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或有苦衷
在齊玄煜身邊，她的生命好像才是完整的。
「我還是去和他們一起吃飯吧，不然她還會更加得意呢，我可是不能讓她有一點自己已經得逞的感覺。」聶向瑩說完就走向了前廳。
齊玄煜和沈夢甜已經坐下了，菜似乎也上齊了，不過兩個人都沒有動，都在等著她來。
「怎麼不吃呢？要是在等我的話，還真的是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了。」聶向瑩坐下就拿起筷子吃了兩口。
這菜的味道還真的是不怎麼樣，不過她都已經吃慣了這樣的東西，作為特工，還真的沒有她咽不下的食物。
「沒有想到太子在宮外居然會過得如此清苦。」沈夢甜心疼地說了一句。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原本以為就算是沒有御膳房吃得好，也該有御膳房的廚子的，結果什麼都沒有。不過也就將就這兩日了，不是就快要回去了嗎？」聶向瑩說著，看著沈夢甜笑道，「不過我還以為沈小姐你會習慣這樣的食物呢。」
她不是都已經家破人亡很長時間，甚至都已經因為飢餓暈過去了嗎？
難道說這段時間裡她還是在吃山珍海味，這樣的食物難以下咽？要真的是那樣的話，她會暈過去是活該的吧？
沈夢甜被她說得臉上一僵，「姐姐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會不習慣這樣的食物呢？我可是一直都在吃這些，甚至比這些東西還要難吃。我會那麼說，不過就是覺得玄煜哥哥不應該吃這樣的東西罷了。」
她說完，就像是為了表明什麼一樣，猛吃了兩大口，讓聶向瑩都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和你說，這樣的日子也沒有兩天了而已，你可不要多想了。」聶向瑩的臉上仍舊帶著笑容，沈夢甜卻覺得她的眼神冰冷。
「姐姐已經知道我也要一起入宮的消息了？」沈夢甜還以為她會很難接受，畢竟昨天吃飯她都是提前走了的。
但是現在看來，她好像一點都不覺得難受。
「當然知道了。」聶向瑩回答，「東宮那麼大，那麼空，總有個地方可以多住一個人不是？」
她也不知道齊玄煜會怎麼安排，也不願意去多想。
只希望她還可以住在自己之前的房間里。
可那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齊玄煜在這裡都已經要求她到同一個房間里去住了，到了東宮，肯定還是會那樣的。
不過東宮的房間好歹更大，她睡在桌上都可以。
她可以稍微辛苦一點，但是不能讓齊玄煜佔便宜。
「那倒是，我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還請姐姐到時候多教教我宮中的禮儀才是。」沈夢甜說這話的樣子，好像聶向瑩不會那些禮儀一樣。
她大概不知道，聶向瑩當初是跟著宮裡的秦嬤嬤學習的，那秦嬤嬤對她印象還不錯。
只可惜了秦嬤嬤是皇後身邊的人，還是個忠心之人，不然聶向瑩一定會讓她到自己身邊來的。
她可是宮中的老人了，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是個好幫手。
「怎麼會用得著我來教？沈姑娘和殿下青梅竹馬，想必從小就是在宮中長大的，既然如此，宮中的禮儀和規矩肯定是比我懂得多的。」聶向瑩溫婉一笑。
沈夢甜被她的話嗆住，只能低頭繼續吃飯，不再說什麼。
「這麼多年過去，或許也已經忘了。」齊玄煜倒是出來做好人了，幫著沈夢甜說了一句。
沈夢甜立刻就笑了，還抬頭看了聶向瑩一眼，「玄煜哥哥最知道了。這麼多年離開京城的日子，我最最懷念的，就是在東宮的日子了。」
「是嗎？那你很快就要回去了。東宮可是和原來不同了，看看你能找出多少不同之處。」齊玄煜一面說著，一面看著聶向瑩，不知道是怕她會生氣，還是怕她不生氣。
他這麼做倒像是故意想讓聶向瑩吃醋。不過他的目的似乎沒有達到，聶向瑩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飯菜，眼神也沒有絲毫變化。
一顆石子準確地落在了聶向瑩的碗邊，在木桌上砸出一個洞，還嵌了進去。
聶向瑩知道這應該是某種信號。君陌還真的是奇怪，居然會想到用這樣的方式傳遞消息。
如果不是他內力深厚，這石子恐怕還會傷人。
「我吃飽了。」聶向瑩站了起來。
「姐姐不多吃些嗎？還以為姐姐是真的喜歡這樣的飯菜呢。」沈夢甜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讓自己將方才的仇報了，對方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
