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無法兩全
眾人對聶向瑩做出的決定很是不滿，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情況下要讓聶向瑩來做決定。
雖然他們會出現在這裡都是因為聶向瑩想要救人和自救，可是誰都知道這一路上最關鍵的人是誰。
要是沒有白滄，他們根本就不可能順利到這裡。
「如果你想要白滄離開的話，我會和她一起走。」鳳羽自然是第一個站出來的，她很清楚聶向瑩不會讓她離開，畢竟君陌這裡還需要她。
只有用這樣的方式逼著聶向瑩讓白滄留下。
「我又不是真的要走，不過就是離你們稍微遠一點而已，要是有什麼問題，我很快就能出現，這一點你們不用擔心。」白滄自己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是……」鳳羽還想說什麼，被白滄打斷了。
「你知道我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但是她如今需要保護，總不能讓她離開是吧？」白滄的臉上帶著笑意，「落蕭會留下，你們不必擔心。」
落蕭要是不知道真相的話，根本就不會想要留下，但是現在他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但是我想不到一個兩全的辦法。」聶向瑩覺得自己受到的委屈最大了。明知道真相，但是也不能讓剩餘的人看出來，只好這麼安撫一句。
「樓主不是真的離開，她只是不在這裡而已。要是真的有什麼危險的話，她肯定立刻就能出現的。」齊玄煜也幫助聶向瑩說了一句。
誰都知道君陌不能輕易被移動，不然他們所有的努力就會白費。
所以這樣的情況下，多數人只能留在這裡。既然聶向瑩想要保護莫止水，那莫止水就只能是和她在一起。
「為什麼……」鳳羽話說到一半就咽下去了，反正也就幾天的時間，要是莫止水一定要讓人厭惡的話，她有的是辦法能對付她。
白滄轉身走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里。
莫止水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麼輕易讓白滄離開了，心下竊喜之餘也難免有疑惑。
聶向瑩那麼聰明的人，會被她騙嗎？
之前聶向瑩為她診脈的時候，神色就不是很對勁，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
還說什麼會給她配藥，但是到現在她都還沒有看到葯的影子。
這樣的地方想要得到藥材可不容易，聶向瑩也沒有讓自己的人去買吧？
「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氣。」鳳羽警告了莫止水一句，「你應該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吧？我不會殺你，卻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聶向瑩都要承認自己被鳳羽的語氣給嚇到了。
之前一直都覺得鳳羽是個機靈可愛的小姑娘，結果這下才意識到，她可是南疆來的巫女，手中不知道有多少殺人的手段。
她的身上也有不少小瓶，想來裡面應該都是蠱蟲吧？和聶向瑩身上這兩隻一樣。
「我知道你們都不待見我，但是我也只是想要保護自己而已。」莫止水說完，就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坐到了一邊去。
既然她都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當然就沒有必要再說什麼了。
而聶向瑩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她還要更一步取得莫止水的信任，才能問出她想要得到的答案。
她也知道自己有更加簡單粗暴的辦法可以用，都不用白滄離開，不用這麼麻煩的設計。只要扒了莫止水的衣服就能輕鬆得到答案了。
可是她不是很想那麼做。
這樣不是更加有趣嗎？
一直以來都是莫止水欺騙別人，玩弄別人的感情，也是時候讓她知道被人玩弄是什麼感受了。
「你不用介懷，他們不過就是不想看到白滄受委屈而已。」聶向瑩坐到了莫止水身邊，「你也知道，白滄那樣的人，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很少會將一些事情放在心上，但是你……卻是她一直都不想再看到的。」
「我知道。」莫止水一副無奈的樣子，「我當然知道了。這麼多年我也一直都在想，要是當初夜冷說要殺了我，就算我躲在半月教，他們也一定會找到我的。我早就應該知道夜冷根本就沒有要殺了我的意思，他怎麼那麼傻。」
聶向瑩聽到這句話從莫止水的嘴裡說出來，只覺得諷刺。
她居然說夜冷傻？如果不是因為她的欺騙，夜冷也不會變成那樣，也不會被人恥笑了吧？
哪怕他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江湖的傳聞里，他仍舊是傻子的代表。
為了一個女人丟掉了性命，還差點將清風樓最重要的秘籍都給她，很難再說他是個聰明人了。
所以白滄才會得到那樣的推崇。
