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說不定的
「我什麼都明白，我沒有和你說，是因為我覺得你可能會害怕，會覺得我無法理解。其實我很理解。」聶向瑩突然柔聲說了這麼幾句話。
阿道一驚，他沒有想到聶向瑩會說出這樣的話，整個人都是一愣，根本就不知道應該給出什麼樣的回應才好。
他怔愣地看著聶向瑩，胸口劇烈起伏著，心跳得很快，而聶向瑩很輕鬆就在他身上找到了蠱蟲。
既然都已經找到了，想要讓它出來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聶向瑩輕鬆將蟲子引導到了手腕處，然後用靈氣將它逼了出來。
可就在那瞬間，阿道吐出一口血，把聶向瑩嚇得不輕。
「怎麼會這樣？」她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反應。這蠱蟲應該沒有這麼大的力量才是，它對阿道的身體影響應該也是有限的，絕對沒有君陌身上的那一隻厲害。
但是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她是有什麼地方沒有能預料到嗎？
聶向瑩將蠱蟲握在手中，猶豫著要不要重新放回去，或許他就好多了。
但是蠱蟲也只會讓阿道虛弱而已，聶向瑩只能將蠱蟲捏死，然後掏出了銀針。
這裡靈氣雖然充足，但是她一邊用一邊補充還是不夠用。
可是她又怕自己鬆開會讓阿道就這麼死去。
她以為自己已經考慮周到了，卻沒有想到蠱蟲對阿道的身體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她要是沒有辦法控制好情況的話，只會讓事情變得糟糕。
「怎麼了？」君陌突然走了進來，看到那兩個人都是臉色蒼白的樣子，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是我估計有誤，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過你來得正好。你幫我把他扶起來，扶到外面，我好舒服一些。」聶向瑩覺得外面的靈氣更重，加上如今月色正好，她應該能得到更多的靈氣。
可是她仍舊不知道那樣是不是會夠用。
「我來就好。」君陌從聶向瑩的手中將阿道扶過去，然後就開始為他輸入內力。
他這樣能更快讓阿道的傷勢好起來，而且他是葯人，完全不用擔心專業的消耗會對他有什麼影響。
聶向瑩看到阿道的神色恢復了一些，身手為他診脈。
「好了，他應該很快就會醒來了。」聶向瑩總算是鬆了口氣。
她都沒想到自己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君陌和她一起走到了外面，「為什麼會這樣？」
「是我考慮不夠周到，他之前剛剛和你打鬥過，身體本來就沒有恢復。我在突然之間取出蠱蟲，對他的身體自然就會有很大的影響。幸虧你回來了，不然我可能會撐不下去。」聶向瑩回答。
「原來是我的錯。」君陌聽到她這麼說，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笑了起來，「其實我沒有想要傷害他，要是他那個時候不那麼快就還手的話，我或許還不會真的就動了殺心。你就懂得這一點。」
聶向瑩自然知道在他的，眸子變成琥珀色的情況下不要對他有什麼奢望。
不過他這個樣子倒是讓聶向瑩不由得笑了笑。
「你原本沒有打算要殺他，只是想要轉身離開，但是他卻不小心將你的腳步當成了挑釁的信號。」
「沒錯。其實那也不能怪我。只能說他對我太不了解了。這世上唯一一個了解我的人就是你了。」君陌回答。他的臉上都是溫柔的月色，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什麼殺人魔頭。
聶向瑩也不希望他真的成為什麼殺人魔頭。
可是他卻會是。
如果沒有辦法阻止，就只能看著他墮入深淵。這是她對阿道說的話。
他們兩個應該是這個世上最想要阻止那樣的事情發生的人，可是他們卻沒有辦法做到。
沒有辦法幫助他，就只能幫他結束痛苦。
可他的痛苦是結束了，活著的人卻要繼續承受那樣的痛。
「我覺得很榮幸，不過我想你要是能給他時間的話，他也會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的。」聶向瑩說道。
君陌的臉上都是悲傷的神色，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希望我能給他時間，可是我自己都已經沒有什麼時間了。我只希望我餘下的日子都能守在你身邊，也希望你最後能真的給我一個好的了斷。不要等到一切都來不及的時候，那樣對我們都沒有任何好處。」
「我想這一點我會比你清楚，所以用不著你來擔心那麼多。」聶向瑩回答，她不想讓自己用那麼冷漠的語氣說話，可是她卻怕自己忍不住。
