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追悔莫及
黑衣男子警告似的瞥她一眼,爾後收刀入鞘,退到了齊玄煜身後。齊玄煜回過身,好似沒注意到一地的金針,含笑向她拱手一禮,「在下齊霂之,今夜冒昧前來,一為感謝姑娘三日前出手相救,二是有一事想請姑娘相助。」
聶向瑩態度冷淡的直接拒絕:「我說過並不認識你,也沒救過你,更無能耐幫你。夜已深,二位請回吧!」
齊玄煜面露無奈,忽地伸出手,「姑娘可記得此物?」
聶向瑩皺眉看向他的手掌,赫見他掌中是一隻滴珠銀鑲耳墜,她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耳垂,一邊空空如也。
齊玄煜看著她的動作,墨黑的眸中泛起層層笑意,將手向她一遞,「此乃姑娘之物,如今完璧歸趙。」
聶向瑩唇瓣翕動,想駁斥否認,可在他那雙彷彿能看穿人心的瞳眸下又莫名覺得詞窮。半晌,她抓過耳墜,冷聲道:「這便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偷看她洗澡?
齊玄煜俊美的臉上多了幾分歉意,「方才為避開外間之人匆匆入內,實未料到姑娘正在沐浴,還望姑娘見諒。」
可惜他這聲道歉已然太遲,聶向瑩只覺他虛偽至極,譏嘲的又道:「難道拿劍對著救命恩人,也是不得以為之?」
「在下只是擔心姑娘驚慌下驚動了外面,故才出此下策。」齊玄煜一臉的迫不得己。
聶向瑩面無表情,只覺這人簡直無恥到了極點,心中對他的觀感亦是一降再降。她不耐與他周旋,直接道:「我無需你的感謝,請回吧!」
齊玄煜無奈一笑,「那就麻煩姑娘隨我走一趟吧!」
聶向瑩擰眉欲語,外頭突地傳來晴蕎的聲音:「大小姐,您洗好了嗎?奴婢進來了!」
聶向瑩正要阻止,門已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她狠狠瞪了眼齊玄煜,將他與那黑衣男子一起拽上床榻,隨即自己也迅速跟上並放下了帳子,隔著帳幔吩咐晴蕎:「我已經睡下了,你也去歇息吧。」
晴蕎已走到屏風前,繞過屏風,看到垂下的帳幔,笑道:「奴婢將浴桶收拾了就去,您要有事就喚奴婢一聲,奴婢就睡在外間。」
帳內,聶向瑩咬牙切齒的瞪著一臉興味的左看右瞧的齊玄煜,勉強放平語氣的應了聲,「嗯,知道了。」
約莫柱香過後,晴蕎將浴桶收拾乾淨,閉上房門退了出去。門一闔上,聶向瑩立即跳下了床,冷聲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齊玄煜也下了榻,含笑道:「請姑娘救一個人。」
聶向瑩直覺不想跟他扯上關係,張嘴就道:「不……」
然而,「行」字還沒吐出口,她頸間就是一涼。她瞳眸一緊,順著抵在喉頭的利劍慢慢抬首,望向持著長劍的齊玄煜,他俊美的臉上含著清風朗月般的笑容,幽深的眸底卻一片冰涼。他輕啟薄唇,語氣溫和的道:「聶姑娘,可以走了嗎?」
「……」尼瑪,她能不能後悔當日救了他?
良久,聶向瑩才從齒縫中迸出聲音,「可以。」
齊玄煜嘴角一彎,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這才乖。」
聶向瑩深吸了幾口氣,才忍下暴露靈力和他同歸於盡的衝動。怒到及至,她反而冷靜了下來,口吻無波無瀾的問:「怎麼出去?」她也沒問去哪,反正問了這人估計也不會告訴她。
齊玄煜含笑看眼黑衣男子。黑衣男子踏前一步,還不等她反應,就一把將她扛到了肩上。
這個動作瞬間又點燃了聶向瑩的怒火,她曲起膝蓋就朝黑衣男子胸口擊去,黑衣男子反應極快,一把就將她扔了出去。
「我擦!」聶向瑩終於忍不住爆了記粗口,在即將摔到地上之際,齊玄煜將她一把撈起帶入了懷中,他語含無奈的勸道,「姑娘家太過暴力可不太好,會倒霉的。」
聶向瑩胸口劇烈起伏,未免氣死自己,她調動靈力在體力運轉了一遍。而就在她靈氣湧出的剎那,齊玄煜眸底一震,下意識的緊了緊摟著她的胳膊。
隔了片刻,聶向瑩平復下心緒,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偎在齊玄煜懷裡,連忙推開他退離了兩步,恢復了冷靜自持的態度,「我自己出去。」
說罷,她直接朝門口走去,黑衣男子想攔住她,卻被齊玄煜抬手阻止。他緊緊凝視著她的背影,墨黑的眸底蒙上一層諱莫如深的暗色。
外間,晴蕎和方嬤嬤都不在,聶向瑩很順利的出了正廂。院子里只在廊下點了幾隻燈籠,並著有些暗淡的月色,顯得有幾分凄清。
聶向瑩剛出院子,驀地腰間一緊,一隻溫熱的胳膊攬住了她。她的鼻尖傳來淡淡的清雅氣息,耳畔有人低語道:「我帶你出去。」
話落,她只覺身子一輕,人已躍到了三米多高的牆上。她不由頗感驚異的側頭看向齊玄煜,在現代她見過異能,見過古武,卻還從未見過輕功。
「有人過來了。」齊玄煜附在她耳邊低語,噴洒出的溫熱氣息讓她的耳朵有些發癢,她正欲退開些許,陡地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擰著個木桶到了琉荷院外,隱約能看出是個女子。那女子站在牆角下左右張望了會,然後將手裡擰著的木桶從門縫中往院內傾倒。
聶向瑩目光緊凝,還未看出那物究竟是什麼東西,耳邊已響起齊玄煜詫異的聲音:「是猛火油!」
聶向瑩一驚,猛地直起身。安氏竟是想燒死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