清風樓也是在她的手上才重振旗鼓的。
不過相比於這一單，大家應該更想知道的是，她究竟是如何參透那本秘籍的。前任樓主那麼多，卻沒有一個人看透了那秘籍，但是她輕易就看透了還練就了絕世武功。
可惜這個謎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解開。
「他就算是傻，也是因為愛你。你當初犯下的錯已經沒有辦法彌補了。」聶向瑩說道，「而且白滄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她是絕對不會可能讓你去守著夜冷的。清風樓的人對你已經有諸多的忍耐了，是斷然不會讓你那麼做的。」
莫止水一臉的失望，「我也只知道會這樣，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餘生還能做什麼。要是不讓我陪著他，我該去哪裡？」
聶向瑩又要佩服這個女人了，她說這樣的話真的是沒有辦法讓人覺得她在說謊。
「你可以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情，而且你不覺得，要是你到夜冷那兒去，只會讓傅軒輕易就找到你嗎？你不要忘記了，藥王谷就在錦州，而清風樓在京城，我想清風樓埋葬夜冷的地方也不會太遠。你可要想好了。」
儘管知道她說的都是謊言，還要和她說下去，這種感覺還真是難受。
聶向瑩都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是啊，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所以我就沒有辦法回去了，甚至都不能去看他一眼。我還以為我這一生至少還有一次機會能看他一眼的呢，卻原來是我自己想多了。」莫止水低下了頭。
「雖然這對你來說是遺憾，但是對清風樓的人來說應該是欣慰吧。他們要是還能忍受你回去看夜冷的話，只能說明他們的忍耐力太強了。」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那兩點。
清風樓的人不能殺了莫止水，但是別的人可以，不知道這一點莫止水是不是清楚。不過她要是清楚的話，應該就不會想要待在這裡了吧？
她知道聶向瑩是不會武功的， 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護她。其他人要麼是會武功的，要麼是會用蠱毒的。
要是聶向瑩對蠱毒很了解的話，也不會讓鳳羽來幫忙。所以莫止水還要擔心鳳羽真的會對她蠱毒，那樣她就只能去找傅軒了。
這山高路遠的，就算是傅軒回來，她也要承受一個來月的折磨。
至於其他人，可能只有齊玄煜她能對付，別的她都做不到。
齊玄煜不會對她動手，因為他不想讓聶向瑩失望。那個暗衛，只會聽主子的命令，所以也不會對她動手。
可是鳳羽，落蕭，阿道，她都不能掉以輕心。
「我知道他們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我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我為什麼會那麼做。大概永遠都沒有人可以理解，我為什麼會在夜冷和秘籍中選擇後者。」莫止水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中有一瞬的顫動。
聶向瑩看到了，而且覺得她不是裝的。
或許有的時候就是沒有真的去想過那個時候要是自己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會是什麼結局，所以才不覺得有什麼吧。
但是一旦你真的去那麼想了，真的去考慮了，就會覺得，要是那個時候選擇了另外一條路，如今的日子可能會好過很多。
怎麼說呢，清風樓雖然會有麻煩，但是不是有一個很好接手人嗎？
要是那個時候夜冷決定為了自己的心上人退出，他在江湖傳言中仍舊會是一個傻子，但是白滄也仍舊會成為一個傳奇。
而且那樣的話，她就不會到半月教了。
聶向瑩知道自己又有了這樣的想法，去想那些根本就不可能會實現的事情。
所有的結局在做出選擇的那一瞬間其實就已經註定了，沒有辦法改變了。
她最多也就是能想想而已，還能做什麼呢？
「或許你那個時候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其實早就已經陷落了。所以你才會想要帶著秘籍離開。我想夜冷是給你選擇的。他會換掉秘籍就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你想要什麼了。可惜他還沒有意識到你已經給他下毒了。」
其實夜冷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也不重要了。他到最後還是會放過莫止水的。
「如果我那個時候就選擇了他，根本就不需要過這樣的生活了吧。」莫止水說道，她嘆了一口氣，這下聶向瑩能從她的臉上看到真的悲傷了。
沒有想到還能從她臉上看到後悔的神情。
之前她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叫假的，但是現在她，發現她的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