雲若顏已經不再喚安氏做母親，而是直接叫她二姨娘。同樣安氏也不在喚雲若顏小名而是直接喚她二小姐。
至此，這兩人之間的關係算是在明面上徹底毀了。
「雲若顏，你這樣說就太過分了。」
被雲陌蕭訓了一句便一直都沒有開口的雲若瑤開口道：「你沒有任何證據就憑你的一張嘴就想污衊母親嗎？」
雲若瑤說著看向一旁的雲若雨，見她低著頭一言不發，覺得有些疑惑。一般這種時候雲若雨都是沖在前頭說話的，怎麼今天一言不發了？
「既然話說到這個地步，那麼今天我也要和大姐你好好算算賬。」
雲若顏把目光轉向雲若瑤，「且不論你和二姨娘三番五次合謀陷害我，單是在秘境之中你帶著雲若雨和伊千影在巨齒虎對我發起攻擊是逃跑，還有將我們引入蛇窩企圖害死我們，就應該將你們逐出雲家！」
「你血口噴人！」雲若瑤沒想到雲若顏會舊事重提，急忙說道：「你休想給我和母親編這麼多的罪名，只要沒有證據你這些就都是污衊人的空話，今天當著祖母和父親的面，我也想問問你為何要污衊我們？」
「二小姐，你若是對我這個當家主母不滿意，就沖著我一個人來，沒必要扯上你大姐。」安氏語氣中滿是失望和傷心，「若顏，姨娘真是看錯了你，沒想到你.……」
「哼！好一個二姨娘，好一個二妹妹。」
雲陌蕭在一旁聽著雲若顏的一番話，已是氣的心中冒火，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拳頭來壓制著心中的怒火，他打斷了安氏的話，開口說道：「小時我記得母親待你們並不差，沒想到母親去后你們竟然是這樣報答她的！」
雲陌蕭一直都知道雲若顏因為臉上的胎記而自卑內向，即便是有著嫡女的身份也總是不敢抬頭見人，但是他從沒想過雲若顏在家中會受著這樣的欺負。
雲陌蕭轉而看向一直都不說話的雲嵐，沉聲問道：「父親，你不讓我給妹妹寫信，說會影響她修鍊，還說一定會照顧好她，這就是你照顧的結果嗎？」
雲嵐靜靜地坐在主位上，像一隻雕塑一樣一直都沒有變過姿勢，此時聽到雲陌蕭問他，他方才目光閃動了一下，說道：「這些都是顏兒的一面之詞，她與她母親之間存在隔閡和誤會，所以她的話也不可全信。」
雲陌蕭沒想到雲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父親不相信若顏的話，我信！」他失望地看著雲嵐，說道：「既然父親無法保護我的妹妹，那麼就由我親自保護。」
雲陌蕭說著牽起了雲若顏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將顏兒帶去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