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不值同情
「本宮想，你應該知道本宮為什麼會讓你到這裡來吧？」皇后說道。
聶向瑩疑惑地搖了搖頭，「不知道，還以為母后不過是想要問問殿下的情況，難道不是？」
她當然不能說自己知道了，那不就是給皇后找了繼續說下去的借口嗎？所以她就是要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讓皇后自己說出來。
皇后的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不過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裡了，她也只能繼續說下去了。
「本宮是想要找你商量一下給煜兒納側妃的事情。」皇后說著，目光捕捉著聶向瑩的神色，想要看她是不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
不過聶向瑩卻像是根本就沒有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一樣，淺淺一笑，說道，「那不是殿下自己決定的事情嗎？和我有什麼關係？難道說母后還以為我會不同意？」
皇后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本宮自然不是覺得你會不同意了，只是你也該幫著本宮勸勸煜兒才是。」
「既然是殿下自己的事情，自然就要殿下自己做決定了，我怎麼還能有說話的份兒呢？若是殿下自己同意，那就張羅起來，若是殿下不同意的話，那母后就只能再等等了。殿下如今身體還未能痊癒，怕是不想去想太多別的事情。」
聶向瑩覺得自己說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她雖然是說了自己要背黑鍋，但是在和皇后說話的時候，難免還是要將這些黑鍋都給齊玄煜。
不管皇后心裡會這麼想，這原本就是齊玄煜自己的事情，本來也該是他自己來做決定，和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他自己不想要側妃，還要怪在她的頭上，這原本就沒有什麼道理。
「可是你也知道，他是太子，既然他有這樣的身份，就要為江山社稷著想，不能只是想他自己一個人。」皇后說道，「本宮也沒有要為難和強求的意思，只是你也明白，這個世上有太多變數了，還是要早做準備才是。」
皇后這話說出來，分明就是對齊玄煜的詛咒吧？
怎麼能不盼著自己兒子點好，還要說這樣的話？
「母后這是什麼話。既然殿下已經好了，當然就不會出任何問題了。除非是他太不小心，但是我想以殿下如今的手段，不可能還會遭人算計。母后以前都不曾有這樣的擔心，何必如今要來擔心呢？」
聶向瑩說完就後悔了。她還在心裡勸自己說她不是來吵架的，結果話說到最後還是變成了這個樣子。
但是事情就是這樣，皇后以前怎麼就不考慮這麼多？怎麼就不想著要為齊玄煜選側妃呢？
那個時候願意嫁給齊玄煜的人，才是值得信任的人吧？
如今齊玄煜都已經好了，太子的地位也穩固了，想要嫁給他的人趨之若鶩，那其中那能挑出真心的人嗎？
聶向瑩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關心這個問題。她其實真的想要找一個可以信任的，可以託付的，能夠好好照顧齊玄煜的人在他身邊。
那樣他以後也可以少很多的煩惱了。
但是目前為止她都還沒有看到那樣的一個人。
「你說什麼？！」皇后的反射弧似乎有點長，她在聶向瑩說了那句話之後還理解了一會兒才想到要反駁，「你的意思是說本宮沒有一心為煜兒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還請母息怒。只是殿下如今身體還未能痊癒，恐怕真的沒有辦法納側妃，就算是有側妃，也不能……」聶向瑩覺得自己都要毒發了。
她很確定自己的毒已經清理乾淨了，但是和皇后說話還真的是容易氣到失去理智。
聶向瑩都寧願自己面對的人是聶文歌，這樣她再生氣心裡都不會覺得難受。
但是她面對的人是皇后，就連皇后都沒有想要對齊玄煜好，那齊玄煜還真是可憐。
除了他身邊那兩個人，還有他的妹妹，他好像就沒有辦法找到對他好的人了。
難怪當初他都沒有將自己的事情告訴皇后，就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在皇后的心裡究竟是什麼。
不過就是她擁有權力的工具。她在後宮中越是吃苦受罪，就越是渴望得到權力。
如今她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己的機會，當然就不會就那麼輕易放過了。
寧願讓自己的兒子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也要滿足自己的願望。