忍不住會覺得痛苦和難過，所以寧願自己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一切問題。
就讓她回到當初的狀態吧。回到她還是特工的狀態，對於一切的事情都不會那麼在意，都不會真的放在心上。
那才是她想要的。
果然有了感情的牽扯只會讓一切事情都變得複雜，當初他們受訓的時候對此有多不屑一顧，如今她就有多想嘲笑自己。
「那樣就最好。」如果最後自己是死在她的手上，那麼一切可以說是很值得了。
他不會有太多的遺憾，在那一刻來臨之前，他還可以一直都保護她，一直都給她她想要的安全感。
那是齊玄煜沒有辦法給她的。
君陌很清楚，她的心裡對於齊玄煜還有所擔心，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小心，可是既然她覺得擔心，那麼自己也要留意才是。
萬一齊玄煜也想要她的心尖血呢？
這個可是誰都說不準的。
並不一定是不喜歡，不過是要看什麼東西對於他來說更加重要而已。
「剛才發生了什麼？」阿道醒了，他跌跌撞撞走出來，差點就摔倒，還是君陌眼疾手快，跑過去扶住了他。
「是我的錯，我低估了那隻蠱蟲，所以才會讓受傷，不過我和君陌已經處理好了。」聶向瑩說著，發現君陌看了她一眼。
大概是不太明白她為什麼要加上自己的名字吧。
說是她地自己救的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說他幫了忙？
「不過我覺得舒服多了。沒有了蠱蟲， 輕鬆了很多。終於不用再擔心了。不知道那蠱蟲你怎麼處理了？」阿道問道。
聶向瑩用兩根手指給他比了一個手勢，「捏死了。」
其實那蠱蟲要是對她有用的話，她肯定會留下的，可是她都不知道那蠱蟲究竟是什麼原理，究竟要用什麼葯壓制。
不然的話，她可以不讓阿道這麼冒險，把藥方給他就好了。只要他能壓制那蠱蟲，就算是不能取出來都沒有什麼關係的吧？
只是還是這樣好，一勞永逸，不用去擔心那麼多。
也不用一直都吃藥。
「既然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你也該回去了，我想你應該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儘快處理吧。」君陌恨不得自己現在就能將聶向瑩送回去，然後她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處理好她想要處理的事情，之後……她要走還是留，還是要看她自己。
要是她願意留下的話，君陌就和他一起留下。
要是她想要離開的話，君陌也可以和她一起走。
只是對於後者，他要稍微猶豫一些。
京城裡那麼多人，他要是想要解決了自己的殺戮，很輕易就能做到。
可要是離開了京城，和聶向瑩躲避到了偏遠的地方，想要處理好這件事，就不容易了。
偏僻的地方能有幾個人夠他殺的？要是一直都有人追殺聶向瑩，倒是可以幫他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只是……到了後面呢？到了後面他控制不住自己，聶向瑩不得不殺了他的時候，他又要如何保護她？
其實他一直都在想另外一個解決的辦法，可是他不敢和聶向瑩說。
因為他肯清楚，聶向瑩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
她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那麼做的。
可是他不過就是想要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哪怕到了最後他失去了理智，都不再記得她的名字。她仍舊會是他最想要保護的人。
「我的確是應該回去了。我想阿道應該也想要回蒼鷹嶺了吧。」聶向瑩故意說出了阿道現在住的地方。
君陌的眼睛果然一亮，「你住在蒼鷹嶺？我去過蒼鷹嶺那麼多次，卻都沒有見過你。不過我只會去一個地方，所以見不到你也很正常。」
「是啊。我只是覺得蒼鷹嶺住著很安全，那裡不會有人輕易找麻煩。」誰都知道百曉生在蒼鷹嶺上，去那裡的都是想要得到答案，而不是想要去找麻煩的。
想找麻煩的人，都不用百曉生的人處理，自然就會有人幫忙了。
所以很住在那裡，阿道要安心許多。
「下次我再去的時候倒是不用風餐露宿，可以到你那裡去住住了。只是不知道你那裡是不是夠寬敞？」君陌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點知道阿道也逃出來了，而且還在蒼鷹嶺。
不然的話，當初就能去找他一起住，不會一直都住在破廟裡了。
「再不寬敞，你去了也會有得住的，怎麼都比你那個破廟好。」聶向瑩笑了笑，「我還需要在這裡多休息一下，然後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