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東西在哪
聶向瑩懶得去猜老夫人和煙姨娘在盤算什麼,大概對於她們來說,她只是一枚棋子,而不是她們要對付的人。
那麼作為一個棋子,她就安安靜靜的待著,她們要去爭鬥,儘管斗去。
她回到廂房,拿起晴蕎拿過來的料子。
各種各樣的花色,讓她挑花了眼睛,恨不得每一塊都拿來綉香囊。
沒有現代電子產品的古代封建社會,她終於知道是有多無聊了,難怪很多閨閣小姐的綉工了得呢。
這種東西最打發時間了。
她左右看看,一時間主意搖擺不定,索性胡亂的攤在桌子上,閉著眼睛拿到哪一塊就先做。
晴蕎看著大小姐閉眼亂摸的樣子,「噗嗤」笑起來,「小姐啊,反正這些布誰也拿不走了,不如都留著,一塊接著一塊兒的做,多打發時間呀?又不會覺得可惜。」
聶向瑩正好拿起一塊,猛地睜開眼。
手上的是一塊鵝黃色的布料,上面有淺淺的銀白色團雲紋。
好看是好看,但不適合姑娘家。
不過既然都說了選到哪個是哪個,聶向瑩沒重新挑選,坐在床邊,從晴蕎拿來的針線筐里挑出和布料顏色相近的絲線,然後有條不紊的開始剪裁布料,縫香囊。
「你也挑一塊布料,我們一起做。」她指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攤在桌子上的布料,對晴蕎說道:「我們倆比一比,如何?」
晴蕎道:「小姐,奴婢可不敢贏您。」
聶向瑩笑道:「有什麼敢不敢的呀,我們這是切磋技藝,不分身份,你只管拿出本事來做就是了。」
「好,小姐。」晴蕎蹦蹦跳跳的來到桌邊,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挑了一塊桃粉色的布料,「奴婢還會一些刺繡,在這個地方綉一朵白色的梅花,一定好看極了。」
聶向瑩道:「我等著看。」
主僕兩人都在窗邊坐下,一邊說笑一邊手上忙活著,除了吃飯就沒歇下來過,卻也不覺得累,一轉眼夜都深了。
晴蕎打了個哈欠,「小姐,時候已經不早了,不如先歇下來吧?不然時間久了,對眼睛也不好。」
聶向瑩揉了揉眼睛,是覺得不大舒服了,趕忙停下手中的活計,「那就明天再做。」小小的香囊看似容易,但是她想做的精緻些,所以針腳都特別的細,另外還用彩色的絲線編織起來,用來做抽繩,所以一直忙到了這會兒還沒正式完工。
晴蕎準備出去給她打水梳洗,琅秀已經端著熱水進來了。
「一早就給小姐準備好了。」琅秀爽朗的笑道,「奴婢伺候小姐梳洗吧?昨晚應該是晴蕎姐姐值夜的吧,今天就換我來好了,晴蕎姐姐快去休息吧。」
晴蕎不大願意,自己在大小姐身邊多年,聽從的是大小姐的安排,琅秀也是和她身份相等的丫鬟,只不過從前是在夫人跟前伺候的,到了大小姐這兒來,居然在她面前擺起架勢來了。
聶向瑩看晴蕎臉色不太好看,開口道:「琅秀說的是,晴蕎你回屋歇著吧。」琅秀這麼主動,定然是得了安氏的命令,想趁機在她房間里再好好的查一查吧?今日不如了她的願望,明日後日還會再來,無窮無盡。
回頭琅秀在安氏跟前狀告她防備她,安氏又得盤算起什麼小心思來了。
所以,她們要找就讓她們找去,真要能找到,她那麼些年的工作經驗算是白混了。
既然小姐都這麼發話了,晴蕎只得順從,行了禮後退出廂房。
琅秀揚起唇角,上前來,「小姐,奴婢替您更衣。」
「嗯。」聶向瑩點點頭。
琅秀瞥一眼聶向瑩的神色,見她正專心致志的擺弄著手裡的香囊,於是拿來洗過的乾淨裡衣,小心翼翼的替聶向瑩拖了衣裙,換上。
聶向瑩對她的小動作視若無睹,梳洗過後,半靠在床上看會兒閑書。
琅秀抱著那堆換下來的衣服,手悄悄的在衣服里捏來捏去,然而並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琅秀實在想不明白,白天小姐去花園裡閑逛的時候,特意在院子里留了人,就是想再仔仔細細的翻找一遍,可是依然一無所獲。
這院子從前是三小姐住的,大小姐沒來過,里裡外外的她們該比大小姐更熟悉才是,不可能說是疏漏額哪裡。
大小姐身上也沒有……她究竟把東西藏到哪裡去了?
她有些心虛的瞟一眼床榻上的聶向瑩,心有不甘的抱著衣服出去了。
聶向瑩慢條斯理的翻過書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夜更深了,琅秀打好了地鋪躺下,依然在思考那個問題。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一圈,望向大小姐的床榻。
難不成被她吞下了肚子?!
她想著想著,忽地身上某處針扎般的痛楚,她剛想喊一聲,又覺得困意襲來。
似乎沒有那麼疼了……她閉上眼,一動不動。
「嗯?」聶向瑩再一次的感覺到屋中多出一個人來,不用問也知道——
定然是那個登徒子。
人啊,怎麼能有這樣的惡趣味。
果不其然,窗子那邊人影一閃,接著已經到了她跟前。
「你又來做什麼?那邊是個信不過的人,還不快滾。」聶向瑩幾乎用口型問道,今晚是琅秀值守,被發現了,可不如晴蕎那麼好糊弄。
齊玄煜卻不慌不忙的在她的床沿坐下,舉起一樣東西,「這是你做的?」
聶向瑩定睛一看,是自己做的荷包,伸手要奪回來,「關你什麼事,快走吧你。」
齊玄煜避開身,擋住她的手,道:「那個小丫鬟被我點了穴道,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聶向瑩撇撇嘴,「所以,是什麼委屈尊駕深更半夜的又來我這鄙陋的屋舍?」
齊玄煜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
「是不是你做的?」
「是啊,怎麼了?」聶向瑩又想對著他翻白眼,都是什麼毛病,這是半夜無聊,所以閑逛到她這裡來?
齊玄煜嘖嘖兩聲,「看來聶大小姐心有所屬了,是在為情郎做香囊,還是為太子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