要說聶向瑩到這裡來之前對皇后還有那麼一點同情的話，如今那同情已經徹底沒有了。
「你的意思是他如今還不能圓房？所以他和你也沒有？」皇后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一些。
聶向瑩站在她的對面，將她這循序漸進的臉色看了個通透。
方才她就是在想要怎麼解釋這個情況，所以才沒有能將話說完的。好在皇后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的確就是那個意思。
如今齊玄煜的身體雖然恢復了不少，但是在他的毒被全部清理乾淨之前。他最好不要做會讓他太激動的事情。
「沒錯。希望母后可以為他的身體狀況多多考慮。」聶向瑩看向皇后的眼睛，看得對方都有幾分不好意思。
皇后也知道自己這樣有些太過分了，不過她很是不喜歡聶向瑩的態度。
「煜兒的身體狀況究竟如何，本宮會讓太醫看的，至於他什麼時候會真的好起來，本宮相信太醫也會有所判斷。本宮和你走過一樣的路，所以或多或少會知道你心裡的不情願，但是本宮需要你記住的是，你不能只為了自己，還要為大局考慮。」
這話讓聶向瑩差點就沒有能忍住自己的笑。
皇后居然還好意思和她說不能只為了自己？可是皇后做的事，說的話，都是為了她自己吧？她都沒有考慮過齊玄煜的感受。
這後宮之中的權力對她來說就那麼重要嗎？甚至都比自己的兒子還要重要？
她難道就不擔心自己這麼執著，等到了最後得到的不過就是一場夢嗎？她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母后能這麼想最好。」所以聶向瑩沒有答應皇后說的話，反而是用聽不出嘲諷語氣的話嘲諷了她一句。
皇后想要讓她這麼想，沒有錯，她覺得自己也應該顧全大局，不能只為了自己考慮。
但是皇后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應該也要審視一下她自己吧？
她自己都沒有能做到，何必還要去強求別人呢？
「好了，回去吧。」不過皇后太蠢了，都沒有能聽出她這話裡帶著嘲諷，揮手讓她回去了。
不知道她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回過味兒來？
最好是永遠都不要發現什麼，這樣聶向瑩才能讓自己避免和皇後有更大的矛盾。
才回到東宮，齊玄煜就到她面前來了。
「看你的臉色，似乎不太開心？」齊玄煜問道。
「不是不太開心，是很不開心。我都不知道你親媽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只能想到她自己，好像別人的死活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聶向瑩覺得自己一肚子的怒火終於找到可以發泄的點兒了。
「我不是都已經和你說過了她就是那樣的人嗎？怎麼樣，你現在對她還有什麼所謂的同情嗎？」齊玄煜看到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會和自己站在同一個戰線了。
他之前就知道了這一點，不過看到她這麼生氣的樣子，還是會很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應該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的。我只能說你半年時間才會好起來，但是要怎麼定義這個好，不是我說了能算的了，她應該會讓太醫為你診治。」聶向瑩回答。
「半年？你為什麼不說我這一輩子都不能好起來？那樣她才會沒有任何理由。」齊玄煜覺得半年的時間也太短了。
「你放心，我覺得你母后不可能會比你活得長的。」聶向瑩回答，「不過我能看出她對我很不滿，說不定她之後就會想要對付我。好在她對我還會是有所顧忌，至少在她確定你真的好起來之前，不會真的對我動手。」
聶向瑩只能慶幸這一點了。
可是皇后那裡不動手，不說明別人那裡就不會有什麼動作。她還需要擔心聶文歌會突然出來搞鬼。
畢竟聶文歌應該也會想看到他們兩個人之間有矛盾吧？
聶向瑩現在可是態度很明確不想讓齊玄煜有側妃，要是齊玄煜最後還是有了側妃，兩個人的關係可能就不會那麼好了。
當然，這會是聶文歌的猜測，和他們兩個人不會有太大的關聯。
只是聶向瑩希望就算是有側妃，也可以她自己來把關。她想要為齊玄煜挑一個真的好的人。
但要是最後問題解決了，她不用離開了，可就會讓事情變得很尷尬了。
她不可能會願意和另外一個人分享齊玄煜。
而齊玄煜的態度也很明確，他不想讓聶向瑩離開，也不想讓別的人到他的身邊。只想要她一個人。
這天下這麼大，他卻只要她一個人。
「你放心，她要是敢對你動手，我會對她先動手的。」齊玄煜冷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