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六十九 遊說
齊灃提到的稀世奇珍讓陳素自然而然想到了古木仙根,其靈桃青果的妙用他是見識過的,當初烏戈受了那麼重的傷,可以說是回天乏術,可是一枚青果不但救了他的命,還讓他修為大漲,神奇之處嘆為觀止。不過這種事陳素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
酒至半酣,桂老闆差人搬出了一個泥塑蠟封的酒罈來,酒罈並不大,桂老闆抱在懷中,看樣子十分珍視,摩挲了片刻,揮掌拍開蠟封,一股沁鼻的酒香便飄散開來,此時桂老闆對著眾人輕笑道:「諸位,這是一壇酒聖洛王孫親釀的醉仙飲,著實是可遇而不可求,老朽不敢藏私,趁著今天齊大人在此,拿出來與諸位共飲。」
此時那龐信等人已經有七分醉意,就是齊灃也飲了不少,可是桂老闆拿出醉仙飲,他們還是饒有興緻,被酒香吸引,桂老闆先是換了大杯給齊灃斟滿,然後逐人敬上,自己也倒滿了一杯,這才放下酒罈,看著杯中濁黃的漿液流轉,打起精神道:「來,我們共同敬齊大人一杯。」
齊灃微笑著舉杯一飲而盡,隨即不住口的贊道:「好酒,果然是好酒,不愧是酒聖釀作。」
龐信等人聽罷也急忙將杯中酒漿灌入喉嚨,確實是難得的佳釀,清香潤喉,口齒彌留。宋義端起杯,先是在鼻前聞了聞,雖然在遠處酒香就已經勾動了他肚子里的酒蟲,可是近前一聞,那清香格外的醇厚,宋義忍住只是輕呡了小半口,酒液順著舌頭滑入喉中,那股香氣便飄向了四肢百骸。
眾人飲罷,桂老闆又滿了一圈,此時這醉仙飲就去了小半壇,洛王孫所釀之物自然是珍貴已極。陳素端著酒杯,剛剛那杯醉仙飲他是喝入腹中了,這酒除了清香凜冽之外,入腹竟還化作了一股暖流,盤踞在丹田周圍,讓人十分舒服。眼見齊灃等酒意正濃,陳素站起身,「桂老闆真是豪爽之人,我聽說就是洛王孫本人,當年耗時數載,這醉仙飲也一共只釀了一十二壇,啟封之日他就用其中之三跟藥王孫思換了五顆絡靈丹,藥王後來還大呼賺了。」
桂老闆似有感激的看了一眼陳素,這個故事若是沒有人說出來,齊灃的酒豈不是白喝了?等陳素說完,齊灃果然大吃一驚,「哦?想不到這醉仙飲還有這般典故?豈不是說此酒一壇就能換得兩顆絡靈丹?」
桂老闆謙恭的點點頭,「回齊大人的話,當年確有此事,不過如今就算是以絡靈丹也難以再換到這醉仙飲了。」
「哦?」齊灃眼珠兒轉動,盯在了那隻剩下一半的酒罈上,「這麼說來,一壇醉仙飲已經跟那的價值差不多了,路笙這回不來真是賠大了。」桂老闆登時領會了齊灃的意思,恭敬的說道:「如果齊大人喜歡,老朽這就差人將剩下的半壇封了,稍後給大人送到府上如何?」
齊灃滿意的點點頭,嘴上卻在不斷推辭,「諸位還沒有暢飲,齊某豈能如此貪享?」
龐信等人醉心不醉,趕忙開口道:「我等都已經醉了,無法再飲,還望齊大人見諒。」
齊灃笑呵呵的,「既然如此,那齊某就卻之不恭了。」說罷他雙眼盯著桂老闆吩咐人將那半壇酒捧下去,才小心翼翼的將酒杯內的漿液喝得一滴不剩。
陳素心中暗笑,難怪齊灃會以貪吝聞名,發自骨子裡的東西永遠無法掩飾,這樣的人,試問他又豈能甘心處於路笙之下?不過這些都是他的事,陳素現在需要他做的,只是幫宋家開口說幾句話而已,「桂老闆對齊大人的心意,還真是讓我等羨慕。」陳素一邊說著,右手托出了一隻骨匣,正是他在易寶堂上所拿之物。
齊灃一見,酒意頓時消了一半,開價五百萬之物,他早在心底思念了千百遍,若不是因為陳素的修為跟他們神秘的來歷,恐怕齊灃早就要著手對付他們了,如今一見陳素拿出此物,他的目光游移在陳素與骨匣之間,心中卻在做著各種盤算。
桂老闆見到陳素拿出的骨匣也是一愣,不過陳素剛剛算是幫了他,眼下不知對方是什麼用意,但是具備這種能耐的人,能交個朋友最好,「小兄弟,你這匣中之寶,真的要換七百萬么?我看你也不是急用錢的人,如此寶貝,為何要拿出來交換?」
宋義見陳素拿出了骨匣,知道他的用意,此時或許陳素的作為正牽動著宋庄的安危,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處於兩難境地,既不能撇開宋庄不管,又不想欠陳素太多。
陳素握著骨匣微微一笑,「諸位可能還有所不知,我跟二叔乃是莫吉城南宋庄人氏,前些日子城主肖瓊借著舉辦壽宴之機,妄圖將城中的大小家族一網打盡,我之所以知道這醉仙飲的來歷,就是當時肖瓊曾經以一壇醉仙飲為餌,讓大家在壽宴之上比武結仇,而後他又差人以邪惡幻術將在場的人全部制住,後來多虧我們宋家的先祖及時出關,才勉強救了眾人,現在我跟二叔正是想用手中之寶幫助家族脫難的。」
