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不肯放過
「我知道。但是你不能到了最後還要將我扔到一邊吧？」齊玄煜就知道聶向瑩會說這些大道理，他不是不懂，不是不明白，只是……
只是放不下。
要是真的能放下，他鐵定早就放下了，哪裡還會有這麼多的糾結難過？
可就是放不下。
「我怕到了最後可不是我想要將你扔在一邊，而是有人會幫我將你扔在一邊。而且你想看到我被殺嗎？如果你想要眼睜睜看著我被殺，你就可以到了最後還在我身邊，看看我到底有多不甘心。或許我還有機會再來一次呢？」
聶向瑩不是沒想過。但是她很清楚上天是不可能再給她另外一次機會的了。
她都已經浪費了一個絕佳的機會，一手好牌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她沒有辦法阻止自己。
她要是能安定下來，收斂一下自己這顆容易衝動的心，她的命運就不是這樣了。
齊玄煜聽到她這麼說，終於沒有了回答。
是啊，他要是到了最後一刻還在聶向瑩身邊，除了看著她死，還能做到什麼呢？
而且聶向瑩到了那個時候可能都還要擔心他會太衝動，被白滄打傷。他除了能給她帶去擔心和傷心，好像什麼都沒有辦法做到。
齊玄煜覺得自己太無能了，他得鞏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並且只要他足夠努力，他以後就能輕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可他卻偏偏沒有辦法保護他最愛的人，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或者是以後，他都沒有辦法做到。
「你要知道，我原本就不屬於這裡。或許這不過是我生命的又一段過渡而已。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我很慶幸我遇見了你。我很慶幸我的身邊有你，我很慶幸我遇見的這一切。」
聶向瑩想要讓齊玄煜明白這一點，她或許註定就只能是一個過客，註定不能在這裡有太長的停留，註定很快就要離開。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上天就是故意讓你到我身邊來的呢？所以我想它肯定不會輕易就讓你離開我的。」齊玄煜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你一定能好好留在我身邊的，我相信這一點。我一定會想盡各種方法……」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後宮里還有事情要處理呢，而且你也要準備裝病了，這樣我才能找到理由和你一起出宮不是嗎？」聶向瑩不想繼續說這個話題了。
越說下去，只會讓他們更加難受。
兩個人走到了馬車旁，坐上去，然後晃晃悠悠回到了皇宮裡。
到了晚上，聶向瑩在池菲的幫助下，來到了冷宮。
雲溪正在房間里綉著手帕，聽到外面有動靜，立刻就警惕地抬頭看了一眼，見到來人是聶向瑩，她開心不已。
「太子妃！還以為永遠都見不到你了。」雲溪走到她身邊，激動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這話啊，是在詛咒我還是在詛咒你自己？」聶向瑩不好和她說，這次見面以後啊，可能還真的是永遠都沒辦法再見了呢。
一旁的池菲倒是清楚這一點，只是無奈搖頭。
「哎呀，瞧我這嘴，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奴婢可一點都沒有別的意思，還請太子妃不要多想。」雲溪抬手就要掌嘴，不過被聶向瑩給阻止了。
「我來這裡，是有一些事情要交代。我原本以為我很快就能解決這個問題的。但是我現在有事情要做，得出宮一趟，至少要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回來，這段時間裡，你一定要好好保護那些人，不能讓他們有任何差錯。池墨會幫你的，要是你有什麼困難，告訴他就好了。」
雲溪看了一眼池墨，眼神中帶著緊張。她似乎不太相信暗衛。
「你放心，她之所以要幫助我們，就是因為她和文貴妃也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完全可以信任她。她也是我在這深宮裡唯一能相信的人了。」聶向瑩說道。
安寧那裡，她不是不相信。只是安寧心思單純，有的時候難免還是會被人影響。
池墨這裡她卻是可以全然放心。
「那好，奴婢知道了。太子妃可要快些回來，有幾個人，怕是要撐不住了。」雲溪神色悲傷。
「怎麼，可是生了什麼病？」聶向瑩聽到她這麼說，立刻就緊張起來，文貴妃不是都已經覺得她將那些人毒成啞巴了吧？怎麼還會對他們下手？
不過文貴妃可是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殺人的主兒，她會做什麼時候，聶向瑩都不覺得自己應該意外。
