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一場騙局
「還是先等半月教的人傳來消息吧。只能祈禱他們在那之前不會發現太子妃身上的印記，不然就算是我們想要換人，他們都不會願意了。」說話的人是阿道。他似乎最為冷靜。
應該只是看起來而已吧。
「向瑩那麼聰明，不要太過擔心了，說不定她自己就能逃出來呢？不要低估了她的能力。」齊玄煜想要讓氣氛稍微輕鬆一些，不過他說完這話，倒是自己的心裡更加沉重了。
他知道聶向瑩是個聰明人，明塵能不知道嗎？他會怎麼對付聶向瑩還不知道呢。
於是大家就都冷靜下來，等著半月教那邊的動作，同時鳳羽開始幫君陌抑制蠱蟲對他的影響。
只希望時間能拖得越久越好。
聶向瑩被關到了地牢里。她的旁邊還住著一個不像是葯人的人。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白滄說的莫止水。
不過如果說那個人真的是莫止水的話，她不是明塵的幫手，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呢？
她和傅軒，不就是一場騙局嗎？
「你是太子妃？」聶向瑩才在地上坐下，就聽到旁邊的人說了這麼一句。
「怎麼說的話，你是莫止水？」聶向瑩突然明白了莫止水出現在這裡的意圖。
她的確不是被關在這裡的，她那個牢房的門都是打開的。
她是來監視聶向瑩的。
聶向瑩都要笑出聲了，如果她真的想要逃走的話，一個莫止水是完全沒辦法看住她的吧？
「你怎麼會知道？」對方臉上一陣慌亂，似乎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才好。
看來莫止水沒有想到自己會說出她的名字，她應該沒有想到白滄會在他們面前提起她吧？
「我和白滄可是摯友，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還知道你很多事情。你居然還能活著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是奇迹了吧？」聶向瑩笑了起來，能讓旁邊的人在一開始就因為她的出現而緊張，她可就算是成功一半了。
她這麼多年的特工也不是白當的。
被帶進來的時候，儘管明塵讓人蒙住了她的眼睛，但是她仍舊在心裡畫出了路線。只要她能離開這裡，並且路上不遇見太大的阻礙。從這裡逃出去並不是什麼難題。
可惜她不能保證自己不遇見太大的難題，說不定她都還沒離開地牢，就已經被人送會到牢房裡了。
「你都知道什麼？」莫止水似乎因為她的話變得很是緊張。
「你的事情， 被人知道好像也沒有什麼吧？畢竟都是你自己做的，難道說你還能賴在別人身上嗎？」聶向瑩冷笑。
雖然她並不知道莫止水究竟做過什麼。但是她記得白滄說過的那幾句話，依稀就能分辨出來了。
當初她應該是騙了清風樓前任樓主夜冷的感情，害死了夜冷吧？而到了最後夜冷卻不讓白滄殺了她。可見她多有手段。
如今對傅軒，她用的或許就是同樣的手段吧？讓傅軒以為他們兩個人有多相愛，讓傅軒願意為了她付出一切。
「我做過什麼，用不著你來評判，你有什麼資格？」莫止水變得激動起來，她走到了欄杆旁，似乎恨不得能將自己從欄杆里擠過來，「你沒有任何資格說我。」
「或許我沒有資格，但是我聽到白滄說，夜冷最後給她的囑咐還是讓她你對你動手，我就知道你有多狠心了。你不覺得這麼多年，你還能好好活著，都不是因為運氣嗎？」聶向瑩想到這裡，忍不住想要嘆氣。
夜冷到底是個多痴情的人？都已經知道了自己會被害成那個樣子都是因為莫止水，卻不忍心殺了她。
還不允許自己的人殺了她。
「我為什麼會活到現在，不需要你來說。」莫止水嘴上說著這樣的話，但是眼神很明顯已經顫動了。
她應該都沒有仔細想過這一點吧，她到底為什麼能活到現在。
為什麼她在清風樓做了那樣的事情，仍舊可以被放過。
如今她應該算是明白了吧？
「不要以為白滄不殺你是因為你對我們有利用價值。」聶向瑩看到她一臉想要反駁的樣子，都不想給她反駁的機會，「你真的覺得你自己有什麼利用價值嗎？傅軒那裡我們早就已經放棄了，而且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救君陌。」
莫止水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聽得很清楚，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救他。不過就是想要利用他而已。沒有想到葯人的秘方不是那麼就能得到的。」聶向瑩說道，「我和白滄一直都有這樣的默契。」
