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肚子疼的原因
說話間，程小蝸又往嘴巴里丟了一塊泡芙，白色的奶油在口腔內爆開，美的她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嗯，好甜！」伸出鮮嫩的小舌舔了舔嘴角，程小蝸笑嘻嘻的道：「素素啊，我突然又覺得來建鄴城是件好事了！」
「一些甜點就把你收買了嗎？你這貪吃的蠢蛇！」
程素素正在翻看秦家兄妹留在桌子上的書，本是一本普通的詩集，可留在上面的一行字，卻引起了她的注意。
「浮世到頭須適性，男兒何必盡成功……」輕輕的念了一遍，程素素不禁莞爾：「這人真是有趣，我還是頭一次見一個年輕人寫出這樣的詩句，簡直像是個老頭子似的。」
程素素翻看那些書本的時候，小蝸已經半躺在了鞦韆上，聞言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懶洋洋的道：「切，那個臭傢伙居然還會寫詩？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怎麼聽著你的話這麼酸呢？」
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完，秦璐正巧端著一隻茶盤從店鋪里走了過來，忍不住吐槽道：「什麼叫臭傢伙，我好吃好喝伺候著你，背後居然還罵我，程捕頭，你也太過分了吧！」
那是羅隱《東歸別常修》中的一句，全文為：六載辛勤九陌中，卻尋歸路五湖東。名慚桂苑一枝綠，鱠憶松江兩箸紅。浮世到頭須適性，男兒何必盡成功。唯慚鮑叔深知我，他日蒲帆百尺風。
這本是秦璐寫給自家妹妹的。自從家裡的銀子富裕了一些之後，小丫頭想讓他求學的心思死灰復燃，又開始嘮叨起回書院的事。秦璐不勝其擾，順手在書上寫了這麼一句詩。其實意在告訴對方，他的志向確不在考學上。
讓秦璐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世界似乎沒有出現過羅隱這麼一號人物，這首本來應該已經出現過了的《東歸別常修》也華麗麗的變成了首秀，不但沒讓秦寶珍打消念頭，反而堅定了她哥哥會出人頭地的信心。
秦家早先也是個書香門第，秦寶珍幼時家底殷厚，也曾請過教書先生教導兩兄妹。故而對於詩詞之類的東西，秦寶珍說不上有多精通，卻也是有著起碼的鑒賞能力的。
這首《東歸別常修》怎麼看都是一首絕佳的抒情詩。雖然不知道鮑叔是誰，但秦璐的才情已經足夠讓她驚喜到能忽略這些小事的地步了。
詩誒！那可是七律詩誒！
尋常人大字都難識幾個。自家哥哥卻是脫口成章，隨便就是一首詩。這不是天資聰穎還能是什麼！
等店裡的事安定下來，就把哥哥送到書院里去。不行的話就以死相逼，我就不相信哥哥會捨得自己的漂亮妹妹！
秦璐絲毫不知自己做了多麼愚蠢的行為，走到兩人面前之後，他便停了下來，順手將杯子遞給了懶的像癱爛泥似的程小蝸。
「啊呀呀，還勞煩你送過來，真是不好意思呢！」
嘴上說著客套話，程小蝸卻沒一點客氣的意思，長長的蛇尾一掃，直接便把秦璐手中的杯子卷了過來，「行了，我要這個，那杯端給小姐吧！」
「錯了，這兩杯都是你的！」
秦璐堅持把另一杯也遞了過去。之後才將茶盤放在了桌子上，可見上面還有一個杯子，但冒的不是熱氣，而是冷煙，很顯然，這是一杯冰鎮果汁。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程小蝸鼻子差點沒氣歪，呼的一下坐了起來，撅著嘴巴道：「為什麼小姐有果汁喝，我的卻是熱茶！你還說沒有生氣？！」
已是貼近中午，天氣雖然算不得有多炎熱，卻也不甚涼爽。在這樣的天氣里來上兩杯熱茶，怎麼看都不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尤其是給自家小姐的還是冰鎮果汁，兩相對比，更是讓程小蝸惱的不要不要的。
「就是因為沒生氣才給你倒了杯茶，否則的話，你以為我幹嘛燒水？」
「誒？為什麼？」
程小蝸一臉呆萌，顯然不怎麼理解秦璐的話。
秦璐面色如常，卻是連眼都不眨一下，「我說，你前些天……就沒覺得肚子疼嗎？」
「肚子疼……」
程小蝸剛開始還有些疑惑，沒過多久，她的語氣就變了：「好啊！原來是你搗的鬼，我說莫名其妙的怎麼突然吃壞了肚子，可惡的傢伙，居然敢暗算我！」
說著說著，程小蝸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才吃了一大堆甜點，心裡頓時就是咯噔一下，「你……你不會在這裡面也下藥了吧！」
秦璐臉色一黑，「我給你下藥幹嘛，燉不能燉，吃不能吃的！」
「那你……」
「是你自己的原因，呆瓜！那麼涼的東西，一下子吃了四人份的，你不肚子疼才怪！」秦璐指了指程小蝸手裡的茶杯，「有功夫跟我廢話，還不如多喝點熱茶，別一會兒肚子疼了，再賴我身上。」
「嗚！」
程小蝸氣急，卻又無力反駁，只好一邊狠狠的瞪他，一邊氣呼呼的喝著茶水，好似嘴裡叼著秦璐的皮肉似的，啜的啪啪的響。
「小蝸啊小蝸，總算遇上到個能降住你的人了！」
程素素的饒有興趣的看著兩人鬥嘴，末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跟程小蝸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從來都是見她欺負別人，像這樣被秦璐穩壓一頭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見。
「應該把你丟在這裡煉兩天，省的整天給我添麻煩！」
「哼！我這是不跟他一般見識！」
程小蝸的嘴巴撅的老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原因，她感覺肚子里咕嚕咕嚕，竟是又起了反應。
不會又要肚子疼了吧！
越想越害怕，沒過多久，程小蝸的眼睛也紅了起來，委委屈屈的道：「你們都來欺負我，素素也是，你也是，衙門裡的人也是，那個可惡的管家也是……嗚~我討厭這裡！」
秦璐過來只是為了送茶，上一次青青足足疼了小半天。既然誤會已經解決，他也不會那麼小氣，讓程小蝸遭受這無妄之災。只不過還沒來的及走開兩步，程小蝸的那句話，卻又讓他停住了腳步。
「管家？哪個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