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恢復容貌
晴蕎將手中的布洗乾淨，然後一點點擦去另外半邊臉上的藥膏。
聶向瑩的臉展現在晴蕎面前。她訝然地大叫了一聲，嚇得聶向瑩從榻上跳起來，往鏡子前去，看到自己的臉上沒有任何問題，她才鬆了一口氣。
「你可別嚇我了，我還以為自己的臉又破相了呢。」聶向瑩回頭說了晴蕎一句。
「這也不能怪奴婢啊，奴婢都沒有想到小姐的臉竟然能恢復這麼好。」晴蕎的確是沒有想到她的臉居然能恢復到這樣，她都已經習慣了之前那張滿是瘢痕的臉了，乍一看自己眼前這張乾乾淨淨的臉，心裡都不由得感嘆，這張臉也太好看了一些。
相比於家里的那三位小姐，大小姐的臉不但是一點都不遜色，還比她們的臉都要動人幾分。
「怎麼了怎麼了？」遠遠就聽到晴蕎大呼小叫的方嬤嬤跑了進來，看了一眼鏡子前的人，整個人也是呆住了，「這是小姐嗎？」
「方嬤嬤怎麼連自家的小姐都認不出來了？」晴蕎在一旁掩著嘴偷笑，「我可以和嬤嬤你保證，這就是我們如假包換的小姐。」
「小姐的臉終於好了，一定是老夫人保佑啊！」方嬤嬤說完就跪到了地上。
聶向瑩趕緊過去將她扶了起來，「晴蕎，方嬤嬤，這件事還請你們不要聲張，我現在還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臉已經好了，以後我仍舊會戴著面紗。」
「小姐為啥還要藏著掖著，好不容易才好了，就要讓所有人都看到，讓他們都知道你已經好了才是啊！」晴蕎不明白，既然都已經好了，為什麼還不讓別人知道呢？
「好了，就按照小姐說的去做。小姐既然這麼吩咐，就有她自己的道理，我們做下人的，安守自己的本分就好了。這個道理你要是還不懂的話，我看以後你也沒有必要留在小姐身邊了。」方嬤嬤說道。
晴蕎立刻就閉緊了嘴巴，她也知道自己還有很多地方讓聶向瑩覺得不滿，她也想要改正，但是這麼多年她自己都已經成為習慣了，很難有改變。
只能是慢慢來了。
「去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吧，明天就要回去了。」聶向瑩嘆了口氣，靈氣這麼足的地方，她可是不願意就這麼輕易就離開。可也架不住安氏想要拿回玉佩的心。
琅秀這兩日沒有盡職盡責，的確是讓她省心了不少，這一次就算是她回去，也不會有人知道她的臉已經好了。
好戲……很快就要開場了。
回到相府的時候是黃昏，在路上晴蕎還在擔心上次的事情會再發生，聶向瑩只讓她寬心，沒有人會那麼蠢，相同的事情做兩次。尤其是在上一次吃虧的情況下。
「朝廷的人明日要為小姐你量體裁衣，不知道會不會讓小姐你揭下面紗。」方嬤嬤還有些擔心，知道聶向瑩不想讓人知道，但明天那一關不知道能不能輕易過去。
「應該不會吧？」聶向瑩也不敢肯定，只要她發話，那些人應該不敢造次才是。
怎麼說都是未來的太子妃，就算所有人都覺得太子是廢物，她也還是有發言權的吧？
「其實我就是不懂，小姐既然都已經好了，為什麼不……」晴蕎沒把話說完，那天挨的白眼她還記得呢。
「好了。我總會讓他們知道的。」面紗之下的臉浮起了一抹笑容。
到了晚上，她才躺下，就聽到了房間里有動靜。
她想著，是不是安氏等不及了，所以半夜讓人來找那塊玉了？
然後就覺得眼前一亮。不是刺眼的光，而是溫潤的光線。她睜開眼睛，看到了一顆珠子。
夜明珠？她在心裡暗暗說了一句，然後坐了起來，伸手想要將夜明珠奪過來，卻在那一瞬間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你不是說你有事？」聶向瑩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看到他。
齊玄煜則沒有想到，再次看到她，她的臉已經好了。雖然還有淡淡的傷疤，但看著已經沒有大礙了。
「我的確是有事。」齊玄煜盯著她的臉，還將夜明珠放到她的下巴邊。
夜明珠溫潤的光如同月光一般落在她的臉上。
「但是是在京城有事，既然你回來了，當然就要來看看你。」這麼說著，他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沒法移開自己的眼神。
先前她的臉上都是瘢痕的時候，他都能這麼盯著看。
如今這張臉上已經沒有瘢痕了，就更加能入他的眼了。
比她那幾個妹妹可不知道要好到哪裡去了，或許連齊逸辰見到她都會後悔自己當初做出的決定吧？
