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暢通無阻
莫止水像是這才看到沒有關上的牢門一樣。她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其實我就算是出去了，也活不了太長的時間了，他們給我下了毒，會定期給我解藥。用這樣的辦法一直將我困在這裡。」
「是嗎？他們居然給你下毒，這未免也太惡毒了一些吧？傅軒會允許他們那麼做嗎？我還以為你在傅軒的心裡真的有那麼重要，他一點都不捨得傷害你呢，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聶向瑩說道。
她可是一點都看不出莫止水有中毒的樣子，這個謊言太容易被識破了。
只能說他們事先沒有能安排好。牢門都沒有關好，要怎麼才能演好這場戲，這不是在為難莫止水嗎？
「他怎麼會不捨得傷害我呢？只要能讓我留在他的身邊，他自然是什麼都願意做。如果不是擔心清風樓的人會發現我，殺了我，他應該是恨不得能將我帶在他身邊的。」
這個理由聶向瑩倒是可以接受。
「不過我倒是不覺得清風樓的人如此沒用，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要找你的心思，你不管是在天涯還是在海角，他們可都是能找到你的。」聶向瑩假裝說得無意，莫止水的臉上卻有了一層緊張。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我想這麼多年他們都沒有找到這裡來，是我的運氣。所以我才不想要離開這裡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居然是因為他們沒有要找我的意思。」
聶向瑩不相信她說的話了。
她沒有辦法繼續相信她說的話了。
莫止水臉上的神情也太明顯了，聶向瑩真是恨不得自己能有一面鏡子，放在她面前，讓她看看自己現在說謊的樣子。
她自己應該都會覺得可笑吧？
「所以你之前會是傷了白滄不和她一起離開，也是因為你有那樣的擔心？」聶向瑩很想笑，不過這個時候她還是要忍住，要聽完這個人的謊言。
「是，我擔心你們利用完了我之後，我還是會死，所以我當然就不想和她走了，她沒有想要傷害她。」莫止水說道，「我知道她有多恨我，如果不是我，夜冷也不會死。」
不過聶向瑩看她的樣子，更像是在說，白滄應該感謝她殺了夜冷，才得到了成為樓主的機會。
聶向瑩真的不知道莫止水先前在傅軒面前的深情都是怎麼裝出來的， 這不是輕而易舉就能看透嗎？
可能是因為她自己太厲害了吧。聶向瑩在心裡說道。
輕易就能看透這個人了。
這樣就不由得聶向瑩不好奇了，這個人和她說這麼多的謊言有什麼意思？
就算是她相信了又能怎麼樣？既然莫止水是站在半月教這一邊的，和聶向瑩一起出去了又能如何？
想到這裡，聶向瑩的心裡一凜。她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她知道莫止水想要做什麼了。和她說了這麼多的廢話，得到了她的信任，其實就是為了能和她一起出去吧？
聶向瑩心生一計。
「是啊，如果不是因為你，清風樓也不會一度蕭條。好在白滄拯救了清風樓，而且她還參透了那本秘籍，如今武功已經是無人能及。臉上的傷也已經治好了，過去的事情，既然夜冷都說過不讓她放在心上，她自然就不會放在心上了。」
「要真的是那樣就好了。當年的事情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有那樣的後果，如今我也在這裡受苦這麼多年的時間了，可以算是為當初的一切贖罪了。要是我能離開這裡，一定不會再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我看你也是可憐，你應該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遇見這麼一個人吧？不過既然你遇見了我，有救你的機會，我當然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裡。」聶向瑩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身卻是一臉的冷然。
不如就陪她玩兒好了，反正自己也能從這裡出去，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你要怎麼出去？我可沒有辦法為你偷到鑰匙。」莫止水說道，「或許我可以幫你，但是我不知道那會有什麼後果。」
聶向瑩沒有想到這裡居然還有一場苦肉計在等著她，莫止水為了得到她的信任還真的是夠辛苦的。
不過她可沒有那樣的耐心。
「不用了，這樣的地方根本就困不住我。」聶向瑩取下了頭上的簪子，然後輕輕鬆鬆就打開了牢房的鎖。
莫止水看得都有些愕然。
不過她隨即就重新鎖上了。
「你怎麼又……」莫止水果然比她還要著急，看到她重新將鎖鎖上，恨不得自己能過來打開。
