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裴子傲瘋了
早點鋪的老漢剛收了一摞碗在手裡,驚叫聲乍一響,嚇得他手一松,稀里咔嚓地摔了一地的碎瓷片。
」殺人啦,殺人啦!」
「快來人啊,殺死人啦,快跑啊!」
緊接著女子的尖叫聲,宜春樓中爆發出了一陣陣的驚叫聲。
「乖乖,一天到晚的不消停。」老漢伸頭看了一眼從二樓摔落在地的人影,隨即收回目光心疼地看著地上摔碎的碗,蹲下身子撿碎瓷片。
想必是這樣的橋段看得太多,已經引不起老漢多大興趣了。
這時,雲若顏站起了起來,她唇角帶出一抹冷笑,取出銅錢放在桌子上。
雲若顏將面紗戴好,向著對面的宜春院邁步走去。
「哎,小哥.……」老漢在後面叫雲若顏,想讓她不要湊熱鬧。
雲若顏恍若未聞,已然走到了宜春院大門口處,此刻正站在那從二樓摔落在地的女人身邊。
雲若顏不由地回想起了上一世,裴子傲一連好幾天不回家,雲若顏只當是他忙生意,並沒有在意。
丫鬟卻告訴雲若顏,裴子傲不回家的原因不是鋪子忙而是流連宜春樓里的花魁姑娘。
在丫鬟的鼓動下,雲若顏鼓起勇氣來宜春樓找他,結果她連裴子傲的面都沒見著,卻被這裡的媽媽當眾羞辱。
林媽媽叫來這個醜女,指著她對雲若顏說,長的和她一般醜陋怎麼還好意思來叫男人回家?不給男人活路,小心男人休了你!
自那日起,本就自卑怯懦的雲若顏,更加的自卑怯懦,她再也不敢過問裴子傲的風流韻事,生怕被他休了。
一直到了後來,雲若顏才知道,那個丫鬟是伊千影安在她身邊的眼線,而那一次的羞辱也是伊千影刻意的安排。
雲若顏嘆了口氣在花花身邊蹲了下來,她看著口吐鮮血,只出氣不進氣的花花,心中有些不落忍。
花花仗著皮糙肉厚倒是沒有即刻死去,但是眼神開始渙散,眼看著是活不了了。
雲若顏又嘆了口氣,伸手點在花花的眉心處,給她渡了一些靈氣。
花花她咳嗽了兩聲,眼神重新聚焦在了一起,雲若顏見她還有救,便翻手取出一顆保命的靈藥,送進了花花的嘴裡。
花花猛吸了一口氣,終究是撿回了一條命。
「你怎麼樣?還好吧!」雲若顏問。
「裴……裴郎。」花花一張口叫的還是裴子傲,且滿含深情。
雲若顏自知害人不淺,心中有些小羞愧。
花花從來沒有害過她,雲若顏只是為了報復裴子傲純粹地利用了她一把。
雲若顏取出一袋銀錢放在花花身旁,說道:「昨夜只是一場春夢,忘了吧。還想活著的話,就拿著這錢離開這裡。」
「不,我不走,我要找裴郎。」
花花死去活來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對她溫柔了一夜的裴郎,會突然間一腳將她踹下樓來?
就在這時,緊閉的大門忽地被打開,從裡面呼啦啦地跑出十來個男男女女,且都是衣冠不整。
「裡面發生什麼事兒了?」雲若顏拉著一個驚魂未定的姑娘,問道。
「殺,殺人了。」姑娘結結巴巴地回道。
「誰殺人了?殺了誰?」
「裴……裴家公子,殺了.……媽媽!還有.……還有好多人!」
裴子傲一睜開眼睛,便應著雲若顏對他的命令,吃下了解藥,倒魂丸的藥效慢慢消失,他漸漸地恢復了清醒。
隨著他的清醒,裴子傲驚恐地發現身邊竟然躺著一個赤身裸體,其丑無比,令人作嘔的女人。
「啊!」裴子傲驚嚇之餘,一個翻身從床上掉了下來。
花花被驚醒,睜著迷濛的雞角眼,媚態十足地看向地上的裴子傲。
「裴郎,你醒啦。」回想起昨晚的一夜旖旎,花花此刻仍像是飄在雲端一般。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裴子傲指著花花,滿臉的驚恐。他看向四周,覺得很熟悉,是宜春院他常來的地方。
可是他是怎麼來的這裡,他想不起來。
更重要的是,他怎麼會跟這個噁心的醜女睡在同一張床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奴家一直在這裡啊?」花花撅著有些紅腫的厚嘴唇子,嬌羞地笑道:「昨夜春宵,裴郎甚是溫柔。」
裴子傲腦袋轟然炸響,一些零星的不連貫的畫面涌了入腦海,他雙眼通紅射出兩道殺人精光看向橫躺在床上的花花。
「裴郎,你怎麼了?」花花見了裴子傲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便用手撐著坐了起來。
錦被滑落,露出大片黑紅粗糙的春光。
「啊!」裴子傲突然看見這一幕覺得眼睛都要瞎了,他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臉,淚水呼呼而下。
「裴郎,你眼睛怎麼了?」花花隨手拿了件長袍披在身上關切地下床走到裴子傲的身邊,伸手去扶他。
「滾開!」
裴子傲大叫一聲,一腳踹在了花花的胸口之上,這一腳用上了裴子傲所有的靈力。
花花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肥大的身軀便衝破窗戶自二樓的貴賓房中飛了出去。
回憶越來越清晰,裴子傲想起來了他是如何走進了宜春院,如何買了花花的一夜,又是如何的春宵一刻。
裴子傲痛苦地趴在地上,蜷縮著身子,胃裡翻江倒海一般。
林媽媽聽見了樓上的動靜,她一路咚咚地上了樓,來到裴子傲的門前,敲響了門。
「裴公子,裴公子,您還好嗎?」林媽媽一邊笑一邊敲門。昨夜這屋裡的動靜那叫一個大,就花花那身板那嗓門,林媽媽一回想,渾身都起雞皮栗子。
說實話,她也想不通裴大公子的口味咋就變的那麼,那麼的特別,但是架不住人有錢啊!