「你為什麼要大半夜來，而且還要帶一顆夜明珠？」聶向瑩覺得他應該是專程來看這張臉的，前日他走的時候她就說，等她回到這裡，這張臉應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所以他才急匆匆想來看她的臉恢復了是什麼樣子。
「因為你的院子比之前看守嚴了不少，我也只能是挑這個時候來，因為這個時候那些人都鬆懈了。」齊玄煜將夜明珠捏在了手心裡，頓時就暗了下來。
聶向瑩都沒有想到自己這裡居然還有那麼多人盯著，感覺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她這麼個人物用得著那麼多人來盯著嗎？
只是安氏一日沒有能從她這裡拿到玉佩，就一日不會放過她，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
「你這夜明珠倒是比火摺子要好用和方便多了。」聶向瑩覺得自己要是能有這麼一顆珠子，以後做事會很方便。
「我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專門從東宮拿了這麼一顆珠子出來的。你家裡可是相府，不會連夜明珠都沒有一顆的。實在是想要的話，我可以回去說一聲，給你的聘禮里可以有一顆。」齊玄煜知道她很喜歡自己手上的夜明珠，不然方才也不會看得眼睛都直了。
「好像你說了就能算話一樣。」聶向瑩開始懷疑起他的身份了，他究竟會是那個廢物太子身邊的什麼人？感覺他好像有很大的權力，上次見面都是安寧公主在牽線。若是個說不上話的人，安寧公主絕對不會幫忙。
「我說話雖然不能算話，但是我可以和太子提是不是？太子不會連一顆夜明珠都捨不得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齊玄煜怎麼會連夜明珠都捨不得給呢？不過就是想要看她想要又得不到的表情而已。
「你已經看到我的臉了，可以回去和太子稟報了。」她一回到相府，就覺得這裡污濁一片，在別莊養了兩天的身子就開始不舒服了。
不過她的藥膏倒是好用，明天再用一次，配合一下自己的長春訣，就看不出來任何疤痕了。
「我想太子他會滿意的。」齊玄煜笑著將夜明珠收回到自己的懷中，然後翻窗出去了。
太子滿意能有什麼用？反正不就是個等死的人嗎？他能活多長時間？
等太子死了，她一定要想辦法讓自己逃出皇宮，然後就可以去過自己的逍遙日子了。
至於皇宮裡嘛，肯定是剩下的皇子爭那麼一個太子之位，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
誰還會顧得上去追一個逃跑的太子妃呢？
第二日，聶向瑩一大早就被叫醒了。皇宮裡的人真是夠勤快，居然這麼早就來了，聶向瑩只能草草梳洗一下，將面紗戴上，然後走到院子里。
「大小姐可否將面紗摘下，這樣更加方便我們測量。」綉娘走到她身邊，幽幽說了一句。
聶向瑩卻搖了搖頭，「我看還是罷了，若是我的臉嚇到諸位可就不好了。」
綉娘蹙著眉，想要說什麼，但是身後的人卻像是自己親眼見過聶向瑩面紗下的臉是什麼模樣一樣，一臉驚恐地拉著綉娘說道，「我看還是不要看了。」
聶向瑩當然就鬆了一口氣，要是被看到了面紗下的臉，她在出嫁之前還怎麼逍遙自在地玩兒？
皇宮的人才送走，方嬤嬤就將她要的衣服送來了。
「小姐怎麼突然要穿下人的衣服？」方嬤嬤按著聶向瑩的尺寸改小了手上這件粗布男裝，心裡還拿不准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個就不用你管了， 我就出去玩玩兒，一會兒就回來。」聶向瑩滿意地看著自己手中的衣服。
「什麼？小姐你要穿著這個衣服出去？那恐怕不太好吧？」方嬤嬤好不容易才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夫人的眼線可都在這裡盯著呢，小姐你就不怕嗎？」
聶向瑩沉吟了一會兒，覺得這還真的是個難題。在別莊的時候，她身邊可只有琅秀一個人，她要去什麼地方都還方便。可是回到這裡，她身邊可是多了好幾個人盯著，不管要去什麼地方都不會很方便了。
聶向瑩想了想，突然說了一句，「其實也不難。」然後就走出去，把晴蕎扯了進來，然後將門窗都關好，以防被人看到。這才將自己的面紗取下，待在了晴蕎的頭上。
「小姐這是要做什麼？」晴蕎正在外面掃地呢，冷不丁就被她拉到了這裡，還被戴上了她頭上的東西，自然就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