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必須除掉
大殿里的麝香頗有些刺鼻,秦太醫知道自己已經和文貴妃說過很多次麝香的危害了,但是她自己喜歡,他們這些太醫也沒有什麼辦法。
「秦太醫怎麼這才回來?不是早就去了?」文貴妃似乎對他的效率很是不滿。
「還請娘娘息怒。微臣的確是一早就去了,但是那時候太子正在休息,微臣不好打擾,只能在外面候著,待太子醒來方才進去。」秦太醫躬身回答。
「太子那裡情況如何了?他可有讓你診脈?」聶文歌很清楚,若是在宮裡,齊玄煜不能不讓太醫診脈。但是如今他在宮外,住在自己的別院里,自然就不那麼容易對付了。
「太子有讓微臣診脈。」秦太醫的頭垂得更低了,完全不敢去看文貴妃。
「情況如何?」聶文歌看到秦太醫的樣子,心裡難免會嘀咕,這秦太醫今日為什麼如此畏畏縮縮的?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能讓他這樣?
難道齊玄煜那裡真的有好轉?
「太子的情況有所好轉。」秦太醫屏氣凝神,想知道文貴妃聽到他這句話會有什麼反應,不過只聽到了一聲冷哼。
「有所好轉而已,為何如此緊張?」文貴妃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簡單,「還有什麼情況,說!」
「太子……已經能走路了。」秦太醫戰戰兢兢說了出來。他就知道自己會面對這樣的情況,文貴妃要是遷怒於他,以後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你說什麼?」手邊的茶盞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聶文歌站了起來,「他能走路了?」
這麼多年,齊玄煜都是個殘廢,也正因為他不能走路所以才沒有人覺得他能繼承大統。
可是現在……他居然能走路了。這件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後果可想而知。
他的太子之位只會更加鞏固。
不過……既然他能走了,為什麼沒有讓別人知道?如果他不想讓人知道的話,又為什麼要告訴秦太醫?
他完全可以隱瞞這一切不讓秦太醫知道不是嗎?
難道……他知道秦太醫是自己派去的,所以故意說給秦太醫聽?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還真是……心機深沉。以往自己為什麼沒有發現這一點?
一定是因為齊玄煜那個時候認為自己已經沒有希望了吧?但現在希望出現,所以他就敢挑釁自己了?
「是因為聶向瑩?」聶文歌冷冷問了一句,齊玄煜能好起來,不是因為聶向瑩是誰?連藥王都沒有辦法治療的病症,她卻可以手到病除。
齊玄煜的病,對她來說也不能算難吧。
難怪當初齊玄煜一心想要出宮去住,為的就是想在宮外好好養病吧?在宮中或許會有很多阻礙,但是在宮外,阻礙可就少多了。
「是。」秦太醫回答。
聶文歌冷笑。
她笑的是自己。為什麼呢?因為當初就是她讓聶向瑩成為太子妃的,是她親手將聶向瑩送到齊玄煜身邊的,若是齊玄煜痊癒,她所謀划的一切……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一定要想辦法除掉聶向瑩才行。
不過,不需要她自己親自動手,她身邊不是就有個很好的人選嗎?聶向陽應該會很樂意幫忙。不管用什麼樣的辦法,讓聶向瑩成為永遠都沒有辦法繼續幫齊玄煜的忙。
「下去吧。」聶文歌揉了揉眉心,覺得很是疲憊。
秦太醫喜出望外,還以為自己會被遷怒,多少會倒霉。沒有想到文貴妃居然這麼輕易就把自己給放走了。
他連忙走了出去,都沒有多一刻的停留。
這些日子,皇上多半時間都在嫣月殿,雖然不能留宿,但也會待到很晚的時間,然後回到承乾宮就寢。
太后看到眼中,也沒有多說什麼,大抵也是因為見到了寧貴人的改變,加上心裡對聶向瑩很是信任,所以才沒有阻攔皇上去那裡。
想到這裡,聶文歌差點把香爐都給扔出去。
又是聶向瑩。寧貴人的命也是她救的,如果不是她的話,寧貴人說不定都已經死了。太醫院的人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救她。
但聶向瑩什麼都不知道,當然一上來就救人了。而且她時不時還會到後宮里來看望,皇上對寧貴人的吃穿都盯得很仔細,想要再對寧貴人做手腳不可能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眼中難免有了一抹悲傷。
當初她花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成為鳳歡宮的主人。還以為自己住在這裡,就能住在皇上的心裡,後來她才明白,這根本就不一樣。
在皇上的心裡,麗妃永遠是最重要的。不然寧貴人不過就是眉眼和麗妃相似,就能寵冠六宮?