都說有錢人會作妖,這話真是不假!
「裴公子,早茶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您和花花姑娘……」
林媽媽話沒說完,門忽地被打開,裴子傲臉色鐵青的站在門口。
慣會看人臉色的林媽媽一愣,笑僵在了臉上。
「裴公子,您這是怎麼了?」林媽媽問。
「林媽媽,好個林媽媽。」裴子傲咬牙切齒地看著林媽媽說道:「是誰讓你把那個醜八怪和我弄在一起的!」
「咦?」林媽媽一臉懵逼,「是您自己個花的錢買的呀!」
「我自己買的?」裴子傲牙齦都要咬出血來了,記憶中確實是他自己買的,但是記憶中的他彷彿是另外一個人,一點自主意識都沒有。
「我要買,你就賣嗎?」裴子傲的眼睛血紅血紅的,對於他來說,這天底下沒有一件事兒比玩一個如此令他噁心的女人更讓他糟心的事兒了。
「那是自然啊!」林媽媽理所當然的說道:「誰不知道我們怡紅院是銷金窟,我林媽媽認錢不認人啊!只要有錢,別說是花花,連我自己都能賣!」
「是嗎?」裴子傲惡狠狠地笑,「那我就買,你的命!」
說完裴子傲伸手掐在了林媽媽的脖子上。
「啊,救……」林媽媽只來得說出兩個字,脖子便被裴子傲給死死地掐住了。
旁邊屋子裡的姑娘聽見動靜,推門開看,一眼便看見裴子傲掐著林媽媽的脖子,林媽媽睜大了雙眼,張大了嘴,舌頭伸的老長。
裴子傲手一松,林媽媽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啊!殺人啦!」姑娘嚇的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這一聲叫喊比之花花發出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整個宜春樓都被她叫醒了,姑娘,嫖客,看場子的打手紛紛推門來看。
那一聲聲殺人啦,殺人啦,便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打手見東家被殺,兇手還在案發現場,便一個個地向著裴子傲撲過去。
裴子傲盛怒之下殺了林媽媽,他看著躺在地上翻著白眼,吐著舌頭的林媽媽也有些懵。
裴子傲怔愣間,被幾個打手圍著打倒在地,一頓地拳打腳踢。
這些個打手雖然修為不高,但是打起人來都叼的很,專揀脆弱部位招呼。
裴子傲的鼻子,眼眶,小腹都傳來鑽心的疼痛,就在一個打手向著他下身下腳的時候,裴子傲突然暴起。
他胸中氣血翻湧,翻手取出家傳破雲槍來,毫不留手,來一個挑一個,來兩個挑一雙。
霎時間,怡紅樓里血染的一般。
怡紅院的大門不斷有人往外逃,人們除了驚恐地大叫殺人啦,還有就是快去報官!有瘋子在殺人!
見到了這一幕的伊千影也是好奇之心大盛,宜春樓這種地方,一般好人家的姑娘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但是越是避諱,對它的好奇心就越強烈,況且還出了這樣的熱鬧,於是她便也抬腳走了過去。
雲若顏並沒有進宜春樓,她只是來看戲的,並且這場戲已然超出了她的預料,並且有著越演越烈的趨勢。
所以,還是遠觀的好。
雲若顏轉身想回早點鋪,身後的花花已經不見了,看來還沒有傻透氣。
此時,宜春樓的大門四周圍起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伊千影被個看熱鬧的撞了一下,再轉身便失去了雲若顏的蹤跡,她便止步於看熱鬧的人群之中。
「發生了什麼事兒了?」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問道。
「有人殺了林媽媽。」有個從宜春樓中衝出來,卻並沒有走的嫖客回道。
「哦,是那個缺德的老娘們啊,是誰殺的啊?」
「靈器行的裴家公子。」
伊千影聽到此,就像是被針扎了一般,立馬豎起了耳朵。
「為的什麼呀?」
「我跟你說這事兒可蹊蹺了。」於是,那嫖客便將昨天傍晚的事兒,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
「他真把花花給睡了?!」
花花因其丑,在這一片兒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真的睡了!」嫖客誇張道:「而且一夜的動靜還不小,就花花那破鑼嗓子叫的呦。」
嫖客做了個一言難盡的表情,繼續道:「不知怎麼的,今天一大早裴公子就發了瘋了,掐死了林媽媽,還殺了好多打手。」
「可不是瘋了嗎,不瘋!能去睡花花?」
眾人一想到花花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伊千影則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帕子,心中千般滋味兒,無法概括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