「他們都在什麼地方，你可知道？」聶向瑩回頭問池菲。
池菲自然點頭。先前她就一直在保護這些關鍵人物，所以他們在什麼地方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一會兒你帶我看看。」聶向瑩說著，就站了起來，「不用擔心，既然是我答應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聶向瑩知道雲溪他們和別的人不同，要是別的人知道她可能不會回來了，還明白有尚練臣可以依靠。
但是對深宮裡的這些宮女來說，可以依靠的好像只有她一個人，所以她當然就不能輕易告訴她們自己可能不會回來了，說不定她們會因此失去所有的希望。
從冷宮出來，池菲就帶著聶向瑩去看了那兩個生病的人，果不其然都是中毒，聶向瑩為他們解了毒，告訴他們要小心，就回到了東宮。
她才落地不久，都還沒有能回到自己的房間，冷不防身後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這麼晚了，姐姐這是去了什麼地方？」
聶向瑩心裡一凜，她的行蹤怎麼會被沈夢甜察覺的？池菲那麼厲害，要是有人跟蹤她們，不會沒有察覺。
所以沈夢甜應該只是碰巧看到了她從外面回來吧？
而且還是用這樣的方式回來。
的確是不太說得過去。
「和你有什麼關係？」既然沒辦法解釋清楚，就和她保持神秘好了，反正她不是也知道聶向瑩有秘密嗎？
包括聶文歌，都知道聶向瑩有秘密。只是他們無從查起而已。
「姐姐這話是怎麼說的？妹妹不過就是關心一下而已，被姐姐說得像是在探聽什麼一樣。」聶向瑩自己沒有說，她倒是承認得很快。
聶向瑩忍不住都要笑出來了，「怎麼會，我可沒有那樣的想法，是你自己多慮了，我不過就是出去了一下，想要繞近路回來而已，我還以為不會被人發現的，結果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裡。我倒是想要問你，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個時候其他人都已經休息了，卻是她在附近轉悠。
聶向瑩知道風刃一定盯著她，但是心裡仍舊有些擔心。
先前她可是好幾次都試圖要下毒的，現在她應該都還沒有死心才是。
其實她恨的人應該是尚練臣和齊玄煜兩個人吧？不得不說齊逸辰真的是很厲害，居然能讓沈夢甜一下幫他解決兩個仇人。
「我睡不著，就出來走走，沒有想到會看到姐姐你從外面回來。姐姐從這邊回來，說是走近路，莫非姐姐你方才去了後宮？這個時候去後宮，怕不是見太后的吧？」沈夢甜說道。
她不覺得她的話太多了嗎？如果不是還要利用沈夢甜對付齊逸辰的話，聶向瑩覺得自己現在就需要解決她這個問題了。
不然留著肯定只會更加麻煩。
「自然不是太后。但是是不是要我明說你，知道太多事情對你沒有好處，你才肯離開？」聶向瑩的神色一下變得凜然起來，沈夢甜似乎被她嚇到了，後退了好幾步。
不過她知道聶向瑩說的話，齊玄煜也能聽到，所以她沒輕易就離開，而是繼續激怒聶向瑩，「姐姐這是什麼話，我不過就是擔心姐姐會有什麼麻煩而已，畢竟是這麼晚了還在外面，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要怎麼辦？」
「我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最好是回去休息，不然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你在皇宮裡可沒有人護著，我就算是要對你動手，也不會有人攔著。」聶向瑩冷然說完，身後的門就打開了。
沈夢甜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幾步就走了過去，對著齊玄煜一臉委屈說道，「玄煜哥哥，你聽到姐姐方才說的話了嗎？我好怕。」
「向瑩不過就是在和你開玩笑而已，沒有什麼好怕的。回去休息吧，我不是說過會保護你嗎？」齊玄煜說得很是溫柔。
沈夢甜聞言自然是回頭得意看了聶向瑩一眼，然後轉過頭開心地走了。
「你和她說這樣的話，就不怕我心裡會不舒服？」聶向瑩挑眉。
「那自然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你肯定知道我說的話都是什麼意思。」既然他們還要利用沈夢甜，就不能讓她有太多的懷疑，齊玄煜在這個階段只能對她稍微好一點。
「我才不知道呢。」聶向瑩怎麼會不明白那不過就是逢場作戲？
「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我都擔心你出事了，不過我想是池菲和你一起去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是有了什麼意外？」齊玄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