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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二、前塵

  魏毓開始認真的考慮,申屠葉朗和齊澄,到底哪個更難應付。 

  「怎麼樣?」對方彎下腰直視著她的眼睛,好像想從她的面部表情里尋出一絲裂縫來。 

  「行吧。」魏毓咬著牙說了一句:「我問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 

  申屠葉朗在她手機里輸了一串數字,說:「想好了打電話給我,不過顧子庭,我的耐性不是很好,你別讓我等太久。」 

  「小澡,你和誰站在那呢?還不趕快回家?」 

  楊秀蘭女士把頭探出陽台,恰好緩解了魏毓眼下的無措。 

  魏毓朝著對方點點頭,示意自己要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她臉上的喪氣太重,申屠葉朗居然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用從未有過的溫柔口氣說了聲:「不要太勉強自己。」 

  什麼意思?魏毓一頭霧水。 

  申屠葉朗目送著魏毓回家,笑容開始綳不住露了出來,他的眼睛彎彎,裡面像是藏著一灣清泉,倒映了今晚的皎潔月光。 

  男朋友? 

  這事當個笑話聽聽就好了。顧子庭有多喜歡他可能連顧子庭自己都不大清楚,他就不相信,那種深入骨髓的愛戀會說變就變。什麼鬼的男朋友,他現在只要等著顧子庭找個人陪她演戲,然後自己再毫不客氣地戳穿就可以了。 

  他們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自己有的是耐性陪她慢慢耗。 

  魏毓卻是要把自己的頭髮都給薅禿了,這申屠葉朗說的話她不可能不放在心上,他說他認識齊澄的聲音,他就一定能知道魏毓找來的是不是那個電話里的人。 

  說來說去都怪那個齊澄多管閑事,你說他沒事搶自己電話做什麼?現在好了,廢了她一個手機不說,還給她找上了一個特別大的麻煩。 

  那會兒要是接電話的是劉玄同,單贏,海爾兄弟,唐霖,哪怕是黃盛都好啊,偏偏就是齊澄。 

  她剛才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齊澄下了面子,現下自己再去求他?人憑什麼給她臉啊? 

  魏毓嘆氣的聲音一聲重過一聲,楊秀蘭女士探頭探腦地問:「剛才和你站在樓下的那個男生看著眼生啊,不像是小齊。」 

  「小齊?誰是小齊?」魏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齊澄啊。」 

  魏毓一咕嚕從床上跳了起來,惱怒道:「齊澄就齊澄?叫什麼小齊?你跟他很熟嗎?」 

  楊秀蘭女士撇撇嘴,有些怯怯地說:「不是你跟他熟嗎,我就順口叫叫。」 

  「我跟他不熟。」魏毓飛快地吐出這一句。 

  楊秀蘭看自己閨女現下這德行是有點魔障,也怕自己再說到什麼惹她不高興,急忙哄道:「行,你說不熟就不熟。」 

  魏毓給自己餵了一片安眠藥,打算睡一覺再仔細考慮這事,結果正正好要睡著的時候收到了一條簡訊,發信人:老公,發信內容:晚安。 

  魏毓看了眼來信的電話號碼,哀嚎著叫出聲:「申屠葉朗,你TM有病啊。」 

  魏毓徹徹底底失眠了,她開始認真回憶申屠葉朗最近的舉動,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怪異。好像突然之間,這人就變得特別肉麻。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的脾氣說不上來好或者不好,但是非常跳躍倒是真的。往往前一秒還笑著,下一秒就能翻臉罵人。非常的陰晴不定。 

  就拿手機昵稱來說吧,他們倆剛在一起的時候,顧子庭還對這段感情抱著浪漫的幻想,給申屠葉朗在手機里的昵稱存為了「家裡的」,後來不小心讓申屠葉朗看見了,這人對著她可是好一通的嘲諷,意思是顧子庭整天在做白日夢,期待一段不可能有結果的感情。 

  後來顧子庭悄悄去看了對方的手機,人連她的電話號碼都沒存,翻開通話記錄,就是一串串和陌生號碼分不出區別的數字。當時她自己還抱著幻想,想人家可能已經背下了她的電話號碼,所以不用特意存起來。後來才知道,人不存的原因在於,他從來都不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現在他往自己的手機里存了一個「老公」的昵稱,魏毓只覺得渾身寒凜,她開始思考,會不會申屠葉朗根本沒有看出她的真實身份,或者說人根本不像他所說的那樣相信靈魂互換這個事情,他這麼做的原因,純粹就是因為他閑著無聊在逗她? 