「雖然在這裡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但是我很清楚現在不是出去的好時候，我們還想要再耐心一點。」聶向瑩很清楚自己就算是現在出去，也不會遇見什麼阻礙。
但是她可不想顯得自己那麼蠢。
「說得也是，他們現在應該都還沒有休息，等到他們都休息之後，我們再出去應該更好。」莫止水附和著說了一句，「不過沒有想到太子妃居然這麼厲害，不只是醫術高明，還有這樣的能力。」
「沒有什麼，不過就是小時候常常被關著，自己摸索的而已。」聶向瑩隨口就撒了一個小謊。
她總不能說自己的技術都是穿越之前學的吧？就算是她那麼說了，這個人也不會相信的。
「是嗎？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太子妃可是相府大小姐，居然還會有那樣的待遇嗎？」莫止水說道。
聶向瑩看了她一眼，笑道，「沒有想到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被關在這裡，還知道我不少消息。」
「我其實很多時候都不會被他們扔到這裡，畢竟他們都已經給我吃了毒藥了，就沒有必要關著我了。」莫止水慌亂解釋。
「如果你對我真的有了解的話，就應該知道，我和白滄一樣，臉上有很難看的瘢痕，而且我比她要慘很多，我臉上的瘢痕可是從小時候就有了，一直在我臉上這麼多年，我會學醫術，就是為了治好自己的臉。所以我在相府從來都不是什麼大小姐。只是比丫鬟稍微好過一點而已。」
聶向瑩回想起曾經在相府的日子，心裡就堵得慌。
她都還沒有能順利為自己報完仇，都還沒有看到那些人被自己踩在腳下，可能就要葬送在這裡了。
白滄的想法其實完全不影響她對自己的擔心。
畢竟就像是白滄說的那樣，就算是她不動手，也有很多人想要對她動手，她到了最後可能還是沒有辦法逃過。
既然那樣的話，何必還要為難自己呢？
乾脆放手好了。
要是沒有齊玄煜，她很容易就能放手了。可就是因為他，她才一直都沒有辦法放下。
「原來是這樣。沒有想到身為相府的大小姐，也會有這樣的無奈。不過如今已經是太子妃了，以後可就是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了。」莫止水說道，「不過我想你並不會將這些放在心上。」
聽到她這麼說，聶向瑩還覺得很是意外。莫止水居然也能說出會這樣的話？
聶向瑩的確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
只要將一個人放在心上就好了。她可沒有別的什麼奢求。
「放不放在心上，也不會跑了。」聶向瑩笑著說道，「我想我們兩個人還是不要繼續廢話下去了，還是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吧，萬一隔牆有耳。我們可是一個人都沒有辦法逃走。」
莫止水點了點頭，然後就靠著欄杆閉上了眼睛。
聶向瑩卻沒有休息，而是看著對面被關押的葯人。
這些人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痛苦，而到了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痛苦依然沒有辦法結束。
只要一想到君陌是從這裡出去的，聶向瑩想要救他的心就有增加了幾分。
如果有能力的話，她想要救這裡的所有人，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沒有辦法做到。
鳳羽也沒有辦法做到。
這些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是失敗品了，只是明塵還不甘心而已。
聶向瑩無聲地嘆了口氣，然後也靠著欄杆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是安靜到只能聽到呼吸聲。
時間應該已經差不多了。聶向瑩打開門鎖，走到旁邊將莫止水拉了起來。
莫止水還有些懵，就已經被她帶著離開了地牢。
地宮裡也是安靜異常，聶向瑩雖然知道會是暢通無阻，但是她仍舊儘力不發出任何聲音。
可是身後的人卻冷不防問了一句，「你可知道該怎麼出去？」
聶向瑩皺著眉頭看了看莫止水，然後才想到她應該是真的在擔心聶向瑩會不知道路。
「知道。」聶向瑩說完，就自顧自往前走了，沒有再理會莫止水。
快走到出口的時候，終於遇見了阻礙。
明塵還是挺聰明的，知道要是真的讓她這麼暢通無阻出去，她一定會懷疑，所以還是給了她兩個犧牲品。
聶向瑩掏出銀針，輕鬆解決了那兩個障礙，然後按下了開門的機關，帶著莫止水走了出去。
一路走出去好遠，她才停下腳步來等莫止水。
莫止水這樣走路都不會發出聲音的高手，要在她面前裝柔弱女子，實在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