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想賴多久
聶向瑩一想到自己不久之後就要嫁給那個還沒有見過面的人就很生氣。
但是轉念又覺得留一點懸念也好，這樣她也只有在新婚之夜才需要揭曉這個秘密，才會知道她要面對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太早知道了反而不太好，萬一就是她想的那樣，那太子是個陰鬱的病嬌呢？她還不是得嫁。
「太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能說說嗎？」聶向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問出了這一句，她明白瘟神可能不會和她說實話，因為他是太子的人。
但是……問問也無妨？
齊玄煜也沒想到她居然會突然問這一句。愣了一下，他才緩緩說道，「你想讓我說實話？」
他這句話倒是把聶向瑩給嚇得不輕，連忙擺手，「算了算了，我看我還是不要知道了。就算是知道了也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命運。還是等到最後自己親自揭開謎底吧。」
百聞不如一見。
這個詞用在這裡雖然不太妥當，但聶向瑩覺著還是不要輕易就讓這些人形容太子了。也不知道他們眼裡太子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和自己見到的要是不同呢？
齊玄煜看到她這害怕的樣子，心裡還覺得不開心。可是一想想他在傳聞中的樣子，也能理解了。
「太子……其實是個很好的人。」這樣的自誇讓齊玄煜自己都不太好意思，「等你見到他你就會明白了。」可他也不能多說。
「你的話能信？但我真的希望他是個好人。只要和你不一樣就行了。」聶向瑩說著，就想要將他推下床去，「還不走？你想在這裡賴多久？」
齊玄煜還在為她說的「只要和你不一樣就行了」而傷心呢。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就是太子，新婚之夜她是不是就要謀殺親夫？
可是現在的情況，想和她解釋都不成。最後非被她別的退了婚約不成。
若是這婚約沒有了，尚練臣還不趕著在第一時間來提親。
齊玄煜只能慶幸將軍府和相府的關係不好了。就算是尚練臣提親，也會被聶慕東給轟出去的。
「你傻笑什麼？」聶向瑩正想再推他一把，就看到了他臉上的笑容。
她之前可沒有見過他笑得這麼傻。
這是中邪了？
「我想，你就算是不能成為太子妃，也不能和尚練臣在一起吧？你爹可能會第一個想殺了你。」齊玄煜一不小心就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去。
聶向瑩給了他一記眼刀，「我會和誰在一起都和你沒有關係。反正是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就對了。」
她想將齊玄煜踹下去，又怕力氣太大讓他碰到了什麼東西，引起了注意。
那可就不好了。她房間里真出現個男人——不對！他又不是男人，自己這麼擔心做什麼？
想到這裡，聶向瑩狠狠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自從小青山休養生息回來，她的身體狀態就好了不少，所以踹他也算是綽綽有餘了。
齊玄煜都沒有防備，差點就撞到了桌子上。
還在想新婚之夜會不會被她殺，看來她是現在就想要謀殺親夫了。
「再過來我的銀針可不會長眼。」聶向瑩躺回去的時候還陰冷地說了一句。
齊玄煜當然沒有過去，只是去撿滾出去很遠的夜明珠了。
聶向瑩很是喜歡這夜明珠，興許當做禮物送給她她會很開心呢？
但暫時還是不要了，等時機再成熟一些吧。現在聶向瑩對他的態度很是奇怪，一會兒好一會兒壞，都看不清她心裡的想法。
人走了，只留下了一陣風。
聶向瑩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她記得自己以前是很討厭瘟神的，恨不得他能死乾淨了不再出現在自己面前。可是為什麼今天突然會覺得心軟？
想到他只能活一兩年了，心口還微疼？
不會是真的對他有什麼心思了吧？聶向瑩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告訴自己要清醒一些，他可是太子身邊的人，她不能有任何心思。
可……她真的很想救她。哪怕是自己服下那幾種毒藥賭一把。