「你們兩個,果真是莫吉城的人?」齊灃終於開口問起了此事,陳素見他上鉤,急忙答道:「不敢隱瞞齊大人,我二叔就是如今宋庄的莊主之一,而我們到平涯來,也是為了向柱國府稟明此事,可是又擔心柱國大人怪罪,所以才遲遲不敢入府。」
齊灃一聲冷哼,「連驅逐城主的事你們都敢做,還有什麼可怕的?」
「齊大人。」陳素恭敬的站起身,「大人您有所不知,那肖瓊殘暴不仁,欺壓良善,按理說莫吉城內眾家族無不是他的子民,可是他卻設計謀害大家,妄圖以幻術控制所有人的神智,我們做出這種事也實在是迫於無奈。」
齊灃掃了陳素一眼,自知他說的話里或許有三分可信,因為莫吉城發生的事早已傳到平涯,若不是柱國將此時無暇旁顧,恐怕早就派人去處理了,唯一奇怪的是,身為莫吉城主的肖瓊至今音訊全無,而此時早有人在覬覦著這個城主之位,來找他齊灃打通關係的也大有人在,想到這他看著陳素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陳素一愣,宋義則趕忙站起身,接過話頭兒,「回齊大人,小的名叫宋義,他是我的侄兒,叫宋素。」
齊灃點了點頭,「莫吉城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不過據說柱國大人可是因此而多次震怒,畢竟城主之位乃是柱國府所派,你們驅逐了城主,便與謀逆無異。」
「請大人明察!」宋義俯身而拜,「宋家絕不敢有不臣之心,實在是受肖瓊所逼,走投無路才奮起反擊,還請大人在柱國大人面前幫忙美言幾句。」
「這?」齊灃長嘆了一口氣,「如今柱國大人正在氣頭上,恐怕就是齊某也無能為力。」一邊說著,他又瞟了一眼陳素手中的骨匣。
陳素心中暗暗一笑,裝出一副可憐相,「請齊大人先不要這麼急著下定論,如果大人能幫忙玉成此事,小人願意以手中之物為謝。」
齊灃一聽臉色頓時一變,冷聲叱道:「你這麼說,是想要賄賂我齊灃么?」
陳素並沒有想到齊灃變臉會如此之快,趕忙又改口道:「請大人息怒,小人絕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驅逐城主並非我們宋家一力所為,而是莫吉城內眾家族協力的結果,如今柱國大人若是怪罪下來,恐怕人人自危,莫吉城再無寧日,何況大家反對的只是殘暴不仁的肖瓊,並不是柱國府,還請大人明鑒。」說罷,陳素也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如果齊大人能以悲天憫人之心幫莫吉城子民脫災釋厄,我等必將銘記在心。」
「齊大人,老朽以為這宋家叔侄絕不像是說謊,而且莫吉城發生的事情日前我也有所耳聞,肖瓊的能耐並不配做一城之主,卻又嫉賢妒能,所以才會招致眾人反叛,或許眼下正是齊大人像柱國大人舉薦賢能的好機會。」
齊灃眨了眨眼睛,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看著桂老闆說道:「你這麼說也還有幾分道理。」隨即轉臉看向宋義叔侄,「宋義,我問你,你們既然驅逐了城主這麼久,為什麼不早早的來柱國府稟報?」
宋義見齊灃怒氣漸消,知道他不過就是柱國將的一名寵臣,其真心並不在柱國府的事業上,他這樣的人做事,衡量的標準只是是否對自己有利,所以這也正是他可以被利用的地方,「齊大人,小人等沒有來得及稟報,其中實有苦衷,肖瓊的親叔叔乃是一位修為深厚的高手,他用邪魔手段將我們所有人都困在了幻術之中,大家深受其害,並非是我們不想來,之前實在是不能來。」
「肖瓊真的有這般殘暴?」齊灃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目光卻仍是不時的瞟向陳素手中的骨匣。
隨即宋義將隨身所帶的那捲由莫吉城內各族家主所共同簽字的布幅拿了出來,「齊大人,我手中這卷就是莫吉城內眾家族共同簽下的請願書,希望柱國大人能寬恕我們驅逐肖瓊之罪,實是因為肖瓊不具備城主之德,大家不得已而逐之。」
齊灃接過布卷,展開看了半晌,最後才又重新捲起還給宋義,「既然如此,明天是柱國大人在柱城理事之期,你們不妨就去那裡稟奏!柱國大人通情達理,憐愛子民,只要你們說得都是真的,想來不會受到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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