若是皇上知道了當初的事情是怎麼回事……自己,必然活不了。
好在,知道那個秘密的人要麼死了,要麼啞了,沒死也沒被毒啞的人都很識相,絕對不會說出當初的真相。
她心裡能稍微平靜一些。
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擔憂多少事情。
聶向瑩,肯定是留不得了。當初就不應該讓哥哥和那個明月在一起。如果不是她正忙著選秀,一定能發現哥哥有什麼不同之處。
等她在宮中的情況穩定下來了,聶慕東那裡也已經和明月定了終身,沒有辦法挽回了。
那個臉上都是瘢痕的庶女,她從來都沒有放在眼裡。以為她有一日都會因為受不了自己而自殺,可她卻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但變得比之前聰明了不少,還突然會了醫術,連自己的臉都給治好了。
以為她嫁給齊玄煜不過是廢物配廢物,但是現在看來,那真的是自己最失策的決斷。
還不如讓聶向陽成為太子妃。若是聶向瑩當初真的被許配給了逸辰,倒是對自己有好處。
太子的事聶向瑩肯定不會管,反倒會對逸辰的事情很是上心。
可惜……當初她這雙眼,沒有能看透後面這麼多事情。
所以,只有殺了聶向瑩,她的計劃才能繼續進行下去。
明日,就見見聶向陽好了。
聶向瑩突然覺得自己後背一涼。
或許是錯覺吧,還是因為要下雨了有冷風?
但是抬眼看到外面陽光明媚,她只能皺眉放下了手中的醫書。
仍舊沒有任何進步。她翻看了很多醫書,甚至是方蘇葉留下的那些,但是其中都沒有講過這樣的情況應該怎麼辦。
或許是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吧。
瘟神還能活著真的算是奇迹,或許這世上就他這麼一例。但即便是這樣,他的命……也不長了。能活多久還真的說不定。
「太子妃,方才宮中似乎有太醫來過,不知道是不是太子請來的。」方嬤嬤端著洗乾淨的葡萄進來,順口說了一句。
「是嗎?」聶向瑩挑眉,「我在這裡,他不找我,卻要去請太醫,這是明擺著讓人看我的笑話吧。」
「太子妃可不要這麼說。」方嬤嬤聽到聶向瑩如此說話,自然是要出言阻止,「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頭。」聶向瑩笑著接過了她的話,毫不在意,「那也要看他這陰影能覆蓋我到什麼時候。」
說到這裡,她卻突然想到了瘟神說的話。
只要有他在,她就不可能離開這裡。
可笑!什麼時候自己的命運掌握在他的手上了。他以為他是什麼人?
「太子妃!」方嬤嬤四處看了看,卻也不能肯定太子的人沒有偷聽。畢竟太子身邊是有暗衛的,或許這會兒就藏在什麼地方呢。
「嬤嬤,是我口不擇言了。我繼續看醫書了,這些可都是外祖母留下的,看到上面的一字一句都讓我倍感親切。」看到方嬤嬤不悅,聶向瑩只好轉移了話題,引到方蘇葉身上。
一聽到和方蘇葉有關的消息,方嬤嬤的態度果然就緩和下來。她微微笑了一下,說道,「夫人可是很厲害的,唯一的一個女官呢,如果不是因為小姐的事情, 蘇家絕對不會變成那個樣子。沒有想到那一切都是因為小姐,奴婢一直都以為她是無辜的,誰知道呢……」
想到了傷心往事,方嬤嬤又紅了眼眶,只能轉身出去了。
看到方嬤嬤離開,聶向瑩才算是鬆了口氣,她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葡萄,也沒有什麼心思去吃。
太子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真的以為她有那麼好欺負嗎?分明知道自己就在這裡,還要叫宮中的太醫來,這不就是擺明了看不起她?
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要娶她?和皇上說這個婚約作罷你不就好了嗎?皇上那麼心疼太子,自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怎麼會為難呢?
聶向瑩將醫書扔到了一邊,走出了房間。
方才還是艷陽高照,結果就在她出門的時候,天色變了,遠處還有一道閃電劃過。
聶向瑩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什麼辦法回到那個屬於自己的時代去,雖然她知道自己要是已經死了,現在應該是只剩下一堆骨灰了。
當然那還是在組織對她好的情況下,要是組織對她不好的話,她估計會被扔到大海里餵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