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向大佬低頭
跟在王行道身後，馬文忠進入了酒坊內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堆造型誇張的奇怪機器。
釀酒不用酒缸，卻用這麼大的銅器來盛。酒坊內的一切對馬文忠來說都是一場巨大的顛覆。尤其是當看到工人們在蒸餾器下面架設火堆的時候，更是讓他驚訝的合不攏嘴。
用火燒的酒？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王行道也不去管他，任由馬文忠四處張望。蒸餾酒的釀造手法若非內部人員，單從外面上去看，累死他也不可能搞明白，對於這一點，王行道很有信心。
幾分鐘之後，馬文忠被帶到了秦璐的房間外。
「自行進去吧，你要找的人就在裡面。」
在外人面前，王行道的態度十分冷淡，只是簡單的交待了一聲，不等馬文忠所有反應，便轉身離開了走廊。
馬文忠十分討厭現在的感覺，面對一個小城市來的鄉巴佬，他竟是緊張的有些手抖。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恥辱。
但是他無力改變，因為那個鄉巴佬的背後，站著整個大唐官府，即便是拋去程咬金的因素，程素素的存在，依然是一道他無法逾越的鴻溝。
「呼~」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馬文忠咬牙推開了房門。
「呵呵，秦小哥兒，好久不見……」
馬文忠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停住了。這只是個臨時休息間的緣故，秦璐的床鋪正對著房門，第一眼，他就看到了趴在床上的程小蝸。
關係已經親密到同坐一張床的地步了嗎？
同坐一張床這麼曖昧的事情都能做出來，顯然他們的關係已經到了不會在乎這男女之別的程度。這對馬文忠來說，無疑是一個相當糟糕的信號。
該死！太衝動了！
馬文忠現在無比後悔自己在建鄴城時的舉動，在此之前，他還以為秦璐只是單純的跟著程素素混而已，可是現在，他才終於意識到，兩人的關係絕非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事實上這一點他卻是誤會了程素素。她固然對秦璐有著或多或少的好感，但是也絕非像馬文忠想象的那麼誇張。
只是秦璐習慣了後世的相處模式，女性朋友來家裡玩，同坐一張沙發，或是床之類的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正因為這份洒脫與不拘小節，慢慢的影響到了程素素，潛移默化的，她也不覺得這樣有多曖昧。
當然，程小蝸是不算在內的。別說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就算意識到了，她也不會因此有多大的改變。
聽到聲音，秦璐抬頭看了馬文忠一眼，面無表情道：「不用跟我說客套話，咱倆還沒熟到這份上。直接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呵呵……這，這話說的……」
馬文忠的笑容無比僵硬，尷尬道：「也沒什麼大事，我就是想來問問……那宅子住的還舒服嗎？」
「宅子？」秦璐一愣，「何書海的宅子，是你出錢買的？！」
秦璐忽然想起了何書海的話。
「那人的衣服質地相當好，應該是個大戶人家出來的……」
再看馬文忠的衣服，質地精良，色彩誇張，扎眼的恨不得在上面寫上「我是土豪」四個字，買宅子那人除了他，怎麼可能還會有第二個？！
「你這是什麼意思？」秦璐的眉毛深深的皺起，「想要用東西賄賂嗎？你也太小看我秦璐了吧！」
買宅子的錢是馬文忠所出，絕對不在秦璐的意料中，他想到了程素素，想到了客棧老闆，卻唯獨忽視了這個跟自己有過正面衝突的傢伙，現在得知自己主的宅子是他出的錢，秦璐就跟吃出了一顆老鼠屎似的，別提有多膈應了。
馬文忠連連擺手，「不敢不敢，買下那處宅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跟秦兄道個歉。在建鄴城的時候我豬油蒙了心，才會想要強買香水秘方，看在那一千兩銀票的份上，還請秦兄原諒我這一次吧！」
提到買宅子的事情，馬文忠的心裡也是止不住的滴血。一千兩銀子對他來說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大的數目，但也絕非能拿出來隨便撒著玩的程度。若不是礙於建鄴城的事情，他絕對不會送出這麼一份大禮給秦璐。
不過現在後悔這件事已經沒用了，馬文忠只希望秦璐看在宅子上的事，能既往不咎。否則接下來的談話，全都無從談起了。
程素素對馬文忠這副前倨後恭的態度相當厭惡，忍不住嗤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馬文忠，你也知道自己是豬油蒙了心啊！」
「什麼叫豬油蒙了心，他就是頭豬！」
程小蝸趴在床上，尾巴在身後歡快的搖來搖去，「嘻嘻，你不是很厲害么，馬文忠！結果還是得乖乖低頭啊！」
該死的臭娘們！
馬文忠的后槽牙咬的咯咯響，他有著跟所有大唐居民一樣的通病，面對程素素，馬文忠生不起半點反抗的意願，除了力量上的壓制之外，大唐官府的存在，也是一個決定性的因素。
因為這個的原因，甚至對於秦璐，他都升起了忌憚之心。但是唯獨程小蝸，這個地位低賤的召喚獸，他始終都瞧不上眼。
若不是程素素，若不是大唐官府……
老子非得把你撕碎了喂狗不可！
「呦呵~你的表情看上去相當不服氣啊！」程小蝸儼然已經忘記了受罰的事情，調侃道：「怎麼，生意談不好被周老頭罵了？嘻嘻，活該！」
「呵呵，我這不是來賠罪來了嗎……」
儘管心裡十分的不情願，馬文忠還是強迫自己，把姿態放的極低，強顏歡笑道：「因為建鄴城的事情，小弟我已經被拉過去訓了好幾遍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不是，幾位大哥，你們就把我當成個屁，放了算了，何必跟錢過不去！」
這傢伙，也真是夠拉的下臉面的……
別說程素素，就連一旁的秦璐都能感受到馬文忠的無奈。
儘管費了些事情，這個高傲，目中無人的傢伙，最終還是向自己低了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