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齊玄煜方才也看到了那顆石子，所以他知道，應該是聶向瑩要等的人來了。
那個人應該是聶向瑩最後的希望了吧。要是他還沒有辦法幫助的話……君陌就真的沒救了。
聶向瑩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然後就看到了君陌和阿道。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樣的方法。」聶向瑩對那顆石子心有餘悸。
「我想不出別的辦法。」君陌也很無奈。他覺得自己的武功那麼高，是絕對不可能會出錯，也不可能會傷害任何人的。
「阿道，抱歉讓你過來。我是回到這裡之後，才覺得自己還有很多問題需要問你。要是你能給我答案，說不定……算了，還是不說那些，你只需要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就好了。」聶向瑩不想給阿道太大的壓力。
所以她沒有說「要是你能給我答案，說不定君陌還有救」。
她不能給君陌太多希望，也不能給阿道太多期待。
聶向瑩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至少她知道自己目前還沒有辦法救下君陌。
與其最後讓人失望 ，不如現在就什麼都不許諾。
「好，太子妃想要知道什麼，我一定全部都如實說。只要能有幫助。」阿道寧願聶向瑩方才將那句話說完了。可是她說到一半卻停住了。
她沒有把握，阿道很清楚，不然她肯定會沒有顧忌地說出來的。
「那好，你就和我說說，你們當初是……怎麼做的？」聶向瑩說的時候還看了看君陌，似乎是希望他可以迴避。
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很想要迴避。既然他都已經經歷過這一切了，都已經走到了現在這一步，他應該有很強的承受能力了吧？
再說起當初的事情，對他的影響應該也不會很大。畢竟對他更加有影響的是未來。
他要怎麼好起來，才是他們現在都最關心的事情。
「你想要知道這個？可是我能和你說的應該不多。而且那隻蠱蟲也不是我培養的，所以具體的情況我不知道。」阿道顯得很是慚愧。他知道聶向瑩需要什麼，他也希望自己可以提供。
但是他卻沒有辦法。
「那藥方呢？他那個時候吃下去的藥方你知道嗎？」聶向瑩只能慶幸自己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不然這會兒不知道會有多失望。
蠱蟲的事情，應該只有傅軒會知道，這可是他一手調養的葯人。
「藥方我知道，我可以寫出來。」阿道聽到她說藥方的事情，覺得自己總算是可以有點用了。於是就走到了一邊去寫藥方。
房間里的東西雖然被齊玄煜給弄走得差不多了，但是筆墨紙硯還是有的。
阿道很快就將藥方寫了出來，交到了聶向瑩的手中。
「其實我的性心理一直都有一個謎團，傅軒為什麼會幫助半月教的教主？他好像不是那樣的人，至少我以前看他的時候，一直都不覺得他是那樣的人。」
要是傅軒真的不是好人的話，他當初就不會幫助聶向瑩救下太后了吧？
他分明可以沒有必要那麼做的。但是那個時候他卻出手幫忙了。
也就是因為那一點，聶向瑩一直都覺得他心裡應該是有善念的。
落蕭不是也說過，傅軒曾經是不同意半月教教主所做的一切的嗎？
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了主意？
「其實要說的話，藥王一直都沒有要幫助教主的意思。但是教主對他有恩情，這是每個人都會面臨的問題。」阿道說道。
因為有恩，就必須要報恩，即便對方讓你做的是你不想要做的事情，是你最不喜歡做的時候，你都只能是妥協。
誰讓你的心裡原本就有愧疚，要是能完成自己應該完成的事情，就等於是還完了恩情，以後就可以兩不相欠了。
但是聶向瑩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可是我聽落蕭說，以前他可沒有這麼聽話的， 一定是因為出了什麼事情才會變成這樣的。說不定教主手上就有他的把柄或是威脅，讓他不得不妥協。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將他的威脅解除了，是不是就可以讓他成為我們的人了？」聶向瑩喃喃道。
她真的覺得傅軒是有苦衷的。他那樣的人值得更好的人生。他的醫術也不應該被浪費在那樣的地方。
他們應該都是治病救人的，而不是害人的。
「具體的情況我並不清楚，因為我在半月教不過也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關於他們的事情，平時連聽都沒有辦法聽到。」阿道想要讓她知道，半月教對於這些事情一向都很是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