聶向瑩都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了。她想自己一定是因為今天看了太多病人，太累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一定是的。
她現在需要睡覺。
說著她就閉上了眼睛。然而眼前出現的還是那個瘟神的臉，他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睛如同深潭一般，用溫柔的聲音問她，「你是不是在擔心我？」
聶向瑩感受到了臉頰上的熱度。
如果不是因為那麼多不愉快的經歷，以及對他身份的猜測，聶向瑩覺得自己在見到他的時候應該會在心裡感嘆他怎麼會生得這麼好的。
他身邊那個黑衣人，聶向瑩雖然不過見了幾次，也覺得他的眉眼很是俊郎。
太子身邊的人顏值都不錯，他的三哥長得也還行。所以太子應該不會太差。
但是在所有的條件里，對太子來說，顏值好像是最不重要的一點。
輾轉反側，聶向瑩最後只能起身給自己點了一柱安神香，在淡淡的香味熏陶下，才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聶向瑩被晴蕎叫醒，打了個哈欠，才去梳洗。
「小姐沒有睡好？」晴蕎看到她一臉疲憊的樣子，很是心疼。
「不是沒有睡好，是昨天太累了，還沒有睡夠，希望今天能稍微輕鬆一些。」聶向瑩也不知道自己昨天的招數是不是真的有用，畢竟很多人都還是想讓她親自看病才會覺得安心。
「實在不行我們就限制人數好了。而且，凡是穿著綾羅綢緞又不是什麼大病重病的，一律都不讓進來，這樣病人就會少很多，而且還是真的需要小姐你為他們診治的了。」晴蕎給出了個主意。
「主意是不錯，就怕會有人找茬。你想想看，這醫館說了是義診，還要篩選病人，外界不知會如何詬病。」聶向瑩不是沒有想過這些解決辦法，只是她心裡多少會有擔憂。
如今走每一步她都要想得仔細清楚，怕自己走錯了一步就會把自己推入深淵裡。
如果不是沒有和太子的婚約就好了，她就不用這麼被束縛著了。
可要是沒有和太子的婚約，齊逸辰會不會對她更加熱情，那她就更是成為聶向陽和聶向槐的眼中釘了。
左右都為難。聶向瑩覺得自己都快要撐不住了。
早點嫁給太子會不會是一個解決的方案？她就不用住在相府里了，也不用每天都去醫館了。
可他自己要怎麼提出這一點呢？
聶向瑩嘆了口氣，吃了幾口點心就出了門。
時間還早，但是醫館門口已經有很多人了。阿成都已經將手中的號碼發完了。
「這麼早就已經發完啊？那你有沒有核對，其中有哪些人符合昨天的幾個病症？」聶向瑩看到這麼多人只覺得頭疼。
「自然是有的，我也勸了其中幾個人拿葯走了。但是大小姐你也知道，昨日過後，你的名聲更大了，這裡都還有從錦州慕名而來的人。怕是以後只會更多。」阿成也很無奈，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出了名就會有這樣的效應。
「錦州的人都來了？」晴蕎撇了撇嘴，「怕是想把我們小姐累死！」
「先讓人進來吧。」聶向瑩懶得抱怨那麼多了，不如先開工。
病人在阿成的指引下一個個走進來了，聶向瑩仔細診治，開藥，讓他們取葯。一上午下來居然看了三十多個人。
「我都已經頭昏眼花了。你說我當初為什麼要說義診？家裡一貧如洗的倒是能免費幫助，這有家當生小病都要來佔便宜的人，以後就不要再讓他們進來了。」聶向瑩喝了口水，走到了靈芝草旁邊。
「小姐這下想通了？其實小姐你都不用有那麼多擔心，大家都信任你的醫術，要是因為你的規矩太多不想來這裡，去別的地方就好了。不然這京城中別的郎中那裡都沒有人，不也要來找你的麻煩？」
「你這丫頭越來越會說話了。既然這樣，那就按著你之前說的去弄吧。反正京城裡的人都知道我這裡每天都是什麼情況，不會怪罪的。」聶向瑩說完就抱著靈芝草去休息了。
半個時辰過後她才出來，吃了一點東西就開始繼續診治。
有了過濾，看病的都是真的需要幫助的人了，聶向瑩心裡也欣慰了不少。
「這裡明天歇業一天，各位可以回去了。」晴蕎私自這麼說了一句，聶向瑩還擔心外面會怨聲載道，但不一會兒就安靜了，都沒有任何不滿的聲音。
聶向瑩覺得很是驚訝，還到門口去看了一眼，巷子里真的已經空無一人了。
「都說了小姐你不用擔心那麼多了，你這原本就是做好事，都不收他們錢，免費為他們診治抓藥，如果還有人不識好歹的話，這樣的人不讓他進來也罷。」晴蕎一面說著，一面收拾東西準備和她回去。
「你呀，越來越聰明，我以後要是離不開你，可怎麼辦？」聶向瑩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一開始她還擔心晴蕎不夠聰明會給她惹麻煩，但是現在她不再有這樣的擔心了。
以後想必只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