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王婆的瓜圃
與第一天相比，路上的行人明顯多了不少。通過建鄴城四個考點的考生開始大量的往江南野外匯聚，單是趕路這一會兒，秦璐就看到了不下於上百號的參賽者。
帶翅膀的，頭上長角的，有的身材瘦弱，卻扛著比身體還要長出幾成的武器，熱鬧的場景看的秦璐唏噓不已。深感能齊聚人魔仙三族於一處，在這個世界，李世民的力量也真的是達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這樣的情況下，攤子已經不適合擺在原來的位置上了。跟著考生們走了一段距離之後，秦璐將茶攤設在了距離考點不遠的地方。
江南野外並非是多安全的地方，即便是在官道上，也有一些樹怪野豬出沒，故而敢在這兒擺攤的店家少之又少，除了有小蛇魅做保鏢的秦璐一行之外，也就只剩下一個模樣慈祥的老太太在。
剛開始秦璐還沒怎麼在意，不想那老太太看到他們之後，卻主動打起了招呼。待眾人走近之後，秦璐忽然看到草屋的門口掛著個條幅，上面寫著的，竟是「王婆瓜圃」四個大字。
原來這就是王婆的瓜園……
愣愣的看了條幅片刻，秦璐啞然失笑。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經過這裡多少次了。
前世玩遊戲的時候，不論是幫派跑商，還是挖寶殺海盜，王婆的瓜園都是經常路過的地方，記得秦璐還曾經跟朋友吐槽過這裡。說瓜園四季常青，遊戲里卻很少機會跟這個老婆婆互動，哪怕買幾個西瓜做道具，也好過把人孤零零的丟在這裡十多年不挪窩。
秦璐怎麼也不會料到，自己竟然一語成讖，在幾年後的今天，以這樣一個身份，這樣一個機會，實實在在的在瓜園裡逛了一把。
「哥哥，你怎麼了，半天都不說話……」
秦寶珍抱著王婆給的西瓜，疑惑的看了自家哥哥一眼，「趕路累到了嗎？要不歇會兒再開攤吧？」
秦璐這才從回憶中驚醒，撫了撫妹妹被汗水打濕的劉海，笑著道：「突然想起了一個朋友，不礙事的，對了，剛才跟王婆都聊了些什麼，看你們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呀，差點忘了告訴你！」
秦寶珍開心的眼都迷了起來，「王婆跟我說今年江南野外的考點好像很難，昨天就有很多人來，可到現在都沒一個人成功通過，好多人都在石橋那邊堵著呢……嘿嘿，人這麼多，咱們今天的生意肯定會很棒的！」
一個都沒有通過？
秦璐不由得一愣，而後便想起了多給了自己五兩小費的梁淵二人。不算那些官府中人的話，這兩個應該是他所見，最早到達江南野外的考生，現在都一整天過去了，這兩個人居然仍被困在這裡。
乖乖，科舉大賽的有這麼難嗎？
參加活動全靠網上搜攻略的秦璐自是不會想到，這個世界的科舉大賽雖然跟遊戲里的規則相似，但題目卻是難了許多倍。梁淵和高雲亮二人，這會兒便困在了第四個考官出的題目上。
……
王婆瓜圃偏後方一點的位置上，數十位官兵手持武器，將一處空地層層圍了起來。空地上立著厚厚的屏障，隱約可見裡面擺著幾十張矮桌，一群錦衣玉服的年輕人正坐在裡面，對著考卷苦思冥想。
事實上，這便是此次科舉大賽的第八個考點，也是江南野外的最後一處關卡。
根據規定，建鄴城，江南野外，長安城，大唐國境這四個區域都設置有一處純考試類型的考點。在此處，鬼王令失效，所有人不得通過戰鬥破關。
本是用來檢驗參賽武者綜合素質，防止出現一路全靠戰鬥通過的莽夫的關卡，然而這一次，卻是把高雲亮這樣的人也給攔了下來。
「兩鼠穿垣，今有垣厚五尺，兩鼠對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問：何日相逢？各穿幾何？」
「今有雞翁一，值錢五；雞母一，值錢三；雞雛三，值錢一，凡百錢買雞百隻，問雞翁母雛各幾何？」
「九百九十九文錢，及時梨果買一千，一十一文梨九個，七枚果子四文錢，問：梨果多少價幾何？」
考卷上，諸如此類的題目比比皆是，複雜的問題讓考生們連連叫苦，絞盡腦汁都不得其解。
高雲亮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上，跟其他考生相比，他雖然同樣覺得吃力，但倒不至於一點頭緒都沒有。時間充足的話，他甚至有信心將所有問題全部解出來。
可麻煩的是，考試時間只有短短的兩刻鐘，想要通過，正確率卻要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兩相疊加，使得這場考試成為了一個十分棘手的難題。
怎麼走出考場的，高雲亮已經記不得了。他的腦袋裡滿是那些亂七八糟的題目，擠得腦袋都要爆炸。
僅是第二塊區域的考試，便如此艱難。這對力爭前十，想要參加殿試的高雲亮來說，簡直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結果了。
「雲亮，我在這兒呢！」
惆悵了沒多久，同樣剛經過測試的粱淵找了過來。出乎高雲亮的意料，粱淵的表情竟是無比的輕鬆，似乎剛才的題目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似的。
「小淵，你不會是已經通過了吧？」
儘管知道不太可能，高雲亮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怎麼可能！」粱淵嘴巴一扯，卻是笑的比誰都燦爛，「你都沒有通過，更別提我這樣的大老粗了。什麼老鼠，母雞的，我一個大字都沒寫！」
高雲亮的臉色便是一黑，「那你幹嘛還這麼開心？」
「本來以為就我一個沒過，還挺擔心的，結果沒想到大家都不會！」粱淵一副賤兮兮的表情，笑著道：「這下好了，誰都走不了，我能不開心么，哈哈！」
「……」
沉默片刻，高雲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唉，你啊！也不知道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自己的這位朋友，看書從來都堅持不了一刻鐘，居然還懷疑他已經通過了考試，當真是多此一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