既然騙了明塵，自然也要騙騙這個人才能算圓滿。
「她真的說過，夜冷不讓她殺了我？」莫止水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
而她的反應讓聶向瑩只想笑。
害死了那個人，然後知道那個人到了最後都還想要保護她，她果然也會坐不住啊。
按理說，她不應該嘲諷夜冷嗎？那個傻子一直到了最後都還在為她考慮。哪怕是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仍舊想要放過她。
不讓自己的人傷害她。
聶向瑩慶幸自己沒有見過夜冷這樣的傻子。這樣的人要是找她求救，她可能都不會理會。
實在是讓人生氣，世間怎麼會有那麼傻的人呢？
「不然你說說看，你怎麼能活到現在？」聶向瑩覺得這個問題都不需要過多的解釋，只要她想想清風樓的勢力，再想想她如今還活著，就很清楚了。
想到這裡，聶向瑩對白滄也很生氣。
雖然說是夜冷的命令，但是夜冷不是已經死了嗎？而且都已經死了這麼長的時間了，她早就已經可以自己做決定了。
她想要殺了莫止水，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到最後卻還是選擇了遵從命令。
「我……」莫止水自己都不知道。她當初以為她必死無疑，所以才會一路逃亡到這裡，最後誤打誤撞到了半月教。
原本她是要被做成藥人的，卻被傅軒救下了。
當時她的心裡是真的很感激。
但是也只是感激而已，並沒有別的心思。
可是傅軒卻不是如此，他不但動了心，還一心只想和她在一起。
他的心思被明塵看破，於是就成為了另外一場利用。
原本她沒有想要利用他。
「你當初為什麼會去清風樓，如今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聶向瑩覺得自己現在有很多時間可以讓旁邊的人對她放鬆警惕。
只要搞定了莫止水，想要從這裡離開應該就會容易多了吧？
就是不知道明塵會不會還有別的安排。
要是有的話，她就只能認栽了。
「你難道不知道清風樓有一本秘笈？白滄會有那麼高的武功，就是因為她參透了那本秘笈。我當初去清風樓，就是想要得到秘笈。但是我到最後都沒有能拿到手。」莫止水回答。
「雖然你沒有能拿到秘笈，但是你卻偷走了一個人的心，這應該比拿到秘笈要難很多吧？」聶向瑩笑了笑，「可惜你對那個人的心沒有任何興趣。只是一心想要得到秘籍。」
「是啊。那個時候我對他為我付出的一切一點興趣都沒有。我還一度懷疑過他根本就不是清風樓的樓主，因為他實在是太容易信任我了。和傳聞中的人點都不一樣。」
聶向瑩聽到這裡，心下一片暖意，嘴角也不自覺有了一抹笑容，「那是因為他遇見了你，雖然你是騙他的，但是在他的心裡，卻覺得你是出於真心，所以他才會展現出他永遠都不會展現給別人的那一面。他對你的信任，也都是因為愛。」
但是卻被你狠狠踩在了腳下。
「他不過就是個傻子。如果他有傳聞中一點樣子，我或許還會喜歡他，但是他卻和傳聞中完全不同。清風樓樓主怎麼會那麼傻呢？他都比不上白滄的十分之一。」莫止水嘴上雖然說著唾棄的話，但是眼中卻都是淚光。
很多事情，當時都是不知道的。
就像是聶向瑩先前對齊玄煜說的那樣，身在其中的時候，往往最難察覺，只有等到失去了，才會知道要珍惜。
可是那個時候才知道要珍惜，已經太遲了。
「所以你會出現在這裡，其實是逃命？」聶向瑩覺得這個答案並不難得到，只要稍微猜測一下就知道了。
她放棄了京城那麼繁華的地方，一路到了漠北，除了逃命，還能有什麼別的選擇嗎？
只是她到了這裡，卻又將自己捲入了另外一場騙局裡，不管她是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她這一次對傅軒的情感，應該也是假的吧？
「我想知道一點，你到底有沒有真的喜歡傅軒？我想你喜歡夜冷，這個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我能看出來，但是傅軒呢？他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聶向瑩問道。
她想知道，不過是純粹因為自己的好奇而已。
傅軒付出這麼多到底值不值得，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許他和夜冷一樣也是傻子呢，就算是知道了對方是個騙子，也仍舊不想要傷害她。
聶向瑩突然就想到，如果當初齊玄煜也只是想要利用她，她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