  這種事情他申屠葉朗也不是沒做過。 

  現在讓魏毓來對她和申屠葉朗過去的那段感情做個評價或者總結,她只能說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比申屠葉朗要大上3歲,她大學快要畢業的時候,申屠葉朗才剛剛入學。那時候她已經出道,頂著不算怎麼出名但好歹也是一明星的名頭去接待新生給學校撐場面,她就是那時候第一次見到19歲的申屠葉朗。 

  S戲劇學院可以算作全國平均顏值最高的學校了,考上這裡的人,本來就意味著有成為明星的潛質。在萬萬千的耀眼星光里,申屠葉朗無疑是其中最奪目的那一抹。 

  他當時穿得十分樸素,白色T恤牛仔褲,腦袋上戴了頂鴨舌帽,拎著個簡單的旅行包就來報名了,是顧子庭負責接待的他。 

  那會兒他的性子就非常沉穩了,一路上顧子庭嘰嘰喳喳地在給他介紹學校,他就是一句話都不說。他站在她的身邊,比她高出了一大截,為她擋住了大部分炎熱的陽光。 

  動心其實就在一瞬間,他們倆爬著陡坡往宿舍區去,從坡頂快速衝下來的自行車堪堪地擦過了他們,那會兒顧子庭站在最外面,是申屠葉朗及時地把她扯開,她當時就靠在了對方的懷裡,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肥皂味道。 

  就是那會兒,顧子庭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臟跳動地快要炸裂的感覺。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葉朗就是國內醫療集團大拿申屠家的少爺,她就以為對方是一普普通通的學生,在知道對方沒有女朋友后,她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她想方設法地靠近對方,給與對方關心和照顧,非常的明目張胆。那時候申屠葉朗的室友們都說,喜歡你的那個學姐又來了。 

  可對方對她的態度總是十分淡漠,會給顧子庭適時地潑上一盆冷水,也不會從此打消她爭取的積極性。估計就是因為對方這晦暗不明的態度,才讓顧子庭在這一條道上走到了黑。 

  她幾次暗戳戳地示好和表白都讓對方拒絕了,那會兒竇瑤就十分不客氣地說過她,讓她不要異想天開,申屠葉朗不可能看上她。 

  她那時的腦子裡還裝著漿糊,還以為竇瑤是一門心思為她好,怕她在感情上受傷。也是到了後來才明白,竇瑤那會兒已經喜歡上了申屠葉朗,只是表現地沒有她那麼**。 

  能和申屠葉朗在一起的緣由是非常卑鄙的,現在說起來她也會覺得羞恥。 

  他們一個寢室的舍友在外面和人打架被抓進了派出所,那會兒申屠葉朗找不到人作保,所以給她打了電話,估計對方那會兒真的是全然信任她的,可是她說:「作保是小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被拘留的記錄會記到檔案里跟人一輩子的,有了這個記錄,如果以後你的這些舍友出道,那這東西就是明晃晃攤在檯面上的黑歷史。」 

  對方沉默沒說話,魏毓接著說:「我有辦法把這些記錄從你們的檔案里抹去。」 

  「謝……」申屠葉朗一個謝字還沒說完,就讓顧子庭打斷了, 

  「可是葉朗,我不是聖母瑪利亞,我沒有悲憫天下的博愛之心。我做這些事也有我自己的為難之處。」 

  對方的聲音已經完全地冷漠了下來,問她:「所以。」 

  「所以,我有條件。」 

  「說。」 

  「你跟我在一起。」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顧子庭甚至都能聽到對方牙齒縫裡漏出的譏笑。可是對方只能聽到她恬不知恥的威脅,卻不知道電話這頭的顧子庭,在說出這話的時候把指甲都掐進了掌心,流了一手的血。 

  她也是正經人家教育出來的孩子,她懂得什麼叫做禮義廉恥,說出這話的時候她也感覺到羞愧,羞愧地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埋進土裡。可是她喜歡申屠葉朗,活了二十多年以來,她是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喜歡的有點瘋魔,有點飛蛾撲火的決絕。 

  她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最後等來了對方的一句:「可以。」 

  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對方接著就往她心上插了最尖利的一把刀:「可是顧子庭,我發誓,我不會喜歡你。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從此,他們開始了將近4年的,彼此折磨的時光。 

  最後,還是以她的死,為這段感情畫上了一個句號。 

  魏毓真是厭倦了追在人家背後奔跑的日子,所以這輩子,只能是她堅定地邁著步子往前走,她不會,也不可能再回頭。申屠葉朗就是她過去憋屈日子的一個巨大標誌,她以為只要看不到這個標誌,自己就能離那段生活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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